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补个觉补到了大中午,吃过午饭,流初就让人把太师椅搬出了屋子,放在院子中间,干什么?晒!晒了一个时辰,一边吃沙冰,一边晒这夏天最毒的太阳。直到景海德那边派人说时间到了该出发了,流初才特意换了件素色裙摆绣碎花的宽袖长裙,整理了下妆容才走。
夕阳西下,泰家母女经过上次一事长了记性,今日穿着得体又靓丽,相比流初穿的就暗淡了许多。尤其趁着景流初的模样,心里都是又惊又喜,孽种就是孽种,上不得台面。
路上无话,老夫人看着景流初脸色很深的脸,在一旁哭笑不得,这孩子想的办法原来就是这个。因为景老夫人身份特殊,阿青跟着身边伺候,她看着小姐的时候也是愣住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早就笑出声来。
流初看着她们,也不意外,也憋着笑,低声说:“要笑可要快点笑,别到了宫里露了。”
昨天,流初在她们耳边说的办法就是她要给自己添点毛病,这一个传宗接代的女子要是有了什么病,怎么都要知道这女子病能不能治好,会不会传染什么的。就算日后发现她这病不碍事,但今天这晚宴可就过去了,婚指不了,既然不会降旨,也就不会抗旨了。最重要的,还是还会赚笔银子,这外面的赌注,一个都不嫁的那一方可只有少数人押,而这少数人可都是流初这边的人,可肃王府安排的赌注可是没有这个选项,可就是通杀了。
一想着白花花的银子放进腰包,流初心里就乐开了花。一点都不在意这跟太阳做对的后果。
什么样的后果?!
赫连朝尘看见景流初的样子,就算他见多识广也被吓了一跳,这景流初不是又病了吧。
流初一行人到了宫门口,太子奉皇上之命来接景家,从看到流初的喜悦变成了惊讶。
景流初经过赫连朝尘身边,微微欠身:“见过王爷,王爷近来可好?”
“景小姐几日不见,没想到身体还没有恢复。”赫连朝尘笑着说道。
“臣女体弱多病,还望王爷见谅。”流初淡笑回道,便由着阿青再扶上马车。
景老夫人冲着赫连朝尘无声点了点头,赫连朝尘微微还礼。
“爷,”看着众人相继离开宫门口,只剩下主仆二人立于门口,“这景小姐?”
赫连朝尘哪知道她怎么了,莫不是得了别的病?摇了摇扇子,赫连朝尘便上了马车,他本来今天就是来热闹的,而且那景流初可是关系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她要是失败了,他还得帮个忙才好。
流初第一次正眼见到这些个说是对她有爱慕之心的公子们,嗯,长得还都可以,尤其那个宰相的养子泰寻,更是长相气质丝毫不属于皇子,怪不得宰相这般器重,这样的人可不能白养,养好了是一条护家的好狗,养不好可能是一只白眼狼也不一定。
注意到景流初的目光,泰寻抬眼,酒杯微微抬起示意便独饮下去,丝毫没有让人觉得轻浮和急功近利,这人,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暖男,就是天生绿茶婊。流初淡笑回礼,以茶代酒饮下。这泰寻若是个良善之人,她有些替他惋惜落入泰家,早晚沾染俗气;若不然,那这泰家可真出了个高智商情商的人了。
赫连朝尘来得很慢,一进门便见了这一幕,眉头一皱,景流初和泰寻这怎么像是认识的样子。
“景姑娘。”一位身穿深色锦袍的男子站在流初桌前,递出一个檀木盒子,“这是在下北上时候意外所得,送予姑娘防身。”
流初当然不认得来人是谁,可别人可都认得,这便是军骑郑将军之子郑远之。
郑远之小小年纪便随父亲征战四方,少年便可独立带兵退兵千里,斩敌军将军之首,一战成名。郑远之很少在京城,却是喜欢在军营与士兵打成一片,更是没听说对哪家女子有意。
这是郑将军第一次谈及独子婚事,本来在上次宫宴郑将军对景流初好感颇深,回到家后郑夫人还数落他干嘛不给儿子牵牵红线,马上问了郑远之的意思,意外的是郑远之这一次竟然没有反对,知子莫如母,马上就有心去找人做媒。岂料他们着急,别家下手更快,又听说别家都跟皇上说了此事,郑将军也顾不得其他也跟皇上说了自己儿子心意。
“公子见谅,小女素不出门,不知——”流初对眼前这个大大方方带着军人气息的男人。
“这是郑将军之子,郑远之。”阿青在一旁行过礼之后,轻声说到。
“原来是这郑公子。”流初歉意一笑,微微行礼。
“景姑娘不必客气,”郑远之笑道,“看看这礼物可否喜欢?”
流初淡笑,这郑公子不愧是带兵打仗之人,喜欢直来直去,这样最好,没有心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流初有些惊讶地看了郑远之一眼,便欣喜地拿起匕首端详。
郑远之,心里松了口气,他就感觉她会喜欢,才不顾父母反对非要送这把匕首当作第一次见面礼。流初才不会喜欢那个些俗物。
他这点错了,流初只要是礼物都看得上,谁跟钱过不去。
阿青看着匕首,眼底也一闪惊喜,这是寒铁所铸,不说宝石,但说这把匕首就已经价值不菲,也暗自对这郑远之有些好感,这人只在上次见过小姐一次就能猜测到小姐的喜欢,看来的确很喜欢小姐。
老夫人由泰香兰扶着和那些大臣的家人说话寒暄,注意到流初这边,心里一喜。郑将军素来正直,还曾是老将军一手提拔,又闻他儿子也是英雄豪杰,不免高兴。
郑远之突然在宴会之前送礼物,自然是看到了流初的样子,皮肤深红有些发暗,怎么都不是上次那般白皙模样。不过他就像没看见一样,只是愣了几秒就淡笑给流初送东西。
流初倒对这个当兵的有些好感,以后说不好就是好朋友了。
“流初很喜欢,”流初笑,“改日,流初请公子喝茶。”
“一言为定。”郑远之笑着拱手行礼,回到了座位。
“爷。”阿敢唤了几声见赫连朝尘不回应,低身给他倒酒又唤道,赫连朝尘又仰头饮下。
“爷不高兴?”阿敢看了一眼已经收好匕首的流初,“景小姐好像对郑公子的礼物很满意。”
是对礼物满意,还是对人满意?阿敢可不会再多嘴了。
赫连朝尘抬眼扫了阿敢一眼,冻得他赶紧退到了后面。
景流初,你桃花倒是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