赫连朝尘敲着二郎腿,看着景流初:“本王有什么好处?”
阿敢无语,人家刚说您不如南战洺,非要讨好处,您现在就印证了人家的话。
“没有。”流初头也不抬,嗑着瓜子。
“那不管。”赫连朝尘看着景流初。
“那不送。”流初拍了拍手,看着门口。
霓虹笑,便退了出来,小两口斗嘴,虽说是她的事,她也实在不便听下去。
“倒不如你成了肃王妃,本王倒是有理由随意帮你。”赫连朝尘凑近景流初,“你觉得如何?”
“我有何好处?”流初低头嗑瓜子,看着他,“好处我看不出来,倒是会惹不少麻烦。这等赔本的买卖,似乎不合算。”
“谁也不能欺负你。”赫连朝尘说道。
“王爷会给我嗑瓜子仁儿吗?”流初挑眉,“会给我捶腿、打水洗脸、抓鱼吗?”
赫连朝尘脸色不爽,这是当他是下人吗?
“你当本王是下人?”赫连朝尘不悦,看着景流初,“你觉得本王在开玩笑?”
“可我的条件不是玩笑。”流初莞尔一笑道,“这些其中一部分,我若嫁于王爷,自不会像其他女子般百般顺从,端茶倒水,我平日里有些事情都不会要我的下人做,自然也不会给你做,王爷若是了解我,便也明白我是何意。你我都是这天下一个小小的人,熬不过生老病死,若要相处一生,自不是我会不会被欺负这般简单。王爷的狗被人打了,你都要讨回公道,何况是王妃呢?”
“你是故意刁难本王。”赫连朝尘看着景流初,猜不透她是故意为难,还是本有此意。
“王爷觉得我在为难你?”流初挑眉。
赫连朝尘盯着她的眼睛:“难道不是?”
“我不否认想让王爷知难而退。”流初笑,“王爷也知道我不愁吃穿,又有后台,就算不嫁人,也不会被砍头。”
赫连朝尘与她对视,见她没有回避,心里一凉,便起身出去,半句话都未讲。
生气了。
流初倒是奇怪这厮几时这般好脾气,莫名其妙看着他出了沧笙楼。
“你明知他是王爷,又何必如此?”霓虹进门,看着流初,叹了口气,虽说她聪慧过人,倒有的时候的做法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这长眼的都看得出来肃王对她有情有义,娶喀云之事也并非他本意,现在王府并没有女主人,上上下下都看得出一二,她却一再拒绝。这世上除了他,怕没有第二个人一再拒绝王爷了。
“我是认真的。”流初一笑,继续嗑瓜子,“我要携手一生的人,愿既可以同他仗剑天涯,也可以务农在家,可以面对天下,也可以油盐酱茶。”
霓虹看她,不解,好日子不好?何必较真呢?
“我要的是一个人,不是天下,不是王府,不是荣华富贵。”流初笑,看着霓虹,“他在我这里,不该是王爷,是商人,王子,是任何一种称呼,而就是我的相公,仅此而已。”
“哪一个不是有很多角色?你不是?我不是?还是这外面的任何一个,哪一个都有其他称呼。”霓虹比她年长,心气平和,倒是想劝她。
“我们对别人自然有称呼,但夫妻,不该搀着别的。”流初没有被说服。
“你这般真要一辈子不嫁人?”霓虹苦笑,看着她,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固执。
“那又如何?”流初笑,她在现代自是释然,而这里理解不了,也是平常。
“我年长你几岁,”霓虹笑,“本是这些话,作为下属,我不该劝你,但作为女子,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心,抛开你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虽说你说的并不过分,但前提要问你自己,你可中意他?!”
流初沉默,她又岂会不知,自己有时的执拗。
霓虹见状也没有再说下去,哪怕景流初机灵聪明,也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丫头。尽管,她时常觉得景流初的决策和谈吐不是一个未出阁又久居深闺的笑丫头,也不知为何她一直不肯接受任何男子的好意,但想想她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
赫连朝尘自是不明白流初那些谈情说爱的想法,也因为不明白,更加介意那个听见过一次的名字,好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几日得闲,众人好不适应,因为景流初的悠闲,更因为那些个往日总是找她的反常。
赫连皇听李正忠的回禀,也是有些疑问。
“那丫头跟尘儿两人吵架了?”赫连皇调笑道,“反倒是南战洺一走,尘儿也不去人家姑娘那里了。”
“奴才不知,”李正忠笑答,“看不出两人有什么争吵,三小姐每日也心情很好,肃王只是在府里,也鲜少出来,却不知为何。”
“八成是拌了几句嘴。”赫连皇笑,“虽然尘儿不跟朕明示,但这上下都看得出来,哪里藏得住,本来还想着那丫头若是同意,可许给尘儿当侧妃,可尘儿没有表示,那丫头也不肯,现在尘儿也未纳妃,倒是看不明白这两个孩子。”
“儿女情长,奴才也看不出什么。”李正忠道。
“启禀皇上,殿外肃王,景三小姐求见。”外面小太监禀报道。
“同时来的?”赫连皇意外,随即一笑,“宣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面色不一的进来,往日都是赫连朝尘一副无关事事的样子,今儿倒是反了。
请了安,两人站在两侧,也没开口。
“今儿怎么一起来的?”赫连皇左右看了看,笑问道。
“臣女听李总管说最近皇上胃口不好,今儿做了几样点心给皇上尝尝。”流初指着一旁站着的小太监手里的食盒说道,抬头看了看赫连朝尘,“王爷为何而来,臣女不知。”
“拿来给朕尝尝。”赫连皇道。李正忠接过食盒,打开,是几样枣红色的点心,试过无毒之后,才给赫连皇品尝。
“那你呢?”赫连皇吃了一块,口感酸酸甜甜,侧头看着赫连朝尘。
“儿臣跟着她来的。”赫连朝尘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
众人发笑,这话大概也就肃王说的出口,几时好像听过,也不想不起来是谁。
“好意思说。”流初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意思说,这人自己倒舔着脸说,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