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凉松开自己转身下马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姜暮染鼻子一酸,竟然会有哭着让他不要走的感觉。
或许是刚才在他怀里实在是太温暖了吧,毕竟到了十月,冷意越来越明显了,姜暮染这样安慰自己,却还有些恹恹的不得意。
姜暮烟是扮作宫女跟在北辰凉身边的。那日众人陪他等了自己两个时辰,自己一句身体抱恙就把所有人给打发了,现今若是这般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秋猎场,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
“所以你可要把自己藏好了,不然被人发现了朕可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那人倒是霸道,是他趁她昏睡之际强行把她掳来的,末了还要恐吓她一把,只不过扮作宫女也好,省的时不时还要应对他突如其来的发情,他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宫女动手动脚吧。
“是,皇上,奴婢遵命。”
果不其然的看见那人眼里情欲大盛。
“今天是秋猎第一天,按规定要沐身净衣,驱尽情欲,你这小小宫女是不是想害朕坏了规矩,丢了祖宗的脸面?”
这人没脸没皮起来也是一绝,姜暮染没再搭理他,懒懒的躺到床榻上去了。这一路的颠簸对她这种自小养在深宫的女子而言并不好受,昨天大队伍才到,今天无非也就是祭天,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她决定养精蓄锐,好好的睡一觉。
这里不比宫里舒服,可不知为何,姜暮染一躺上去,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软软的床榻散发出一股艾叶草的清香,像极了当年在故国时的样子。
南临国植被繁茂,一到夏天蚊虫更是多得不得了,她体质特殊,就是个招蚊虫的命,无论是谁,但凡跟她在一起,便如同得了一个蚊虫的免死金牌似的,只有她被咬,其他人绝对不会被咬。
每年到了夏天,那人怕她难以忍受,便亲自从东岳国带来上好的艾草,又怕侍女们不懂得焚烧的方法呛了她,于是日夜为她亲自焚烧。
每到那时候,宫里的侍女们便看着里里外外忙碌的他笑,原本是玉树临风的芝兰玉树,被那艾草熏了,硬生生成了乡间田头的农村小伙。
她替他不好意思,拿了干净的手帕替他擦,他倒好,黑乎乎的手直愣愣的往她脸上蹭。
“不准染到我脸上。”姜暮染嫌弃的跑开,他不依,追上来。
模模糊糊中有谁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姜暮染不耐的翻身,不由自主的出声。
“讨厌,商越霖你听到没有,不准你碰我了。”
静坐的身影一颤,收回了手。
“不准……不准你……不准你碰我了,”暮染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嘴里还在诺诺说着,“你,你再也不能碰我的了。”
可是为什么呢?记忆中那个少年的眉眼充满哀伤,望着她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因为,因为……”
姜暮烟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她似乎做了很长的一场梦,梦里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那个时候的她,是南临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父皇还在,母后还在,皇姐还在,自己甚至还没有认识北辰凉,还有。
他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