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速度极快,楼兰风射出的子弹恐怕悉数落空!他跳起来对远去的鬼影又补了几枪才惊魂稍定,但至此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周玉霞提着枪爬起来,惊得眼睛老大:“怎么回事?!一股臭气来来去去,你怎么突然就开枪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楼兰风面色凝重:“我们在这想伏击人家,结果差点被偷袭!”
周玉霞惊恐地靠过来抓住楼兰风袖子:“对方是看不见的?!我以为蹲守就是……怎么可能看不到?”
楼兰风断电摘下面罩:“戴上它可以看到一个鬼影!”
周玉霞:“鬼?鬼影?!”她整个人扑过来抱住了楼兰风的胳膊!
楼兰风奇怪地看着她:“你也听了爷爷的故事,既然敢跟来难道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周玉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以为凡事必有个合理的科学解释……”
楼兰风无奈叹口气,接通夏曦报告了情况:“伏击失败了!”
夏曦:“但是任务成功了,已经证明制造问题的就是五十多年前那伙!”
楼兰风其实想想也后怕,虽然听过周团头和老薛的报告,总感觉起码对方是有形可见的,而且出现时自带气场气势惊人,不是飞尸就是游尸,不可能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甚至在夏曦提醒他面罩用途后也没多想,以至于和周玉霞大喇喇坐在那聊天。
下山路上,周玉霞是既不敢走在前面,也不敢走在后面,吓得魂不附体一般,楼兰风只好搂着她,一直到拐过山坳看到村里的灯光,她才缓过来点神!
楼兰风安慰她:“这绝不是鬼,是某种有智慧的生物!”
周玉霞:“你那么肯定?”
楼兰风:“我见过的鬼都不是这样臭烘烘的!”
周玉霞啊的一声又抱紧了他胳膊!
胳膊蹭着软绵绵的,楼兰风觉得心痒痒的,但是这时趁机进一步占人家便宜就太无耻了,楼兰风转移注意力问她:“你出任务怎么枪都不带?”
周玉霞叹气:“乞丐村人少了两三个而已,这种案子也就是镇里处理就完了,我顺便回趟家哪想着带枪,一年也就考核时才摸摸枪。”
说完往身后看了看:“我刚才不也拿着枪,又能怎么地?”
楼兰风把她送到家门口已经快十一点,嘱咐她:“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关键是明早别再摸进我房间,小心我给你一枪!”顺手拍了她屁股一下!
第二天早上楼兰风被椅子的咕叽声惊醒,睁眼就看到周玉霞老神在在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玩手机,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楼兰风躺在那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自己这个三军精兵居然落到如此地步,这娘们要想动手自己都死三回了!
他默默看着她短发半掩的脸,盘算着是不是干脆趁着晨起的邪火,直接把这个自己送上门的警花就地正法了!
看他醒了周玉霞马上凑了过来:“我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想问你一句,以后你有抓鬼的任务能不能带上我?我觉得我只要见一次鬼以后就不怕了!”
楼兰风嘟囔了一句:“我才是活见鬼了!”
吃早饭时碰到农大那帮人,多出一男一女,男的五十不到,看上去睿智强势,女的二十多岁,和两个研究生一样似乎也是学生。
看来他们的导师到了,双方也没特别打招呼,点头为礼。
楼兰风的调查看似告一段落,基本能确定五十多年前的问题卷土重来,后续怎么处理就不是楼兰风该考虑的问题了。如果想有进一步实际行动,肯定也需要大量人手增援才可能。
楼兰风以为自己会清净一两天等待公司决断,可惜忙人无闲时,还不到八点夏曦的联络就来了,她说公司得到汇报,陈永革跑了!
当日跌落山崖的大旗镇干部陈永革被搜山发现救回时虽然语言有些混乱,基本无法连字成句,但毕竟还算是有意识的。镇卫生院把他转到县医院,情况非但没好转反而越来越差,最终陷入昏迷。之后又转入临蒙市第一医院,三天里基本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脑部CT扫描甚至发现大部分功能已经丧失,继续发展下去就是脑死亡!
就这样一个重度昏迷的病人,昨天晚上八点多居然不知去向,之后调看监控才发现他早就一溜奔跑出了医院!
医院提供的细节更令人骇异!
陈永革离开医院时仅身穿病号服,鞋都没穿,鉴于他是个年近五十的人,其奔跑速度非常惊人!
在临蒙通往蒙山的公路上,监控拍到他趴在大货车上面的影像,乱发飞舞形象诡异!于是蒙山县半夜组织人员在收费站拦截救助,被他发现后他居然在车上一蹦两米高,直接跳入路边的山林跑了!动作极其矫健中透着妖异,拦截人员没敢跟着追进去,于是失去他的踪影!
半夜时有司机报告在马路上又看到了他,都是一路奔跑,方向旗山!但是见人就躲上山,动作如野兽一般敏捷!
后续传来的消息更不可思议,据主治医师说,他查看监控仪器,似乎陈永革离开前已经脑死亡!
公司命令楼兰风赶往大旗镇,陈永革很可能要回家!必须在他进家门前拦住他查明情况,以防不测!
所谓的不测应该就是死者自己回家了!
周玉霞要跟着去,楼兰风也想不出什么不妥,毕竟她是地陪,带个美女工作何乐不为?何况她已经参与过行动,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看来成为自己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共同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个把小时后就到了大旗镇。
因为前期消息没有封锁好,镇里已经知道陈永革在医院发狂逃跑了,但是都还仅仅是猜测他因受了巨大刺激,罹患了精神病才做此疯狂之举。而他已经死亡的判断被有效控制,楼兰风连周玉霞都没告知。
周玉霞的说法就很有代表性:“八成是跌落山崖时间太长,担惊受怕被吓疯了!”
周玉霞对大旗很熟,打听后带着楼兰风去了陈永革的家,就在镇政府附近。陈永革的老婆对周玉霞说镇里已经派了专人二十四小时陪同,谢谢他们的关心。
两个人离开后在陈永革回家必经之路上守候,他们推算正常中午前陈永革应该到家!
楼兰风和夏曦对所谓陈永革离开前已经死亡的说法是存疑的,如果陈永革突然拉下监护仪一定时间后才开始逃亡,一样会显示为他所有生理指标停止一段时间后才离开的。他们两个推测多半是个别医护人员在推卸监护不力之责,但胡扯死人跑了未免耸人听闻,且极端不负责,幸好并未外传!
楼兰风说:“他离开医院后知道搭车,方向路线也很明确,看来当时还是意识清醒的,并不是完全疯狂。快到蒙山被发现之后上了山,行动速度必定大为减缓,体力恐怕也下降严重,但是不管怎么算,如果还活着,下午两点前必定到家。”
临蒙到蒙山总共一百四十多公里,陈永革搭了一段路的车,在蒙山跳入山中时是半夜,而蒙山到大旗只有不到五十公里。
山区秋天夜里气温低,他这一路没有正常进食,虽然疯狂的人爆发力惊人,但是以他的年龄体质,即便到了旗山,应该已经奄奄一息!
可到中午时大旗镇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楼兰风说最坏的情况就是他在靠近大旗时精疲力尽,死在了山上!
到两点时周玉霞开始迟疑:“就怕他不是回家的,他回家没必要躲着大家,大大方方说出来甚至可以送他回来。”
两人一直守到下午四点时楼兰风坐不住了,虽然陈永革上山拖长了路程耽误了时间,这个时间爬也该爬回来了!
楼兰风对周玉霞说:“现在要重新评估了!他一个垂死的人闹这么一出,体力迹近于妖,恐怕和他受伤原因有关,而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受伤,就不能排除和昨天的那些东西有关!”
联络后夏曦也说:“公司也有这个怀疑,不然不会派你去。你说的那个太阴炼形虽然没谱,可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人类被寄生的可能性。”
三个人根据当前情况稍微商议了一下,决定马上返回大姑村!
夏曦说:“到大姑村还有五十公里,而且大山较多,最近的方式就是顺着路走,他要翻山越岭怎么也得今天半夜才到,你马上赶过去,如果判断失误再回来也不耽误什么。”
周玉霞个性爽直,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又开始觉得刺激新奇,一路嘻嘻哈哈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就回到了大姑村。夜幕下看着山坳里慢慢聚集的雾气,周玉霞的兴致却淡了不少。
楼兰风问她:“你在这生活了一辈子,这是你的家乡,怎么就那么不喜欢?”
周玉霞说:“我女生外向没良心,行了吧?”
二人并没有在村中耽搁多久,吃了饭把车开到山路口,换好衣服带上微冲就上了山。
周玉霞坚持要去,夜色中警徽熠熠生辉,楼兰风把手枪给了她!
两人一路来到密林带边缘,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这里海拔较高,雾气相比较更淡,而且今天风不大,老姑似乎也吸不动云了,也算是居高临下视线开阔。
他们坐在这里慢慢等。
楼兰风以防万一也带了可视面罩,放在手边备用。
楼兰风问夏曦:“不会错过吧?这么大一座山,怎么知道他必定会走这条路?”
夏曦很有把握:“我看了几次地图,大姑村出山就一条路,他如果白天进山很难不被发现,肯定还在路上。所谓的路,都是集几千年人类的智慧,两点之间走出来的最好走、最近的线路!以他那个体魄,就是受制于人也不得不这么选择路径。他如果硬绕开,除非是预知我们会在这里堵他!”
夜晚降温的速度很快,到九点多时,风渐渐大了起来,雾气开始乱流,低沉的呼吸声响了起来,老姑终于开始吸云了!楼兰风看着周玉霞:“一天没休息,咱们两个不可能就这么坐一晚上耗着,万一判断错误明天还要奔大旗镇,是不是该轮流休息?”
周玉霞说:“好,你先睡两小时,然后轮班。”
楼兰风:“条件艰苦,可以借你的腿枕一下吗?等会我也给你枕!”
周玉霞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却找不到好的拒绝理由,只好答应了。
楼兰风枕着她的大腿深深吸了一口气,周玉霞浑身肌肉瞬间都缩紧了,呼吸急促了不少!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身后林中居然传来人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