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府回到西院,流初便早早睡下,众人只当小姐身体乏累。二更天流初便无任何睡意,精神十分不好,这更加让她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各处日日安全,并无异常,莫非真如他们所说,是她多虑了?
“阿故。”流初点了蜡烛,坐在软塌上揉着太阳穴。
“又要去肃王那里蹲守?”阿故门外出现,问道。
“肃王那里想必有事我们也没有多大能力照料,”流初摇头,“你今夜辛苦一些,去山上看看祖母,我不太放心。”
“你这里——”阿故皱眉,暗卫都被她赶回肃王府外围去了,如果有意外——
“铁木山立他们都在,”流初摇了摇头,“而且这里是景府,哪怕景海德再不稀罕我这个女儿,也还是要脸面的。”
阿故沉默片刻,便点头,随即离开西院。
阿故这一去,少说也要两日,身边少了他们,流初心里是没底的,想到此处,便是一笑,一个现代人,到了这里,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贪生怕死了不少。
次日去宫里赴宴,流初特意舒服绿影给她遮遮黑眼圈,才在铁木他们的担心中跟着景府一同进了宫。
“如果贵国没有异议,那么本月三十,尘儿便于喀云公主晚婚。”刚进了御花园,便听到赫连皇爽朗的笑声,随后便有大臣的恭喜。
景简芙侧目看了看流初的模样,看不出什么端倪,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随即便于泰尔善等人说笑。
“身体可还坚持得住?”泰寻在宫门口已然发现流初的气色不怎么好,此时众人都在前面,他也有空隙来询问。
“无碍,就是没睡好。”流初淡笑摇头,“没想到你也来了,小舅母那里需要人照料。”
“父亲特意嘱咐,”泰寻抬头看了看景家人,低声问道,“你身边可有人照料?”
流初疑问,他自不会问这表面就能看出的事。
“今日进宫,不能带下人。”流初摇头。
泰寻眉头微皱,随即怕她多心,淡淡一笑:“无碍,今日尽量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流初刚要继续询问,众人却已经到了御花园了,跟着众人给皇上、皇后请安。
赫连朝尘看到景泰两家人出现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么巧,父皇刚刚与西和国商定完,就被她听见了。除此之外,很久不见得泰寻竟也在此。
景流初一直心事重重,一边告诉自己小心谨慎,一边思考泰寻所说何意,完全没有注意赫连朝尘的视线。
“三小姐,”喀云公主向流初走来,举杯道,“之前的一些小误会,还望三小姐多多包涵。”
“景流初不敢。”流初起身,举杯,“还要谢谢公主大人大量。”
喀云淡笑,仰头一饮而下,流初也仰头一并饮下,这古代酒香浓郁,度数倒是没有现代高,她是没酒缘,可是这公主的酒不喝,岂不是又要被打了。
“喀云公主好酒量。”赫连皇笑道。连秋连说客气,眼底不悦一闪而过。
“皇上,王兄,”喀云一笑,走到流初身边挽着流初的手臂道,“三小姐为人大方得体,喀云很是喜欢,这要是成了喀云的嫂子,想必父王也会欢喜的。”
众人一愣,有些有忧,更多的是疑惑。这个喀云之前一直当景流初为情敌,现在突然要她当王妃,想必是想把这个眼中钉踢远。
“喀云,休得胡言乱语。”连秋淡笑,随后还请赫连皇不要理会喀云的调笑。
喀云示意西和婢女上前,给流初倒了一杯酒。
“我王兄英俊潇洒,三小姐想必也觉得王兄的优秀。”喀云甜甜一笑。流初若是没有在她手上吃过亏,想必也会觉得她是真心对她,只可惜,哪怕她只是想把她从赫连朝尘身边踢远,她也觉得还有更大陷阱。
“臣女才疏学浅,身体累赘,”流初淡笑看着酒杯,随即一口饮下,“哪敢高攀王子殿下。”
赫连皇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流初的表情,见她表情坦然,心里赞赏。
众人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肃王和喀云公主的婚事之上,说来是赫连皇第一次给儿子操办婚事,必定要精心操办一番。众人出谋献策,又调侃肃王与喀云公主,宴会上笑声连连。
“怎么了?”泰寻见流初醉意见深,小声问道。
“无碍。”流初摇了摇头,起身示意宫女带她去解手,泰寻虽然不放心,却不能跟着,抬头看向赫连朝尘,见他已经示意他身边的小太监,便回到宴会中。
流初用水拍了拍脸,没有缓解,这宫中的酒比家里的度数高不成,还是太久没喝,酒量下降了。出来,却不见刚才的宫女,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心里一沉。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流初躲在暗处,待那人靠近用发簪抵住那人后背,用现代学到的防身术搂住那人脖子。
“何人派你来的?”流初低声问。
“三、三小姐。”小太监一阵惊慌,也没有大喊,迅速回道,“我家王爷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出来,叫我保护小姐。”
“你家王爷?”流初酒劲发重,脑子有些迟钝,“哪个?”
“肃王殿下。”小太监小声道。
流初听到是赫连朝尘,也便放松下来,松开手笑道:“就你这个样子,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啊。”
小太监转身行礼,道:“吓到三小姐了,咱们回吧。”
流初点头,把头钗插好,整理了下衣裳,便往回走。
路途不远不近,却是有些弯弯曲曲,流初脑子昏沉根本记不得多少路,按着小太监指路,左走右走。
“太黑了,怎么来的时候没这么黑啊。”流初抬头询问,一看是完全不认得的地方,刚要转身询问,却后脑一痛,昏了过去。
泰寻看着景流初没有回来的迹象,便趁人不注意,出来寻找景流初。
“公子不在宴会上,出来是赏花吗?”赫连朝尘声音响起,看着泰寻,此人敌友不分,让他生疑,更因为他这么景流初。
泰寻看到赫连朝尘并不惊慌,见他身侧无旁人,心下一紧,更是不打算回答他的话,抬脚便走。
“哪里去?”赫连朝尘伸出折扇拦住他。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给王爷答疑解惑,”泰寻低声道,“流初出去很久,我不放心。”
“流初?”赫连朝尘邪笑,“叫得如此亲切。”
“王爷觉得能管得住我如何称呼她吗?”泰寻冷笑,“想必王爷现在也不能如此亲昵的称呼了吧?!”
赫连朝尘脸色一冷,抬手就要打出一掌,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