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圣浑身气息沸腾不已,胸口起伏不定。
“如此目无尊长,桀骜不驯的弟子,李师当真不肯管管?”
道圣神色淡然,语气无奈道:“儒圣也看到了,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若要硬管下去,今日此处说不得会上演一场师徒相残的悲剧。”
说着说着,道圣突然仰天长叹道:“哎,门下弟子翅膀硬了,当老师的也无可奈何啊。”
儒圣脸颊抽搐:“那便任他胡作非为,行事放肆不管了?”
道圣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就胡作非为了?”
儒圣指着林泽,十分不满:“培育建木神树一事,难道不该李师说了算,岂能任他一个小辈胡乱做主?”
道圣淡然道:“一开始贫道就将培育建木神树一事,全权交给了林泽,仅一年多时间,他就将一截干木培育成七百多丈高的大树,成绩斐然,贫道甚是欣慰和欢喜。”
“贫道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做的比这更好,倘若这都算胡作非为的话,儒圣可否向贫道推荐一个正常点的?”
儒圣一阵语塞,思索片刻,沉声道:“那他也不该将培育建木神树的机缘据为己有。”
道圣突然笑了,嘴角挂着一抹嘲讽之色:“建木神树是他培育的,他凭什么不能据为己有?”
儒圣微微一愣道:“可培育建木神树又不是非他不可,儒家和碧游宫门下出色弟子极多,亦可胜任此职。”
道圣漫不经心道:“儒圣自去说服他,让他将培育建木神树一事让出来。”
道圣的敷衍,让儒圣不禁心中恼怒。
“超脱境机缘大头归李师,培育建木神树的机缘归儒家和碧游宫,在下方才不是与李师商议过吗?”
道圣讶然道:“贫道何时答应过你,将培育建木神树的机缘让给儒家和碧游宫?”
“林泽既然不同意,此事自然作罢,不必再谈。”
儒圣不甘心道:“可是……”
道圣强行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非得逼他将好容易培育到七百多丈高的建木神树毁掉?”
“见小利而忘大利,贫道以往怎就不曾发现,你竟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儒圣脸色一变再变,正要开口,却听通天剑主抢先说道:“道兄此言差矣,你那弟子已经得了不少好处,让出来一些,又有何妨?”
道圣漠然道:“贫道顾念往日旧情,答应尽量分一份超脱境机缘给你二人,却不见你二人退让一步,反而得寸进尺,通天,你哪来的脸说这句话?”
儒圣不甘就此放弃,插话道:“各让一步,培育建木神树的机缘,儒家和碧游宫不全要,要一半如何?”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林泽,适时接话道:“莫说一半,一丝一毫都不能让,你们若是不服,大家就斗到底,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反正真正在意超脱境机缘的是你们,我初入圣人境,连超脱境的影子都摸不着,我不在乎。”
儒圣紧盯着道圣,却是想听他怎么说。
道圣淡然道:“林泽的意思便是贫道的意思,你二人若不肯罢休,非要得寸进尺鱼死网破,贫道就发动道宫全部势力,试着看能不能将你二人镇压。”
“莫说培育建木神树的机缘,就能最终出现的超脱境机缘,你们也别想了。”
儒圣转头与通天剑主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退后三步:“李师既不肯相让,那此事就此作罢,回头在下会如期将所需资源送来,告辞。”
许是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儒圣不想在此继续待下去,提出告辞后乘着浩然正气长河离去。
通天剑主则是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跟在儒圣背后离去。
道圣见儒圣和通天剑主离去,亦起了离去的念头,身体渐渐虚化。
在消失之前,道圣望着林泽庄周二人,交待道:“你二人只管用心培育建木神树,其余事,为师会替你们处理好,尽量不对你们造成影响。”
“为师先回道宫了,若有不决之事,可传信为师。”
林泽庄周对着虚幻的几不可见的身影,齐声躬身一礼:“恭送老师。”
道圣离去后,林泽第一句话便是:“师兄常常说师弟吝啬,不肯多分机缘给你,今日得见,可有感受到师弟对师兄何其大方?”
庄周闻言神色怪异:“别人半分不给,师兄则给半分,若无对比,任谁都看不出师弟的大方。”
林泽摆了摆手道:“师兄打住,关于超脱境的隐秘,你还没跟我说呢。”
庄周看了一眼依然被阵法困住的建木神树,摇了摇头:“师弟且先收了阵法,你我下去再说可好?”
“好”
林泽很爽快应道,顺手将阵法还原,落入宅院中,烧水,泡茶,静待庄周开口。
庄周端起一杯热茶,抿了一口,悠然说道:“超脱境,如字面描述,超脱天道,逍遥自在,万法不侵,因果不沾,乃是天地间无数天人及圣人最向往的境界。”
林泽微微点头,等了半天却没见下文,不禁问道:“还有呢?”
庄周双手一摊:“没了啊,关于超脱境的记载就这么多,而且还是大家猜测的结果,具体情况如何,除了那位,没人说的清楚。”
林泽神色一滞,不可置信道:“这就没了?”
庄周连连点头:“嗯,其余皆是未流传亦未录在纸上的个人见解,自古以来,修道者或多或少会留一手,真正有用的,真没多少。”
林泽将右手伸到庄周面前,干脆利落道:“明日师弟有空,请师兄将那两颗天地之精还我。”
庄周顿时不乐意了:“既然说好了用来换关于超脱境的消息,师弟岂能出尔反尔?”
林泽冷着脸,态度坚决道:“师弟觉得不值得,师兄必须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