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个时候就是这个意思。这种尴尬的情况,去扶没好果子吃,不如装作看不见,要不说做人难呢,做下人更难,王府管家默默想着。
景流初本就不喜欢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也就算了,还那么长,动不动抬不开脚就踩到裙尾,这会儿摔下去倒没想两人之间的尴尬,主要心思都在如何爬起来,卡在花墙里的枝桠,衣服缠着,传说中的“纠结”在一起了。
另一个当事人呢?按理来说他一个会武的王爷不会这般弱不禁风,只怪心思都在别的上面,再加上突然温香软玉入怀,赫连朝尘便拥着栽倒进花墙里。
景流初想起身,本来还没那么接近,她一动,两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近,整个人都窝在赫连朝尘的怀里,空间又狭窄,又容易被花枝刺到,怕枝桠划到流初的脸,他也不敢乱动,由于流初的努力奋斗,使得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贴在一起,赫连朝尘只觉得身体一紧,僵在那里。
“你别动!”赫连朝尘血脉有些翻腾,声音有些嘶哑。
“不起来在这就寝啊!?”流初翻了个白眼,“你在底下不好动,你用手推我起来。”
“我撑你起来,你别乱动。”赫连朝尘僵着脸。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用手一推就完了,咱俩倒栽葱扎在这儿丢不丢人。”流初嫌他废话多,自己又尝试翻个身起来,两边都是枝桠扎得慌。
“本王说别动!”赫连朝尘左手一用力,把流初带回怀里,两人这下子贴得更近了,流初这才抬头看他,几乎额头贴在他的鼻子上,呼吸打在发间。第一次这个姿势这么清楚看一个男人,呃……有点——
“你,别乱动。”赫连朝尘背部被搁的很疼,但此时完全不在意,看着这么娇俏的脸,还有些许汗珠在脸颊,两个人又相拥在一起,着实让他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些心绪不宁了。
“你抱够没?”流初别过脸,秀眉紧锁。
“本王若说没有呢?”赫连朝尘嘴角上扬,邪笑问道。
“看不出来王爷一个喜欢野花香的人,对我这种类型的还不忌口。”流初嘲讽道。
赫连朝尘脸色一凝,当下便知她说的是妓院的事。
“是你抱着本王给你当肉垫,一个姑娘搂男人搂这么紧,景三小姐是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吗?”赫连朝尘并没有放松的意思,用眼神示意她放在腰间的手。
“谁搂你!”流初懒得跟一个古代花花大少一般见识,还是一个毛小子。
“王爷,您换个地方去抱那些知冷知热的姑娘如何?”流初脸上堆着笑脸,笑得很甜,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可不甜,“占便宜也要有度不是?”
赫连朝尘听得出不是什么好话,松了松手臂,用力一推,待流初顺利起身,他才起身。管家见此才过来给王爷整理。
“换套衣服吧。”流初看着赫连朝尘的衣服后面都脏的不成样子,又想起他洁癖的毛病。
“老奴回王府拿衣服。”管家应道。
“不要来回跑了。”流初说道,“那里面有两套崭新的衣服,按照王爷大概的尺寸买的,练手用的,料子不比王府的好,但好在是新的。”
赫连朝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很好。
待赫连朝尘换好衣裳出来,吊椅旁的石桌上也已经摆好了点心。流初只穿了简单的浅色裙子,裙摆是剪短至脚踝的。安逸地坐在木质的吊椅上,身后是绽放的各样的花,泛黄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显得自然温馨。
“这就是吊椅?”赫连朝尘走过来,站在流初面前上下打量吊椅,的确有点像秋千。
“来试试。”流初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两个人的重量也没问题。”
赫连朝尘看着他,不站起来迎接他就罢了,还敢让他一起走?!
“也没有外人,王爷不是要在我家让我学规矩吧。”流初看出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王爷都了解流初的样子,在我家就让我随意一点吧。”
赫连朝尘笑,她倒是一点都不知羞臊。坐在她旁边,跟着她的节奏前后摇晃,倒是有几分写意。
因为有管家和暗卫在,赫连朝尘不担心有谁偷听。和流初聊完吊椅和院子里摆设之后便把泰寻那边的情况说给流初听。
“原来王爷还亲自给别人送消息。”听完,流初一笑,心里有些感动。
“你这是讽刺本王多此一举?”赫连朝尘挑眉看着她。
“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流初斜了他一眼,大声说道,“劳您惦记,谢谢您!”
“泰府派人去了几次王府,”赫连朝尘像不经意地说道,“本王都不在府上。”
流初侧头看他不在府上,故意不见人家吧。流初笑:“王爷是在帮我报仇呢!?”
“本王那么闲?”赫连朝尘不看她,专心喝茶。
“王爷这是来邀功,还是弥补过错?”流初有点明白今日堂堂肃王爷来她这儿的意思了。
赫连朝尘转头看她,被猜中心思的感觉有点不好。
见他一脸呆萌,流初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忍不住心情大好,嘴角上扬。
“开心了?”赫连朝尘心里叹了口气,对她,有点摸不清门路。
“嗯!”流初用力点头,忍不住逗他,“连王爷故意占我便宜的事都忘了。”
“谁故意占你便宜了?”赫连朝尘面上一僵,剑眉微皱,“你一个女子家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忌讳?”
“是是是。”流初偷偷白了他一眼,背光而坐的赫连朝尘,像是刻在阳光里的翩翩少年,看得流初有一瞬间恍惚。
“泰寻这人看似简单无争,但私下暗卫那边也查不出什么,与他们接触你多加注意。”赫连朝尘道。
流初点了点头,“自古人情债最难还,尤其对泰家。殷氏为了救我,我不得不跟他们接触。”
“那你欠本王的呢?”赫连朝尘看着她。
“不是给王爷赚了不少银子?”流初打量他,说泰家又绕回自己身上,“清了清了。”
“过河拆桥!”赫连朝尘笑,“还不清了,已经纠缠不清了。”
流初一怔,接不上话来。
“哈哈哈……”赫连朝尘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王爷,你的确太闲了。”流初涨红了脸,大口喝光了茶。
“手臂上的伤如何了?”赫连朝尘看着她袖口偶尔露出包扎的部分。
“已经快好了。”流初抬起胳膊看了看,“王爷的暗卫倒是什么事都跟您汇报。”
“不然要他们有何用!?”赫连朝尘一笑,“要不要帮你教训一下那两个不长眼的?”说的肯定是泰尔善和景简蓉,暗卫已经禀告是泰尔善暗算景流初,要不是孝王出手,恐怕就不是这么轻的伤。
“那两个死丫头我要自己去收拾他们!”流初摇头,对上肃王的眼睛,“王爷。”
“嗯?”赫连朝尘见她一脸认真,微怔。
“我们算朋友,或者说知己吧。”流初想了想,刚刚还严肃的表情变得一脸讨好样子,“或者说同盟?!”
赫连朝尘皱了皱眉,突然这么一问,点了点头。
“那王爷就是我靠山了。”流初笑得阳光灿烂,给肃王倒了杯茶,一脸马屁相。
赫连朝尘苦笑,还以为会说什么,也不跟她唱反调,接过茶喝了一口,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