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宿舍，秦时明和王明柱沉默不语的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宿舍里烟雾缭绕。
事情的经过秦时明已经听明白，王明柱为利益争取没有错，松木也没有错。
秦时明觉得错在时间点上，有两点，一是节目还没开始就商量，人那么多心里肯定焦急，所以谁也静不下心。
二是，还没试运行就商量，谁也说不准以后能不能赚钱，万一赔了都不好过。
秦时明拍了拍了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辞职信每月十五号才上交，你的工作跑不了。”
王明柱摸了摸脸，很是沮丧的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心疼一个月一两万的钱没了！”
秦时明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没想到是剩下的百分之一打败了自己，想的太想当然了。
这**的是什么事啊！
两人愁眉不展，王明柱看着炸了锅的柱神群，落寞的久久不言语。
秦时明站起身，皱眉在宿舍来回走动。
看到床底下的箱子，秦时明站住脚，看了看王明柱，又看了看箱子。
他想到王玉玊每次进了新货都会在她的聊天灌水群发广告，每一次都会让群里的贵妇喧闹一番。
广告带来的效益如何秦时明不知道，看群成员的热情程度应该挺理想。
王明柱有个千人群，自己帮忙也弄了一个千人群，两个群都是满的，一共两千人。数据显示，女生占百分之四十一，不排除一人加俩群的可能，这样就是七八百女生。
永不凋零的玫瑰原本定价是十五元一支，只是自己一直没时间去卖，陈翠萍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上中班，这样晚上自己就有时间。
既然是王明柱的粉丝，自然价格上要优惠，而且都是会上网的，网上的事情总会比别人明白很多。
十元一支，让王明柱这个柱神亲自给她们送，效果或许会带动热潮。
要不……研究研究？秦时明有了自己的想法。
……
六月一号，今天是儿童节。
松木奔忙了一天，心情与天气一样，雾蒙蒙的。
在北方生产袜子的厂子非常不好找，几乎都集中在南方，生产袜子材料的企业在鲁中市更是一个也没有。
在一个乱糟糟加工与办公吃饭一体的小作坊内，小作坊老板哀求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了！我走了！”松木走出小作坊，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这是他在本市唯一能找到的第二家生产袜子的地方。
第一家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供不应求，都是十万起批。
厂家对松木需要的数量没什么兴趣。他家的质量还算可以，价格方面如果是两万双只比秦时明的便宜了0005。
这第二家的价格倒是可以，便宜了两毛钱，只是这质量让他很不看好，很脏，次品率也高，袜子有点走形，到像是卖给农村老头老太太的。
生产袜子的机器就一台，而且好像用了二十年，都快成了废铁。
本来松木只需要解决货源就可以放手大干，没想到昨晚王明柱又给他堵了一块石头。
现在货源没找到，这已经是他从鲁中批发城套取的唯一在本市的两处货源。另一个在外市，驱车最快也要三个多小时，所以他打算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去找找看。实在不行就用第一家的，两万双怎么着也比秦时明便宜一百不是？
时间尚早，唱歌的没了麦克风怎么行？
至于没了王明柱，松木不怎么担心，口才好的有的是，同村的二流子，三十来岁的张玉河就喜欢胡叨叨。
前几天他就考虑过，如果入伙的摊位多了以后，他就找张玉河也加入，只是现在王明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不得不让这二流子顶上王明柱的位置，以后再寻找其他能说会道的。
这二流子喜欢喝酒，大早上还要来二两，喝完酒嘴就相当于抹了润滑油，很能坎。
可是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顶他，一顶就和你没完没了的杠下去，有时候说出了火气，直接泼妇骂街。
前两年还和自己在张帅上吵了一架，虽然吵架归吵架，但这人有个好处，头天吵架第二天见面依然嘻嘻哈哈和你打招呼，没仇人。
总体来说，张玉河能力方面比王明柱差了一点，但至少摊位比没人要强。
昨天因为没有王明柱，生意不是很好，秦时明的素思袜卖了二百来双，自己的包装袜一百来双，儿童袜却卖了小两千，这让松木很是闹不明白。
除了香之外也没发现什么诀窍，小孩子和家长还就是奔着儿童袜来的，不在乎有没有节目看。
回到家，下午五点多，松木把所有的货装进车内，来到北区夜市租好的地段，孔娟和孙媳妇已经在那等着，三人卸货的时候齐旺也来了。
整理好摊位，松木对众人说，“今晚你们先应付着点，我去找代替王明柱的人去！”
“白天怎么不去找，我看他是想偷懒了！”，看到松木走后，孙媳妇抱怨了一句。
在超市买了一箱鲁源白酒，和一条一支笔香烟，松木来到张玉河家，“玉河！玉河？”
一个类似随时要倒塌的四合院，东西两个小平屋住着租客，东屋墙角一个长得像橄榄球的女孩在做饭。
“哎！哎！在家呢！”，正屋的珠子门帘挑开，一个高、细、瘦的竹竿探出头，头发很久没洗，都快打结。
“呀！二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张玉河看到对方怀里的酒，眼睛就是一亮，赶忙把松木让进屋。
老式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来自星星的你，桌上放着一盘土豆丝和自制的花生米咸菜。
一只油腻腻的玻璃杯上隐约能看出上边的菊花图案，杯子里还有一指高的白酒，桌边一个装满散装酒的白色塑料桶，整个屋内一股酒糟味。
“来！一起喝点？”张玉河用手捏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在衣服上擦擦手说。
松木看着面前这位衣服穿上就不洗一次的家伙，胃有些翻腾。
“我吃了，婶子呢？怎么没见她？”
“我娘去买盐了！”
听到婶子去买盐，松木松了一口气，别看这哥们邋遢，住的也是猪窝，但身家可不薄，一家企业占了他家的地，每年都给他两万的补偿款，而且市里也有一套房子，是准备给他结婚用的。可是就凭他这形象，谁家姑娘也看不上他，于是楼房每月八百租了出去。每年三万元的收入都存进银行，只靠这小院的租赁费生活。
松木正打算说明来意，一位六七十的老太太挑帘进来，手里拿着一袋盐，看到松木后欣喜的问，“松子！你给我家河河介绍对象有眉目了？”
松木干咳一声，“婶子你着什么急，我弟今年才三十二，一有合适的我就给他介绍！”
“三十二还小啊，你看东屋的小王那挫样都能找上媳妇，我儿子可比他强多了。你哥林子那你也多费费心，我老是去找他，我看他都有点烦了。以前老是想找个好的，现在只要是个有奶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就行。”
松木暗想，不止他烦，一开口就是找对象的事，谁听了都烦。
松木笑着说，“您不是一直想找个白领当儿媳妇吗，怎么现在该注意了？”
“不要了，她们没这个福气，看不上我儿就让她们后悔去吧！”
松木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今晚带张玉河去夜市是不行了，他一身艺术气息很掉价，让婶子给他买身新衣服估计她也舍不得。
松木把这次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张玉河听到要去夜市丢人现眼，他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还不如在家喝酒痛快！”
张玉河的母亲听到一晚有一百块钱拿，恨铁不成钢的扭住儿子的耳朵训斥道，“你给我去！整天就知道喝酒花钱，这个家都快被你喝穷了！松子！我替他同意了！”
“娘！我不去就是不去！”张玉河捂着耳朵疼的龇牙咧嘴还嘴硬道。
松木起身赶忙劝阻，“婶子，你先放手，你把河子的耳朵拽下来还怎么去夜市？”
看着对方收回手，松木又对张玉河说，“弟！你也年纪不小了，以后不可能一直指望婶子养活你一辈子，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明早我带你去洗洗澡、理理发，在给你买身衣服，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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