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要脸的贱货!这么大老晚的,弄着那个骚*样给谁看呢!呸呸呸,不要脸!”
当宋氏一行进了院门儿的时候,赵氏正坐在炕头上,眼睛不眨地往外瞧着。
她在吃晚饭的时候,就发现宋氏与她的那个瞎女儿不见了,当下就怀疑宋氏去寻公爹去了。因此,一直坐在炕头上监视着外面。
之后,见大房的老大回来,连饭也顾不得吃与何氏也出去了。心里就更加来气。
西厢房的窗户,离院门最近,坐在炕上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瞪着两眼发酸又冒着火,嘴里“咔咔”地嗑着瓜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满地都是瓜子皮儿。
这会儿,她见宋氏果真把张老爷子带回来了,老爷子手里还抱着一坛子酒,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把剩下的瓜子一股脑儿的扔在正在地上洗脚的张义勇身上,然后“噗”一声,把油灯给吹灭了,一头扎在炕上,用单被蒙了头,嘴里恶狠狠地骂个没完。
张义勇一见这情形,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了。他顾不得还没洗完的脚,就淋着两条湿哒哒的腿爬上了炕,小声地问:“你咋又不高兴了呢?谁惹到你了?”
张义勇的样貌最像张老爷子,长得十分的俊朗,三兄弟里,又高又壮,可性子却是三兄弟里的独一份——软弱得很。
当年,赵氏在村口遇到了担水的张义勇,一眼就相中了。死活让他入赘到老赵家,张义勇点了头,可张老爷子那关过不去。
凭白养个大儿子为什么要给人家当上门姑爷去?
张老爷子的脾气远近闻名,不惹到他头上,他对谁都好。一旦触了他的逆鳞,一定没完。
老赵家之所以要入赘的姑爷,是因为他家只有赵氏这一根独苗。老两口嘴馋手懒,从不作农,以给人看风水,算命为生。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还算有点名气。这事后来不知怎的,老赵家妥协了,赵氏最终还是入了老张家的门,做了人家的儿媳妇。
在赵氏嫁过来的半年后,老赵家的老两口买了老张家的隔壁院子住了。说是想闺女,要离得近些才好。
张义勇出了名的怕媳妇,他不仅怕媳妇,还怕赵氏的爹娘。自打两家做了邻居后,只要赵氏打开西窗,就能与一墙之后的娘家人碰头。于是,但凡有点不顺心的事,赵氏就往娘家喊话,那老赵太太靠的就是能言善辩的巧口,一早就把张义勇这个女婿吃得死死的。使得这个呆头呆脑的庄稼汉,为了家宅的安生,更加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了。
张义勇见赵氏不理他,心里在打着鼓,他摸黑下地重新洗了脚,又摸黑把自己和媳妇的袜子都洗了,才小心翼翼地爬上炕来,紧挨着赵氏躺了下来。
张三娘与张二郎是他与赵氏的孩子,两个孩子今晚都睡在了隔壁的姥娘家里。
张义勇躺了一会儿,不见赵氏动静,就悄悄地掀开单被钻了进去,用粗壮的胳膊搂了她的细腰,柔声细语地说:“唉,你到底为啥生气呀?晌午的时候,我不是听你的话,都和爹说分家的事了吗?”
“你那叫说啊?”赵氏气鼓鼓地顶撞他,“拐弯抹角的连个女人都不如,我听了都替你急。你是爷们吗?”
张义勇嘿嘿笑了两声,“我,我不是不大好说出口吗?”
“有啥好说不出口的?”
张义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自打咱娘去了后,咱爹一个人操持这个家,苦啊。再说,爹养我这么大,也不容易。”
“咋的?你爹就你这一个儿子呀?”赵氏很不以为然,“大房一家五口这么多年,吃喝最多,因为是老大,住着上房。凭啥?行,上房让他们住了,合着就该让大房养着你爹。再说老三,打小仗着体弱,就不咋干农活,地里的活,全都是你一个在干,想累死你咋的?”
张义勇一根筋,忙道:“咋是我一个人干的呢?还有我大哥和我爹……哎哟……”
赵氏听了就气,狠狠地张义勇的胸脯上掐了一把,瞪他,“你给我闭嘴吧你。往后别在我面前提老三,一提我就气。成天泡在酒里面,家里养个不下蛋的鸡,还有白吃白喝的瞎子。家里大事小情的,他管过啥,油瓶子倒地,他都不带扶上一把的。晚上让他上房捅个烟囱,他还装睡不出来。”
张义勇嚅嗫道:“他……他后来不是捅了吗?哎,哎哟,轻点,别,别掐坏了。”
张义勇把赵氏的手从他裤裆处扒拉开。
“你到底向不向着我说话?”
“当然向着你呀。”张义勇握着她的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又被她掐了。
“哼,我跟你说,这三房没一个好东西。那瞎子自打落了水后,就变了一个人儿似的,估计是吃了呛药了。说话没大没小的,这我也不计较了。可是……”赵氏眯了眯眼睛,“老三媳妇背地里攒银子,这事儿,我不能干。当初说好的,一切银钱都归公中,咋地她就能有银子呢?”
张义勇这回惊讶了,“有这事儿?”
“咋地?你还信不过我?”赵氏故意闪烁其辞地说,“刚才我就亲眼见着了,她又给你爹买了坛酒。你说,她从哪儿来的银子?还不是背着人攒的。这家里,就你一个傻子,别说老三家的,就连着大房也一样,指不定背地里攒了多少银子呢。”
张义勇虽老实,但人不傻,他知道老三媳妇也是个老实人,家里的活没少干,累没少挨。他不相信宋氏真能偷偷攒银子。再说,要攒银子也得有个进项才能攒下。家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
赵氏见他不吭声,以为他信了,就紧逼一步,“告诉你说,张老二。这个亏,咱不能吃,你不想着我,不得想想二郎啊?再过一年半载就要说亲了,手里没个活动钱儿,娶个屁呀?”
赵氏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触动了张义勇。
大房的大郎都十五了,眼瞅着就要说亲了。房子都还没着落呢,就算不在村子里买,在院子搭建个房子也需要不少银子。等轮到二郎,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行,你,你再容我几天。”
“我这都容你多少天了?”赵氏一扑愣就爬起来,叫道:“我告诉你,张老二。如果你不分家,我就学对门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没事儿去外村勾搭汉子去——咱谁也别耽搁谁!”
张义勇一把捂住赵氏的嘴,“没影儿的事,你别乱说话!”眼睛往东厢房里瞄了瞄,见没动静,才慢慢松了手。
“那你到底分不分家?”
张义勇看着赵氏那张俊俏的脸蛋,有点儿气弱,这些年虽说他怕她,但打心里也是很喜欢她的。她可是当年高崖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沾了她的身子后,一时一刻都离不了她。
此时,银白的月光正照在她的身上,那气哼哼的模样,散乱的发丝,瞪大的杏眼,微张着的小嘴,上下剧烈起伏的胸脯……
张义勇只觉得气血翻腾,这女人既气人,又是这样的勾人……一下子就扑到了赵氏的身上,压着她的身子,扯下她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