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整晚,夏岑兮都辗转反侧思考着靳珩深的用意。
翌日清晨,夏岑兮起床走进客厅的时候人已经没有了踪影,还是只剩下安姨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习以为常,忍住失落,夏岑兮简单准备了片刻后驱车去公司。
刚走进茶水间就对上了聂晚清,对方续满咖啡后徐徐转身。
她刚要走过去,便被人堵住了去路,夏岑兮无奈的抬头望向她。
“小夏,今天早上我在整理公关部之前的文件时发现,你跟进的一个项目似乎有纰漏,和对方要求的情况匹配不上,你是不是工作上懈怠了?”
聂晚清倚靠在咖啡机前,意味不明的望着夏岑兮,手指时不时的在桌上点出节奏,气势压迫。
夏岑兮摇头叹气,无奈的撇撇嘴。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让人疲惫。
那份被公关部收集起来的案例是夏岑兮来到环纳后经手的第一个项目,和对家的合作一路顺风顺水,却在商谈环纳的具体出资金额时出了问题。
夏岑兮用最快的速度与对方商谈好了出资价格,解决了有可能遇到的麻烦。
她放下咖啡杯,梳理了散在肩前的长发,抬头对着聂晚清不紧不慢地开口。
“晚清姐看到的那份合同应该是还没有更改前的错误合同,请你看清签署日期,以及……在公司的内部系统中查清楚这次合作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再来责问。”
“还有,即使工作中有任何的员工出了错,自然有上级领导负责管理,晚清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总监,而你是刚刚到岗的员工,这又算是什么责问呢?”
聂晚清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常年身居高位,聂晚清忘记了她是刚调过来,虽有资历,但确实职位不如夏岑兮。
小夏此刻并不想理会她的挑衅,径直走了过去,将咖啡杯放在了咖啡机下,等待着机器运转,好似完全无视聂晚清。
看着夏岑兮离开的背影淡然从容,聂晚清靠在桌前咬紧牙关。
正在这时,茶水间的门被人推开,公关部的员工陈斯,聂晚清又马上转换成了高不可攀的姿态。
陈斯相貌平平,身材也略显微胖,在公关部工作已久却没有一个升职的机会。
虽然天生丽质这几个字和她没了关系,但是人家总有格外的自信,尤其是在仰慕靳珩深这件事上。
因为仰慕靳总,眼内自然容不下夏岑兮。
“晚清姐,我叫陈斯,您叫我斯斯就好。”
陈斯矫揉造作的声音和刻意的亲近使得聂晚清起了一身鸡皮,也不用正眼瞧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有什么事吗?”
“我们这些老员工早就看那个夏岑兮不爽很久了,仗着自己是靳家的少夫人神气得很,还逼走了一个我们环纳的艺人,不可一世又故作清高…”
陈斯一面观察着聂晚清,一面子虚乌有的抹黑着。
面对夏家千金,靳家少夫人,再加上环纳影娱公关部总监这三个头衔,陈斯平日再嫉妒也不敢搞些小动作。
但是再见到聂晚清的时候,可能是磁场吸引……臭味相投吧,她直觉遇到了同类。
聂晚清盯着夏岑兮刚刚走出去的门框,听着陈斯在耳边的声音,眼神中满是厌恶和愤怒。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难道就是想跟我说夏岑兮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吗?”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把这些时间用在工作上,别总想着些虚无缥缈的事,对你没有好处。”
即使厌恶夏岑兮,聂晚清也是不屑和这些臭鱼烂虾为伍。
聂晚清抻了抻条纹西装的底边,端起杯子就要向门外走去。
“晚清姐…您先别急着走啊…”
陈斯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
随后她轻声附在聂晚清的耳边呢喃了片刻,抬起头带着得意的眼神望着她。
聂晚清显然有些震惊,盯着她那双眼睛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这件事情在我们公关部传的人尽皆知。”
聂晚清思量片刻后将手搭在门把手上。
“今天在这里你对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对外人讲,明白了吗?”
她快步走出去,在经过夏岑兮的工位时勾起嘴角,眼带深意的看了看靳珩深的办公室。
夏岑兮没有注意到,一场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连着好几条信息发过来,都是来自于一条匿名号码。
“夏岑兮,千方百计的爬上靳总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她立刻将手机收了下去,抬头环顾着四周每个人的表情,随后再次打开。
满满都是夏岑兮跟踪靳珩深的照片……
但她当时的目的只是希望靳珩深能够安全,没有别的意思。
接踵而至的照片让她的记忆飘到了新婚的那个夜晚。
身披嫁衣的她整个人被红色衬的娇艳欲滴极了,但身旁并没有靳珩深的陪伴。
相反,那一夜,他在云菲儿的住所彻夜未归。
夏岑兮就那样坐在床边等了一夜,最终也没能盼来那个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靳珩深度过的只是一个买醉通宵的夜晚…
“珩深…你在哪?”
刚刚接通的电话很快被挂断,耳畔传来持续的嘟嘟声让夏岑兮握紧婚纱的边缘。
她只能听见对面男男女女的喧嚣浮躁。
夏岑兮不是会原地等待的人,仅仅在支撑过了那个夜晚后,犹豫许久终究联系了私家侦探。
“夏小姐,您确定跟随的对象是靳先生吗?”
“我确定。但是你们一定要保证跟随的时候不会被他发现,而且,跟踪不是目的,你们只需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就行。”
她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坐在某处,抬眼望着窗外靳珩深的那辆劳斯莱斯。
那时的夏岑兮,宁可不要他陪在身旁,也只要靳珩深能够安全,哪怕自己只能出此下策。
靳家家底殷实,所有的人都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靳风过世的几年,秦家势力不断渗透。
秦筠之所以选择自己,一方面看中自己对靳珩深的情意,一方面也是两方扶持抵御有任何不怀好意的人。
在夏岑兮看来,觊觎着靳珩深的人太多,他终日在外就是个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