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怯场,且喜给自己鼓劲。“赵苇杭,我们今天出去吃吧!”
“噢,什么日子?”
“不是什么日子,我想和你谈谈。”
“回家说吧,今天忙得都没空喝水。”
“公务员不是都闲得很么,天天喝茶、看报纸就过一天,你怎么总是这么忙?”
“怪我没时间陪你?”
且喜连忙摆手,恨不得连脚都伸出来表示否定。“还是忙正事要紧。”他最近的这些话,且喜听得心里怵怵的。
失败,且喜进屋的时候就想,为什么自己对付谁都只能是失败。
“今天没买菜。”且喜尽管不满,但还是先坦白自己该负的责任。
“过来,”赵苇杭等且喜坐好,才问:“要说什么?”
且喜看了下他的脸色,好像心情颇佳的样子。“赵苇杭,你饶了我吧!”然后不知怎么地,就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还一边说:“赵苇杭,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干吗突然变成这样!我犯什么错了,我不就一天没回家么,你以前不是隔三差五就出门,我有问过你么?这都一个月了,上吊还得让人喘足气吧!”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儿,又夹杂着哭声,再加上用纸巾擦眼泪、擦鼻涕,在赵苇杭听来,就是整个呜哩哇啦,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
赵苇杭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但他觉得也没有理由阻止,所以,他就从屋里又拿出来一盒纸巾,放在且喜手边。
且喜又哭了一阵儿,没人劝,没人理,似乎也继续不下去了,但哭过之后,实在是痛快极了。
“没买菜,也不用哭成这样。”见她终于止住了哭声,赵苇杭还是调侃了她一句。
且喜闻言又撇嘴,“赵苇杭,今天我不想做饭。”
“那我做吧。”
“你不是累了吗?”
“我只是不喜欢坐在饭店里面等。”
“你是外星人啊,等一会儿就可以吃到现成的美食,我觉得很好啊。”且喜想了想,“要不咱们去吃快餐吧,不用等。”
赵苇杭皱了皱眉,为了避免她再一次失控,他决定顺着她的意愿。“好吧,你去洗脸,咱们这就走。”
且喜马上跳起来,美滋滋地洗了脸,她也觉得自己跑来跑去的样子像个小哈巴狗,可是就是掩饰不了自己心里的这点儿雀跃,给点阳光就灿烂过头。可见,当初秦闵予不给自己一点回应是正确的,她就是那种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不知道一点儿斤两的人。
没有悬念,且喜要求去吃Pizza。赵苇杭没有表示异议,虽然他觉得,那个东西吃下去,无异于一个砖头砸到胃里,但还是没说什么。喝着饮料,他还在想,原来,他拿这个女人,也一样没办法。
“赵苇杭,咱们算是过了非常时期吧,”且喜吃了一口,爱吃的东西给了她灵感,“我们恢复邦交正常化吧,像原来那样生活。你照常工作,我保证不再消失,不再闯祸。”
“就为了这个哭?出息!”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哭,我就觉得你不像你,我也不像我了。”
“随便你吧。”赵苇杭突然说。
“呃,”且喜有点意外,他不该是这么好说话啊。“谢谢。”
赵苇杭拿起餐巾,拭了下嘴角,婚姻正常化的努力就此告终,想进一步,她却推你,又有什么办法,随她去吧。况且,什么是正常的婚姻呢,彼此相处,都觉得适应,也就够了。
赵苇杭放过了且喜,又开始了他一如既往地忙碌奔波,虽然还是尽量赶回来,但也有临时放她大假的时候,总之,她是很满意了。可是,就有人见不得她舒服,她刚松动筋骨,滋润了两天,麻烦就来了。
那天一早,她刚到系里,就被院长叫去了。别以为院长就是个老头,现任院长绝对是个青年才俊,四十不到,也是一路破格提拔加上破格任用上来的。他的工作作风与他做学问的态度一样,注重细节,一丝不苟,他在的场合,没有人敢聊家常。当然,这在且喜看来,就是吹毛求疵。即使心里不喜欢,可也是在人家手下干活啊,所以且喜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