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客人，一部分还是A城有名的名媛淑女。
用务务的话来说，名媛就是名媛，喷的香水味都是高端的。以至于完全盖过了店里宠物身体内部排泄物的气味。
随着客人的增多，他们之前准备的熏香也完全不够用的了。只不过一品香坊就那么点人手，一时之间这么多订单，乔安言也知道他们必定忙不过来。
为了不给一品香坊太大的压力，乔安言跟赵玉楠说好，一批一批地制作，每一批的周期可以放缓到十天的样子。
不过五天的时间，他们的订单竟然超过了一千份。
一批香料是三百份例，虽说他们宠遇一生给香坊的时间很足。但是在爱尚那边，订单量简直可以用“庞大”来形容了。
如果要从一品香坊这里出货，时间上面肯定是来不及的。
作为香坊老板的赵玉楠，头一次被订单量太大给困扰到了。
她有些不大自在，在找乔安言谈话的时候，表情都不大自然。
她们的谈话地点就在宠遇一生小小的会议室，乔安言特地准备了自己亲手磨好的咖啡。
“我们一品香坊只有十五味制香师傅。”赵玉楠苦哈哈地笑了两声，理了理额角的乱发：“宠遇一生送来的订单有一千三百三十份，可是爱尚那边，却有五千多份。”
后续的话，就算赵玉楠不说，乔安言也能猜得七七八八。她也觉得挺为难的，但是毕竟是跟爱尚合作了，这事儿还宣扬得十分到位，总不能过河拆桥，知名度一上去，就把对方给踹开吧？
这样的事儿，乔安言哪里做得出来？
但是又考虑到一品香坊的现实问题，乔安言抿抿唇：“我今天去跟秦小姐谈谈，希望这些订单可以分批量做出去。”
“我们香坊的工作人员昨天晚上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赵玉楠这会儿莫名地有了一种大将风范，大有要去指点江山的意思了：“我们决定把配方给爱尚的研发团队，让他们大工厂去制作。“
“啊？”乔安言有些意外，这配方可值钱了。
如果就这么给出去的话，对一品香坊并没有什么好处。
“说句很矫情的话，我们一品香坊是很注重契约精神的。本来就是只想着跟宠遇一生合作，那些订单量也是我们目前可以胜任的。但是跟爱尚的话，就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可是配方太珍贵了。”乔安言微微咋舌，有点儿替赵玉楠心疼了：“现在招聘制香师傅很难？”
“倒也不是很难，只不过想要招到合适、靠谱的制香师傅的确是不容易的。而且这一款安抚熏香也不仅仅是可以安抚发情期间的狗狗，也适用于失眠人群。”说到这里，赵玉楠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了，颧骨上下已经有了几分红晕：“所以这款熏香的订单量，应该不只是这段时间多，以后也是不会少的。”
这样下去，不管有没有招到考虑的制香师傅，凭着现在一品香坊的规模，都没办法承受巨大的订单量。
可就这么免费地把配方给交出去，乔安言总觉得也太可惜了。
之前为了研发这款安抚熏香，一品香坊的人都可以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了。现在就这么拱手让人？
见赵玉楠还是不太在意的样子，乔安言已经不能用敬佩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也忒忒忒大方了吧？
看到乔安言那么纠结的表情，赵玉楠还开始反过来安慰她：“我们也不把乔小姐你当外人，在乔小姐来我们香铺之前，其实我们的经营情况已经差到了极点。”
她也不怕乔安言会不会笑话什么的，自顾自地说下去：“那十几位制香老师傅，都是跟我们一品香坊有很深的交情的。为了不耽误大家的前程，我们都想着把一品香坊团队解散了。但是乔小姐的到访，给了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比起配方，我们更加在意以后的发展。”
冷不丁的，就成了别人的大恩人。
对于这样突然的际遇，乔安言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哪里就有那样好？不过就是她“病急乱投医”，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在之前，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随随便便找着来合作的香坊，在品质上头、专业性上头，竟然好到了这个地步。
爱尚的研发团队，说起来你是有一大把一大把的人才，结果愣是研究了几个月，也没把安抚熏香给做出来。
结果一品香坊呢？十来位员工，通宵达旦，愣是给琢磨出来了。
这大脸效果，简直不要太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动力才有希望吗？乔安言在这头神游天外，可劲想着赵玉楠他们的天才事迹。华夏中文
“这事儿还是要跟秦小姐商量。”乔安言咂咂嘴，寻思着，依着秦珍珍的自尊心还有他们爱尚这样大的品牌傲气，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发展的1还没有一家没有半点名气的香料小店来的好。
像是配方这种东西，就算乔安言不去渲染赵玉楠他们多么多么辛苦，如何如何努力，对方也都是知道的。
这么一琢磨，乔安言已经有了底儿。
“如果爱尚不愿意接受，也就不会怪乔小姐你了。”赵玉楠眯着眼睛笑笑，那张因为长久不见阳光而有些青白的面孔，在暗处显得十分憔悴。幸好她精神气十足，也不叫人觉得她脆弱。
还有一点赵玉楠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如果爱尚主动不愿意接受的话，那么宠遇一生无疑是占据了主导权。
哪怕以后真的那么谈不拢，闹到了媒体舆论那头，爱尚那一套说辞，也是站不住脚的。
商场如战场，乔安言耸耸肩，到了现在，她才真正感觉到了这一点。
“以后你就叫我安言吧！”乔安言格外喜欢面前这个说话有理有据，行为处事落落大方的女人：“我以后就叫你楠姐了。”
“好，怎么都好。”赵玉楠向来不拘小节，也知道乔安言处处都为了他们香坊着想，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只要香坊能继续发展下去，赵玉楠一点儿都不介意跟宠遇一生共同成长。
当天下午，乔安言就主动造访了秦珍珍。
很明显，这位大小姐在不谈恋爱的时候，简直就是商海女强人。
她们二人是在会议室见面的，秦珍珍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套装，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干练。跟平时的美艳不同，这个时候的她显得更加有魅力一些。
“乔小姐这么着急找我是？”她的小助理也十分精神，给乔安言倒好了咖啡，麻溜地出去了。
见秦珍珍已然开门见山，一点儿都不跟她废话，乔安言也端正态度，把一品香坊老板赵玉楠的打算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听了这些话，秦珍珍也懵逼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人，愿意把自己团队的研究成果不计成本地让给别人？
如果他们爱尚接受了，这不是很打脸吗？再怎么样，他们爱尚在业内都是很有名气的。他们的研发团队里头的每一个人，都是出高薪请来的。
难道他们连一个小小香坊的小小团队都比不上？秦珍珍越想越觉得伤到了自尊，摇摇头。
“乔小姐，我们双方合作，公用一款熏香，本来就是暂时的。”秦珍珍唇角微抿，还在心里准备着措辞：“我从头到尾都没想着要长久用这款熏香。”
“老实说，跟我们合作的那个香坊的确是很小。我们宠遇一生的订单量也不算少了，再加上爱尚的，他们吃不消。”乔安言砸了一口咖啡，轻咬薄唇，又道：“所以那边老板就提出把配方直接给你们爱尚，让你们大工厂生产，这样的话，效率比较高。”
“配方又不是什么便宜货。”秦珍珍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还没等乔安言继续说下去，她就开始打断了：“我们的研发团队已经马不停蹄地在钻研了。乔小姐，这样吧，你让那边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就先让她供给我们第一批订单的量就行了。后续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啊？”这个结果也是乔安言始料未及的。
就她所知，爱尚送过来的第一批订单量只有一千五百单。
后续几天他们又送来了第二批第三批，加起来的一共有五千多单的样子。如果只让一品香坊做第一批，并且给出一个月为期限的话，这是完全足够的了。
可……爱尚的研发团队拿着高薪不干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突然之间就能转性子？这可能性也太小了吧？
“那群废物。”秦珍珍怎么想怎么生气，已经按捺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通。
毋庸置疑，这气愤是针对研发团队的那群人的。
看起来一个个都人模狗样，仿佛天大地大他什么都能做得成一样。结果给了他们那么多时间，照样被一个小店给比下去了。
等乔安言出了爱尚，沐浴着秋日的暖阳，她还觉得有些懵逼。
就这么简单？这么快就谈拢了？
还没等她来得及感慨跟聪明人谈话的快乐，一辆玛莎拉蒂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