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二人内心是既苦涩又开心,苦涩灵园果子少了一半之多,开心二人夺回灵园几率更大,“真能吃啊……”
南郭国师脸色发青,“我记得这灵园中硕果累累啊,如今怎么没有几颗果子了?”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的季节,还没到秋天,自然没有多少果子,国师不如秋天再来看硕果累累。”李书昀走在旁边,回答的不卑不亢。
哼,伶牙俐齿的小子……
国师虽然说想让阜傲入主灵园,但显然对道树更是上心,于是不再理会,直接往道树赶去,众人一言不发跟在其后,李书昀也看出这国师是直接向道树走去,莫不是这南郭此行所为就是道树?他脸色难看,道树可是关乎三人能否更快进入筑基,纵然道树是国师寻来,但按照阜雍所说,这灵园归他们所有,如今道树主人寻来,李书昀神色挣扎,一会面目狰狞,一会懊恼愧疚。
就在此时,一只手搭在李书昀身上:“哈哈哈,师弟,你入了魔怔了,我辈修仙之人,当无愧于心,这南郭若能寻到道树,便由他拿去又如何,哈哈哈哈……”高涵博露着大肚子边说变笑,仿佛毫不在意道树,典型的乐天派。
“我辈修仙人,当无愧于心……无愧于心……”李书昀脸上停止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释然,“若南郭先生要拿便拿去吧,毕竟是人家寻来栽在灵园的,也只能说我和道树无缘,强求什么。”李书昀内心一暗一明,争执下处于平衡,而高涵博于李书昀平衡中现身,压下了他心中邪念,简直是恰到好处,不可谓不好。
“我的道树呢?东西呢?”南郭冲在最前方,落在道树曾经的地方,如今地上已空荡荡一片,哪还有道树的影子。突然间一股风暴刮过,将在场人掀翻在地,向四周席卷而去,正是筑基期修士的灵识,李书昀三人吃惊,高涵博早就发觉这国师不简单,没想到居然是筑基期的修为。
此刻南郭目中布满血丝,面目狰狞,长发飞舞,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道树,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静,转身看向李书昀,眼神冰冷,声音沙哑:“我的……道树呢?”
李书昀正想回怼,高涵博闪身挡在他身前,一手将李书昀护在身后瞪向南郭:“如何,找不到道树就要拿我落仙宗弟子出气?”
瘦削南郭与肉球高涵博眼神对峙,二人皆有自己立场,南郭所为阜国,高涵博为落仙宗,为小师弟,都不肯后退半步,眼看二人欲拔刀相向,九皇子阜傲与宁铃裳欲出来打个圆场时,周遭风停,尘埃落地,南郭收回神识却向李书昀道歉:“抱歉,是老夫唐突了……”
“九皇子,我们走吧,李使者,南某告辞,我秋日再来,来看三位的硕果累累……”南郭说完后直接带着九皇子阜傲离去,也不拖泥带水,仿佛看透一切,超然物外,不在追究道树之事。
“国师,为何要退?”阜傲虽有野心,但当着外人面不好发作,此刻走出灵园问向南郭。
噗,谁成想南郭喷出一口鲜血。
“国师,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园中李书昀气到您了,我这就派人将他抓起。”阜傲说道。
“殿下不必,老臣这乃是成年旧疾,与李书昀无关。如今他灵园灵果已遗失大半,今年秋季他交不了差,我们那时再去,一举夺回灵园。老臣身体微感不适,先行告退。”南郭说完后转身离去。
阜傲虽对南郭没有帮自己拿到灵园心有怨言,但见南郭吐出血来,也不敢多言,就派出仆人将南郭送走。
南郭住在城外一处朴素宅院内,另人奇怪的是园内没有一个仆人,也没有一个侍卫,硕大宅院只是南郭一人。
只见其走向屋内,拿出一枚法盘,掐诀一指,却无什么变化,南郭放下法盘走出屋门,周围场景早已不同,其布局赫然与皇宫内灵园相同,甚至树种都是一样,唯一一处不同便是此处灵园灵树挂满了灵果,数量甚至多于宫中灵园未被高涵博光顾前的灵果数量。场景真实,似之前院落才是幻象,真是匪夷所思。
南郭走出屋门站在屋前,面前赫然是青石坛中道谷树,树上结有十粒果子,果子拇指大小,通体黝黑,就像一枚黑色丹药,南郭摘下其中一颗塞入口中,其气息也节节攀涨,直到金丹中期才堪堪停下,其腹中自始至终有一颗双色金丹缓缓旋转。但很快南郭腹中那白蓝金丹仿佛被封印,停止旋转,南郭修为重新降到筑基一层,落下整整一个大段。
南郭仿佛习以为常,借着寒谷果带来的力量掐诀一指,一道灵气飞出,射向玉盘,顿时间,如斗转星移,天色开始变化,太阳化为蓝色,射出妖艳蓝光。周围温度骤然下降,如被冰封。
“还是不够,我需要更多的寒谷果,只有寒谷果中滋养人族的道力才能对抗这暗蚕之毒,想我堂堂上人却落得筑基修为在这偏隅苟延残喘……呵呵,人生百态,世事无常……”
此刻,该称他南郭上人,元婴大能掌握法则,脱离大地,遨游虚空,证道长生,算是……人上……之人……
南郭将剩下九粒道果摘下,在地上摆出深奥阵法,将道果放入其中,盘膝坐下,灵园中灵果仿佛耐不住此间寒气,纷纷破碎开来,一时间,园中灵气浓郁。
大约一月之后,园中灵气消散,道树在每日寒焰照射下却散发生机,细细数去,枝丫之间,正是十枚小花,至此南郭上人阵法之内寒谷果小了一圈之多,怕是用不了多久,余下寒谷果也要消失殆尽。
春去秋来,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南郭上人宅院内空无一人,宫内之人都只当他外出找寻灵树,而地下百米处正有一片灵树绽放百花,一片绮丽,穹顶之上一面铜镜散发炽热光芒,园内一座小屋,屋前正是南郭上人。
南郭上人眼睑抖动,缓缓转醒,“孤阴不长,如今暗蚕之毒的蚕食之力越来越强,方圆万里也只有这两棵道树,我如今只是筑基修为,不宜闯入内陆过深,否则那些个大家族或宗门中应该能寻得道树,可寻来也是摆设罢了,又能怎么样……灵园那棵道树三十年来未曾结果,同样的阵法,同样的条件,是我气运不够吧,如今修为跌落太多,已经看不太清,恍惚感觉这李书昀该是大气运之人,应该能让那道树结果,算算时日,还差三月便可丰收,到时让阜傲问那李书昀寻来几粒道果,应该能打破如今僵局……”南郭感受体内越发萎缩的金丹,内心平稳却又焦急,重新盘膝打坐。
“师兄,你确定这样行吗?”李书昀看向高涵博,满脸怀疑。
“不破不立,只有摘完灵园所有果子,这些新长出的灵果才能有营养长大。”与李书昀不同,高涵博满脸的都是坚定不移,一番话说出,高涵博手下速度加快,将一颗颗灵果塞入储物袋中,最后身上五六个袋子都是装满,高涵博干脆边摘边往口中送去,倒是不知道这吐出果核长大之后会不会破坏这灵园阵法,但这都是后事,暂且不提……
“喂,丝帝,辣寒都果尿成熟了,你记得细心观察,这可是咱们三人成为筑基的机缘……”高涵博嘴里塞着果子,吐字不清,直到吐出果核后李书昀才明白大概意思。
第二日白天,李书昀三人来到深坑之中,坑内寒气逼人,但三人似乎早已习惯,寒谷果树上挂着十枚小黑果,与那地下灵园中寒谷果并无差别,显然已经成熟。
“师兄,铃裳,根据资料记载对比,这寒谷果应该已经成熟,真没想到这道树能结出果子,我们将其分了吧,和林焰果一起服下,看看效果如何。”李书昀根据自己所知,向二人说道。
见二人同意,李书昀上前将道果摘下九枚,余一粒挂在树上,三人一人三枚,“咱们三人修为不尽相同,这最后一颗放在树上,若那三粒道果用完之后便来此地取用,如何?”
“好,那这枚果子师兄我就预定了啊。”高涵博毫不客气,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我倒是忘了,这道果有大道之力,想来能辟谷时间与古籍记载不差,那这粒道谷就留给师兄,祝师兄早日筑基。”李书昀和宁铃裳抱拳庆祝。
“不敢不敢,我三人当共勉之。”高涵博抱拳回礼。
随即高涵博掏出一个储物袋,从中取出桌椅板凳,还取出数十枚果子,三人在这炎炎夏日的灵园中寻得一处阴凉地开始庆祝。
傍晚李书昀回到密室,取下大青石的盖子,青石匣内被隔为四个区域,放有四个储物袋,其中一处正是林焰果。
李书昀盘膝坐下,将寒谷果取出一粒吞入腹中,入口微涩,感觉还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