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王很抱歉地对皇太子一笑:“请皇兄见谅,*她是不懂规矩的”。
琅邪王点点头,笑道:“王府的女人们天天争宠呷醋,手段用尽,一个个比猴子还精,让我不胜其烦,累得要命。*蠢笨,什么也不懂,反倒能让人快活。”
皇太子哈哈大笑:“父皇从小就说你性子古怪,爱好也古怪,果然。果然……”
“皇兄见笑了。”
皇太子更是兴致勃勃地打量*,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但见她根本就不用放在桌上的雪白的餐巾布,不时用手背在嘴唇上抹来抹去,弄得脸上也沾花了。
她不在意,没有小姐的礼仪,也没有妃嫔的严谨,甚至连女孩子常见的矜持都没有。
但是,并不令人讨厌,就像一个人,原初的时候,我们本来就是这样,随心所欲,尽兴而为。
至于那些礼仪,都是后来自己束缚上去的。
琅邪王很随意地伸手,把她脸上的点心碎屑擦掉,跟对小孩子说话一般:“*,慢慢吃……叫你别急,怎么不听?”
她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依旧一个劲地往嘴里塞糕点。
太子看得呆了半晌,才怔怔道:“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人与人的相处何其不易,还真是越简单越好……”
“太子哥哥也有烦恼?”
“唉,这皇宫里,一日也不得清闲。倒不如皇弟你常年在外,虽然金戈铁马,倒也逍遥快活。”
琅邪王从心底冷笑一声,但神情异常恭敬:“皇兄真是说笑了。”
“对了,今日我来,是要给你一个好消息……”
终于进入了正题!
琅邪王一点也不敢忽视,肃然道:“皇兄请讲。”
“父皇说,你常年征战在外,十分辛苦,自从前王妃去世之后,再也不曾有新妃人选,父皇说,应该给你立一个新的王妃……”
琅邪王不动声色:“多谢父皇和皇兄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皇兄可有合适人选?”
皇太子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手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上:“二弟,我正要问你,你自己可有中意之人?”
“婚姻大事,但凭父皇和皇兄做主。”
皇太子呵呵大笑:“好,这就好,新的王妃人选有三个,第一个是段大将军的千金;第二个则是司马良娣的亲妹妹司马嫣儿,你认识的……”
一股熊熊的怒火在琅邪王心口燃烧,段大将军,是皇太子的第一亲信,而司马良娣则是皇太子的太子妃————
他安排这样的两个女子让自己选择,无论选谁,琅邪王妃都可以说是他皇太子的奸细。
此后的枕边人,朝朝暮暮,就要对着两张令人不寒而栗的面孔。
而且,如跗骨之蛆,摆脱不得。。。
皇太子紧紧盯着他:“二弟,这两个女子都是罕见的美人,绝不会让你失望,尤其是段将军的小姐段雪梅,可谓是京城第一美女,艳名远播,多少王孙公子也求之不得,你看,任何?”
琅邪王暗暗地深吸一口气,一笑:“但凭皇兄安排,臣弟唯有感激。”
“这两个大美人,你就任选一个,当然,如果你都看上了,两个都可以,一个做侧妃就是了。”
“司马良娣的妹妹,臣弟岂敢让其做侧妃?那就选段家千金吧。”
“好,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
皇太子不经意地看一眼*,她已经吃饱喝足,倚靠着琅邪王,乖乖地坐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好奇地一直看皇太子。
皇太子努努嘴:“皇弟,她怎么办?”
琅邪王漫不经意的:“*从不会介意名分与否,皇兄不必担心。”
“那就好。我这就不打扰皇弟休息。”
琅邪王送皇太子出了行宫大门,直到一行人远去,他还在门口站了良久。
他侧身,但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从宽大的行道上直奔过来。
马背上,是一个一身鲜红衣裳的少女,她的骑术十分精妙,翻腾之间,一个很潇洒的动作,稳稳地勒马落在地上。
一双手,放在马鞍上。
雪白的,艳丽的。
那是千金小姐的手。
围上来的侍卫们本是要拦截她,但见她掀开粉红的面纱,不由得一个个都住了声,呆呆地看着她。
女子红衣艳丽,雪肤花貌,站在地上,有一种慑人心魄的艳光四射。
她开口,声音异常甜蜜:“参见王爷。”
琅邪王满面笑容,直直地盯着她:“果然是将门虎女,人都说京城里,唯段小姐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她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神情,但依旧英姿飒爽:“王爷过奖了。奴家也久闻王爷英雄了得,所以才大胆前来拜访……”
“原来段家小姐是来考察本王人品风度的?希望不曾让段小姐失望。”
敢情是这段家小姐已经听得了什么风声,她豪迈聪明,敢作敢为,不想糊里糊涂地嫁了一个草包王爷,所以自己亲自来考察一番。
如今被琅邪王一言道破,虽然娇羞,但也并不惊惧,只双颊通红,更让她雪白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艳丽的色彩。
她正要说什么,忽见琅邪王的身后,一只少女的手慢慢地伸过来,拖着他的衣服,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不停地摇曳手里的一大捧野花:“你看,好不好看?……”
段雪梅的一张粉脸立即沉了下去。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女孩子竟然跟一个王爷拉拉扯扯,简直成何体统?
“王爷,看来我可来得真是不巧!”
琅邪王回头看着*,挥挥手:“*,你先去玩儿。”
段雪梅但见她拉着琅邪王的衣袖,神态暧昧,心里早已三分不快,又见她莫名其妙地把这样一把花递过来,她以为这女人仗势王爷宠爱,得寸进尺,侮辱自己,粉脸立即罩上了一层寒霜,后退一步。
*偏偏看不懂人的脸色,又上前一步追着她:“给你……你真好看……”
琅邪王冷眼旁观,见段雪梅马上就要翻脸,立即喝住了*:“*,一边去玩儿。”
*好些日子没有听过他如此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手一抖,野花掉在地上,散落得一地都是。
但也不走,依旧怔怔地站在原地。
琅邪王提高了一点声音,喝道“*,你还不快走?”
“我……”
嗫嚅着,也许是想说自己毫无恶意。
但表达不出来。
“*,你再不走开,今后不给吃点心了。”
她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段雪梅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琅邪王淡淡道:“段小姐请勿介意,*她是个傻子。”
“傻子?”
段雪梅大是惊讶,“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是王爷的爱妾。”
“王爷,她不会是真的傻瓜吧???”
琅邪王一笑,再也不提*:“既然段小姐前来,本王必当略尽地主之谊,走吧,段小姐,我陪你四处走走。”
“多谢王爷。”
马夫们早已将两匹马牵来,一匹通体雪白,一匹通体乌黑,均是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罕见千里良驹。
二人并辔上马,段雪梅有心卖弄,琅邪王不遑多让,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匹骏马飞驰出去,俊男*女,好不抢眼。
直到马蹄声远去了,一个人才从一颗高大的白杨树下走出来。
她的身子贴着树干,软软地坐下去,好奇地看着骏马消失的地方。
秦舞阳走过来,恭敬地道:“小姐,你回去吧。”
*摇头:“不,我在这里。”
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回答不上来,只是拼命地摇头。
秦舞阳无可奈何,只好退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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