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斯盯着冼谨宁的脸看了一会,说道:“你小子又想躲懒,门都没有!我家花棚里什么花都没有,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节?走吧,老老实实地去包饺子去。”
冼谨宁斜了一眼温宜斯,“听说你最近搞到了两株蕙兰?能入了你的眼的,一定是好的,宋阿姨不是最喜欢兰花吗?好像还有几株月季,我记得你姐姐的天鹅古董和龙沙宝石都是寄养在你这里吧?”
温宜斯的脸垮了下来,想不通冼谨宁要做什么,“是又怎么样?你好意思在大家都忙着包饺子的时候跑去看花吗?”
“好意思啊,既然你这主人都提出来让我去看花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冼谨宁拉起田籽音,将她带出了屋子。
屋内的几人面面相觑,要不是记得是在录节目,温宜斯都想追出去打冼谨宁一顿了,每次都是懒洋洋的,聚会时什么活都不干,吃饭时准时出现。他觉得队规可以改一改了,再加上一条不参与集体劳动者主动交罚款,不能每次只坑他一个人。
田籽音从被冼谨宁拉出来的时候就愣愣的,直到进了花棚,深深浅浅的绿色映入眼底,她才回过神,奇怪地看着冼谨宁。
“我早就想来这里看看了,可是温宜斯那小子太抠了,说什么都不让我来看,就怕我相中了哪棵花给他抱走了。”冼谨宁拉着田籽音的手走到花棚中间,完全没有注意到田籽音神情的异样。
田籽音把自己的手从冼谨宁的手中抽出来,装作弯腰去看花的样子,将自己先前因为冼谨宁的一句话而产生的失落感隐藏起来。
“你看那边的紫藤,温宜斯对这个花棚可真是上心了,养得可真好。你要过去看看吗?”冼谨宁手指着花棚最里面的紫藤,问道。
他记得她喜欢桃花,但是现在看不到桃花,他只能先带她看其他的花,她应该会喜欢吧?
田籽音闻言,抬起头,往花棚里面看了看,并排的两株紫藤,花枝低垂,小花开得密密匝匝。她想起以前在语文课本里读到的《紫藤萝瀑布》,现在这样远远地看过去,倒还真的有些像从高处流泻下来的瀑布。
阳光疏疏落落地洒在花枝上,或是淡妆或是浓抹,每一处的花枝都是那样的生机盎然,深浅得宜。
还未靠近,田籽音的脸上就先漾起了笑容,她爱花,爱紫色,因此更偏爱紫色的花。
冼谨宁自从察觉自己对田籽音的心思后,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就完全是被她牵动着的。现在看着田籽音笑得开心,他也跟着傻笑,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她。
田籽音跑到紫藤底下,踮起脚尖,仰着头,嗅着紫藤花的香味儿。轻轻闭上眼睛,不需要用力嗅,一呼一吸间就能感受到花的清香。仿佛是在与花对话似的,每一次的轻嗅,都能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紫藤花虽小,却不觉得闹,萦绕在鼻尖的香气默默地与人诉说着它们的勃勃生机。
冼谨宁在一旁看得心动,掏出手机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女孩的脸庞在浓密的花枝掩映下,体现出一种朦胧隐约的美来。女孩闭眼嗅花,因为花枝的遮掩,面容并不清楚,不过恰好是这一点的遮掩,让人与花像是融为一体,人衬花,花衬人,人比花娇,花比人艳。
冼谨宁直接将照片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还配了表意性很明显的文字,“满园花开不及你【爱心】”。
田籽音并不知道冼谨宁的动作,她正一心赏着花,花的香气让她的心情平和了不少,刚刚的失落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冼谨宁跟在田籽音的后面,看着她像是蝴蝶般的从这朵花身边跑到那朵花身边,一会嗅嗅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这般活泼的田籽音,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瞧着她低着头和一株刚刚打了花苞的蔷薇说话,轻笑了下,随后又低头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让人越了解她,越放不下她,时而孩子气的玩闹,时而大人似的严肃工作,偶尔还会耍耍小脾气,使使小性子。
“冼谨宁,你来看,这是什么花?好漂亮!”田籽音蹲在一株开着大朵白色花的植株前,向冼谨宁招手。
冼谨宁马上过去,蹲在田籽音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盛开的白色花朵。
那花花型大,花瓣包在一起,每一片花瓣都是清透的白色,在一片淡粉浅黄中显得格外耀眼。雪莹莹的白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镀了一圈金边,少了白色的寡淡感觉,添了几分夺目的风姿。
“这个应该就是温宜斯的姐姐寄养在这里的天鹅古董,听说是因为他姐姐的婆婆来了,老人家忌讳多,见不得家里养着白色的花,非让把花扔了。他姐姐舍不得,就先送到花棚里寄养一段时间。”冼谨宁想起前几天母亲来他家里,和他念叨的事情,还说不过是一棵花,讲究也太多了点。
“天鹅古董?好奇怪的名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白花呢。”田籽音不错眼地看着天鹅古董,显然是爱到心里去了。
“我们也养一棵好不好?就放在你的店里,等它开花了,一定能引来不少客人。”冼谨宁提议道,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对田籽音说“我们”有哪里不好的,这可是一个能和她更亲近的绝佳机会。
田籽音摇摇头,有些不舍地开口,“算了吧,我和花没有缘分,我养不活它们的,还是不要害它们了。我只要能像现在这样蹲在它们身边看一看它们,就很知足了。”
她还记得大学那会,她迷上了多肉,特意跑到花店里买了一棵回来,半个月还不到,多肉肉嘟嘟的身材就变成了干瘪瘪的,最后直接离开了她。
后来她又去花店买回了一棵据老板说很好养的富贵竹,结果就只活了半个学期。
有了那两次伤心的养花经历,田籽音相信了自己与花没有缘分,根本就养不活它们。所以哪怕是再喜欢它们,她也不敢动养它们的心思了。
冼谨宁默默地记了下来,一棵花而已,她养不了,那就他来养呗。
屋子里,饺子已经下锅开始煮了。
温宜斯惦记着他的花棚,怕冼谨宁真的盯上哪棵花,借着出来喊他们进屋吃饭的机会,来花棚里瞧瞧。
一进来就看见冼谨宁和田籽音两个人蹲在姐姐的花前,嘀嘀咕咕地说话,温宜斯心头一跳,觉得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好像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