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纳闷地走过去开门。
在看到面前站着的女人时，她的心情错综复杂。
江心澜还是一样优雅华贵，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小雅。”
“妈……伯母。”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她赶忙请江心澜进来，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干些什么。
江心澜大略的看了一眼屋内，笑着说：“看你过得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青雅牵强地笑笑，引着她朝客厅走，“伯母，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江心澜微笑着点头，走到沙发前，秦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视，关掉，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伯母好。”
江心澜点点头，看小姑娘眉清目秀的。
青雅将水杯递给江心澜，别别扭扭的在她斜对面坐下，她让秦好回避一下，秦好就乖乖的回了房间。
“小雅。”江心澜看着她。
青雅抬头，“伯母。”
江心澜满眼喜欢的笑着，“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妈。”
青雅的脑袋又低了下去，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称呼再也没有机会叫了。
“伯母，你怎么会来？”她问。
“其实我早就想找你了，如果不是……”她停了下来，没继续往下说。
青雅也不想听到太多伤感的，于是便笑着问：“伯父最近好吗？”
江心澜看着她。
青雅觉得尴尬，便找话聊。
她又问：“容叔呢，杨阿姨呢，他们好不好？还有玉梦，小萝卜还好吗？我还经常会想她……”
她开始胡乱地说话，自己说着自己赔笑。
江心澜静静地看着她，说：“想知道他们好不好，你自己回去看看。”
她眸中一惊，抬起来，“伯母……”
“你问了每个人，为什么没问阿琛？”
“伯母……”
江心澜拿过她的手轻轻拍着，“小雅，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还爱阿琛吗？”
眼泪突然要往下掉。
她还爱，可向琛却似乎已经不爱她了。
她急忙睁大眼睛看着地面，再抬眸时，已是淡淡的微笑。
“伯母，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跟向琛已经离婚了。”
江心澜强硬的又问了一遍，“你就告诉我，你还爱不爱阿琛？”
她快要装不下去了，挤出一抹笑来，“不爱。”
“不爱吗？”江心澜微眯着眼睛再次强调。
她别过视线去，“不爱。”
江心澜微微抬起下颚，“你撒谎。”
“没有。”她摇头。
却摇得很没底气，因为她爱得要命。
“好，我不逼你，我问你，你是因为跟向琛是表兄妹的关系，所以才要跟阿琛离婚吗？”
江心澜问的很直接，她一时之间竟感觉喉咙像是被掐住一样。
不，她不是因为跟向琛是表兄妹的关系才跟他离婚，她是不希望向琛再承受第二次的打击，看着他痛苦，她要怎么快乐？
如果，如果不曾有梁月，如果不是她的懦弱……
江心澜按了按她的手，“是吗？”
“伯母……”她差点哽咽，“您不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吗，您都不赞同，为什么又要来问我？”
太残忍了不是吗？
江心澜蹙眉，眸心缩在一起，她记得，小雅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是她也不行吗？
她给的回答是，不行。
可她当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难道，这也是导致她和阿琛离婚的一个因素？在那么需要一个人支持自己的时候，发现没有人站在自己身边……
可怜的孩子。
她的手紧了紧，将青雅的手圈在掌心，“小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梁月和阿琛在一起吗？”
青雅看着她，“因为她和向琛是表兄妹。”
江心澜摇头，望着她已经泛红的鼻尖，她说：“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那还有什么？”
江心澜敛着眸子，慢慢地开始说：“我自认这辈子没看错过人，梁月是个好姑娘，虽然有点小心机，可心思不坏，如果她真的喜欢阿琛，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不是很古板的人……”
江心澜提起这件事来，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青雅问她：“梁月不是真的喜欢向琛吗？”
“喜欢。”江心澜看着她，“可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一样东西，她可以用尽手段甚至不惜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要得到手，而爱一个人，却会处处为对方着想。”
青雅听着，轻轻敛眸。
“小雅，你是爱阿琛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没掉下来，她扯出笑来，“喜欢和爱原本就很难区别，爱只是更深一层的喜欢罢了，能为了向琛去做那么离谱的一件事，需要多大的勇气。”
江心澜摇头，“梁月爱的人，是梁以白。”
青雅怔在那里，久久不敢相信，什么？
“梁月爱的人是梁以白？”她惊诧地又重复了一遍。
江心澜点头，“只是因为从小到大的亲人关系，他们不自知罢了，可能梁以白清楚，否则也不会用尽手段禁锢梁月，只是梁月突然失踪给他的打击太大，所以梁月回来之后他才会什么事情都顺着她。”
“梁月不是梁以白的亲妹妹，如果他们相爱，是可以在一起的。”
梁以白曾经跟她说过，梁月不是他的亲妹妹，她很小的时候就住进他家了。
江心澜睨着她：“谁跟你说的？”
“梁以白。”
江心澜低眸，思索了片刻，对她说：“小雅，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青雅迷惑的看着她。
事实的真相？
什么意思？
江心澜叹出一口气，“江心晴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全部吧？”
青雅看向地面，不说话，可眸色却暗着。
“你就从来没想知道过？”
她其实有想过，比如亲生母亲是长这个样子，那么亲生父亲呢，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江心澜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傻丫头，什么都没弄清楚，就一味的逃避，是最愚蠢的行为。”
青雅不解地看着她，越来越迷糊。
什么都没弄清楚？
还不够清楚吗？
再清楚下去，恐怕只会更加伤痕累累吧？
江心澜慢慢地靠在沙发上，视线飘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