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准备(1 / 1)

冬日的上海别有一番风情,中午下车的时候,上海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我把皮夹克的衣领竖了起来,拎着黑色的手提皮包,跟在穿着宽大风衣的二哥的身后,天空阴霾而低沉,空气湿冷而凛冽,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新客站南广场,扬声器里正在播放那首地球人耳熟能详的《上海滩》主题歌: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

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

我跟着乐曲大声唱了出来,二哥回头对我呵呵一笑,说道:“四弟!好兴致,想当年我们都是中了这部上海滩的毒了,人人都想当许文强那样的上海滩大哥,呵呵,不入江湖哪里知道江湖的险恶!”

我们在站前名品百货门前上了出租车,二哥对司机说了一个公寓的地名,那里将是我们在上海的临时落脚点,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我们在长城公寓下了车,这里是静安区新华路上很安静的一个社区,看上去安逸高档,长城公寓掩映在一大片梧桐树的后面。

在大堂柜台登记了一个两居室的套房,我们要干的是大活,得住得舒服一些。

进了房间,我们锁好房门,拉上窗帘,我们的房间在五楼,窗外好多高楼大厦,你不知道哪扇窗户的背后隐藏着偷窥的望远镜,这种酒店式公寓楼正式那些心里阴暗猎奇的偷窥客的首选目标,一旦无意中被他们瞄到我们的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我们都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就是每到一个新的房间入住都要拉严窗帘,二哥还要用他的电子探测仪对房间进行一遍探测,现在好多酒店宾馆都在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目的也是为了猎奇和偷窥,把录好的男女**的偷窥镜头拿到色情网站上去卖钱,或者更有甚者干脆以此敲诈勒索当事人的钱财。

一切防护措施都弄好以后,我打开黑色皮包,戴上白色薄线手套,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绝对谨慎,在任何地方都不能留下指纹,然后拿出那两把崭新的五四式军用制式手枪,和二哥一起三下两下把手枪拆卸开来,仔细地用棉布擦拭着每一个部件。

新枪里面有好多黄油,第一次使用之前需要把黄油擦干净,然后用枪油或者机油把每个部件再擦一遍,最后再装好,压上满仓七发子弹,右手握紧枪柄,打开顶火击锤,左手迅速拉动套管,让子弹一颗一颗从枪膛中蹦出来,越顺利越是好枪,真正打响的时候才不会卡壳。

卡壳是最要命的事情,所以我们买枪的时候现在一般不具备开枪试枪的条件,往往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验枪。

两把果然都是好枪!每把枪都多配了一个弹夹,一共一盒子弹,七十发,足够用了。我们把弹夹全部清空,一般只有在准备用枪的时候才会把弹夹装满,平时最好让弹夹空着,这样可以延长弹夹弹簧的使用寿命。

把枪和子弹包好,二哥在房间里看看,最后藏在床头板的背面。

房间里很热,中央空调正吹着热风,二哥说:“我们先下去吃饭,下午我们开始干活,这件事得尽快搞定,免得夜长梦多!”说完,拿出两把匕首,我们一人一把插到腰间,毕竟这里是通缉我们的上海,我们不能没有一点防备就出门。

下午,我们在新华路附近瞎转悠起来,其实我们是在找小广告,偏偏这一带收拾得非常干净,硬是没有一块牛皮癣!

我们想淮海路方向边走边找,我们是想找到一个做假证件的,我和二哥现在这套证件都不能用,一旦干活出错就会留下痕迹,毕竟我们实用这套证件在长城公寓登的记。

终于在淮海路的路口,我们看到一个街边公交车站牌下面的地上有一张名片大小的小广告。

二哥换了一张新的神州行手机卡,按着广告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二哥跟对方说要一个身份证一个驾驶证,对方报了价钱,二哥也没还价,就约了时间和地点,接下来我和二哥去了一家个体小照相馆,二哥咬住腮帮子,弄成尖嘴猴腮的模样拍了证件照。

接下来暂时没事干了,就去了一家真锅咖啡馆,等着那个作假证的说的时间,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对方坚持在傍晚见面交钱拿照片。

我看到咖啡馆的外面街头有个公用电话亭,就对二哥说:“二哥,我用那个给瑶瑶打个电话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二哥瞪了我一眼,说:“你脑子进水了吧万一她现在还在被盖子监控,你不是自投罗网吗”我想想也罢,就强压下心底涌上来的一阵酸楚,低头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

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联系,我人已经在上海了,可是,咫尺天涯,我却不能和她联系!心痛悲凉!

远在林海的心莲,我也不能联系,瑶瑶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大哥说的对,出来混,两条忌讳最重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想想自己一路走来,欠下多少情海孽债!好多女人的名字我已经淡忘,无法抹去的是心底隐隐的伤痛!这一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们就在真锅咖啡馆里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各怀心腹事,谁也不说话。

良久,二哥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老四,做完这一票,我们走吧,这种日子我也够了,我们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岛,打渔种菜安逸地过完下半生吧!”

我定定地望着二哥,二哥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我叹了口气说道:“谈何容易!不过我们的确需要休息了!不如我们搞些钱,离开这里。”

“我也是这样想,像我们这样早晚会掉脚,我们身上命案累累,掉脚就完蛋!我在想,这个侯德彪不是什么福建同乡会的会长吗也算是个大哥级吧应该有钱,我们干脆打草搂兔子,洗了丫挺的!”(洗就是抢劫的意思)

“可是二哥,这样做我们就犯了道上的规矩了。”我说。

“呵呵,我的傻弟弟,还讲什么道上的规矩!我们现在都这样了,谁能帮我们摆脱目前的困境只有我们自己解救自己!就这么定了,我们最后捞一票,捞足了就出去,这种半人半鬼的日子我过够了!”二哥已然下了决心,我知道着意味着什么,我们将要脱离黑道了!

傍晚,二哥和那个河南人在一个小路旁见了面,那人收了二哥两千块钱,拿了照片走了,说好明天同一时间地点把东西送来,按照分工我悄悄跟在了那人的后面,那人上了公交车,我也上去,那人后来又打车兜圈子,很是谨慎。

哎!由此看来,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好混啊!一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才跟到了闸北的一个棚户区,看着那人进了一个破烂的带阁楼的房子,我就给二哥打了电话告诉他地点,二哥就打车过来了。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上海的马路上灯火通明,可是在摩天大厦的背后的破旧的棚户区确是阴暗潮湿的,只有路口一盏在凄风冷雨中摇曳的鬼火一样的路灯。

我和二哥幽灵一样潜入到弄堂深处的那个破房子的窗前。

里面昏暗的灯光透出来,我轻轻推了推门,里面插上了,二哥围着房子转,在侧面找到了电闸盒子,就弯腰拾了一根木棍,去捅上面的盒子,一桶即开,又用棍子把电闸拉开了。

二哥小声说:“你等他一开门就冲进去!”

我伸出大拇指,表示知道了,果然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我早就戴好了羊皮手套,拔出匕首从门后的阴影里闪身出来,反手把匕首压在他的喉咙上,推他后退进屋,小声命令道:“不许出声!进去!”

与此同时,二哥把电闸又推了上去,随后跟了进来,把房门反锁了。

楼下只是个厨房,到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一个斑驳的木楼梯通上面的阁楼,我示意河南人上去,河南人认出了后面进来的二哥,就普通一声跪下了:“大哥,我多收你钱了,我现在就退给你!”

二哥说:“少废话,上去!”

河南人只好起身上楼,我和二哥跟在后面也上去了,楼上的光景好了许多,摆放着一排机器设备,还有电脑,一个长相一般的年轻女人正坐在电脑前面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们。

“我老婆。”河南人指着女人说道。

二哥把河南人推坐在机器前面,说道:“我不要你退钱,我要你现在就给我做!还要好好做!做得不好我就杀了你们两个!”

“好好!大哥稍等,马上就好!”河南人在一大堆照片里面找到了二哥刚刚给他的那两张,和他的老婆一起忙碌起来。

我拎着匕首检查着这幢简易的房子,棚顶还有两处漏水的地方。

半个小时以后,两份证件做好了,看上去和真的没什么两样,二哥对河南人说:“嗯,不错!”又站到那女人的身后,说:“现在,把扫描仪上和电脑里我的照片记录删除!”

其实我们冒险闯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任何环节都不留痕迹!

二哥看着她把所有的记录都删除了,伸手又掏出一千元钱放到电脑前,说:“这是给你们的封口费,忘掉我们来过这里,出去乱讲,你们就死定了!”二哥伸出食指和二拇指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河南人吓得连忙说:“不敢不敢,这钱我们也不要!”

二哥把手指压到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对我点了点头,我把匕首收了起来,跟在二哥身后下了楼。

外面的雨更急了,我们从棚户区出来,在海宁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了长城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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