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完了旨,看了看跟在他屁股后头已经从杭州回来的弟弟,再看看甜纯,温和的劝说,“公主,这皇上的旨意你也听了,皇上也希望你好,他不准你休子康。至于那个倚翠,雅兰刚好在辰妃宫里,她请旨,已经向皇上求情,要了去,撑不过她也只是去当个丫鬟,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这件事就算过一段落了,另折腾了,行吗?”子豪一向不愿管这家长里短的事情,但二娘来苦苦求他,他也不忍心让她作为一个长辈苦苦的恳求他,亦是于心不忍。不论二娘曾经如何对他,他作为一个哥哥,他也不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弟弟去当个乞丐。
子康向子豪递上去一杯茶,谢道:“大哥,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还为了我的事情如此奔波。”说着,就向地上跪开向跪谢,但却被子豪推旋到甜纯的面前,故意凶巴巴的批评道:“你平时的所作所为,不要说公主,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早就看不到眼里,只是你大嫂总是怕对你怎么样,怕公主会心疼,会伤心,早知道你伤公主伤的怎样,公主不对你怎样,我就早怎样你了,现在你应该知道怎样了吧!这现在你除了驸马也没什么官衔,以后就多跟着我学学如何经营,多多去洛园帮忙,我也就方便看着你了。怎么说,这洛园必竟是我们几兄弟的。以后你对公主可要上点心,不要再让她伤心了,她是个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下嫁给你,还允许你娶了姨太太,你应该好好珍惜才对!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连大哥也帮不了你了。至于那个倚翠,你以后就不要再去找她了,我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我根本就不愿意去宫里腆着脸讨这个恩。你要晓得,这公主手上的休书是先皇盖了印章的,连现任皇上都不能反对的。不过公主必竟是公主,高贵大方,通情达理。你还不向公主认个错。”子豪对着子康使着眼色,子康不情愿但也只能服软,跪在地上,手扶着甜纯的膝盖,语气柔和诚恳的说道,“公主,我知道我错了,这倚翠既然被你赶出去了,就赶出去了,以后就当没她这个人,我听大哥的,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甜纯把手从他的手里迅速移开,冷笑着说,“那就走着瞧吧!”
“甜纯,这子康既然向你保证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怎么说他必竟年少气盛,你就给个机会他。以后他多到店里,由子豪看着他,你也多多去下店里,最近这店里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如果您这位大公主坐在那里,不用,只要那么往门口一站,这生意怕是哗哗的来。”佩心按着甜纯的肩头,示意她也表个态,她倒是出了大半的气,但也灰心了,只是勉强的说了几句,“店里有事情,我会出面。这洛子康有事情,与我无关。”
“月柔,你去倚翠房里把二少爷的被褥搬到你房里去?”又转头向着门口往里鬼鬼崇崇探头的秋月柔吩咐道,她一直觉得是她抢了月柔的丈夫,老天才会派倚翠这么个人来折磨她,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开得她心神疲怠。
“收到,把二少爷的被褥搬到公主的房里来。”月柔转身要走又回了头来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说完不管身后的甜纯如何解释重说她听错了,她都装作没听懂,欢跃着离开。
“唉!什么呀!这个笨丫头,蠢丫头。”甜纯看着佩心用帕子捂着嘴在笑,不由的白了她一眼说道,“大嫂,大哥,给你们添了麻烦,也让你们看了笑话。你们也折腾了半天了,回自己苑里去吧!”她看看他们一副对她有所期待的眼神,无情有心的赶他们离开。
洛子康怔怔的呆在这书房里,望着这蜡烛燃烧后的灰烬。不由叹息。转头看着铺在榻上的锦被。不由的几分心酸,几分苦楚,几分悲怆。这明明有三个老婆,却现在哪个那里都不好休息。
子康虽领了兄嫂的情,但心里也总不是滋味,在他眼里的倚翠,比这公主可多了几分妩媚与娇柔,不像公主,整天端着端庄的样子,亦不如当初初识般娇俏可人,她似乎除了每天给他准备衣服,饭食,亦无其他的事情再做。虽然无论他是不是有需要,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准备着。这份心意也可让他有几分动容,本来这次回来,想跟她好好发展一下,谁知却已经把她惹到了极限。
月柔端着一碗燕窝轻轻放到了他的面前,低声说道,“快趁热喝吧,公主不知道的。”语气中带着微喘,两只眼珠乌溜溜的瞅着他。
他也不接过,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如凝脂般的酥手,感叹道:“如果你早点来京城,我们早点成亲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倚翠,什么公主什么事了。”
她听到他说这话,心里早一股暖流暗暗涌动,不觉眼眶湿润了,燕窝还在手上,未放到桌面,她嘴上却劝道,“有些事也是明明中的注定,你遇到事总喜欢逃避,可有些事,不是你避了就会不在的,反而越避可能越严重。公主也挺不容易的,她心里装着你的,你是大丈夫,总要能屈能伸,对公主好点!”她把燕窝放到桌上他的面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册子,也一并放到桌上说,“你看看吧,这本册子对你应该会有用。”
说完,转身就走,就一个不及防,他早就抓住她的酥手,拉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她也不反抗,他却嬉皮笑脸说,“月柔,这公主把我的被子扔到了这里,倚翠又不在府里,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转身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转而又满带柔情,深情的说,“拜托你了,二少爷,你就上点进吧!有空多跟大少爷学学。”说完她就用力挣脱他扶着她细腰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帮他合上了书房的门。
月柔回到自己的房里,默默的做着针线,拔亮了房里的灯,默默的想着自己的身世,渐渐的感中心生,流下泪来,和着泪一针针把它缝进这小小的衣服中,她望了望躺在摇篮里的小宝宝,这是她给他做的第几件衣服,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公主和倚翠斗法,这孩子就会被扔到她这里。有时一扔就是好几天。
“这二哥就是个浑蛋,这样好的媳妇放在这里,他却对她处处冷落,也就她这样好心,得不到爱还帮插足者带孩子,大嫂,你们就不该给他机会,让他在大街上当个乞丐,就应是他的份。”星岩和佩心站静静的站在月柔的房外,星岩压低声音替她打起了不平,越说越来气,不由的眼神都冒起了火。
“都快成王妃的人了,还是这样直来直去。也就怡亲王惯着你。回去睡吧,这些让人明天再送过来吧!”佩心看着这落泪的人儿,不想进去打扰她的安静,怕她尴尬。
徐府最富丽奢华的弥香阁如它的名字般散发着阵阵浓香,雅兰端坐在一楼厅内,幽幽的看着倚翠的脸,不由得关切道:“我已经让下人替你准备好了房间,就在我这弥香阁的三楼侧室。为你请的郎中也在你房间里等着你,我还拔了一个丫头伺候你,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瞧着她满身的伤,披头散发,嘴角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定格在那里,被撕碎的衣裳片已经纷纷的粘在上面,紧贴着她的伤。
这上次见她,她是倚翠阁的头牌,自己是大清的所谓公主,如今再见,物是人非。这她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妾,还是被赶出来的,自己却从蒙古王妃沦落到这徐府的夫人。不由的淡淡忧伤。
倚翠用她那双媚眼挑了一下,看着雅兰甚觉奇怪,想这她本来是大学士府的小姐,公主,还是王妃,明明自己背叛了她的父亲,可她现在居然还出手帮自己,不知道她葫芦里埋了什么药,眼珠默默一转,有点惶惶不安起来,见着她依旧的楚楚动人,不免挑眉开门见山的问道,“徐夫人,这你不记前仇的救了我,你想让我怎样报答你?”
她从来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救她,不求报酬。有的话,也只有洛子康一个大傻瓜,那也是看中了她的美色。
雅兰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有点顾虑,但立马就不见了踪影,这倚翠虽聪明,她为人不免自私,有些事情看不清楚,往往不能看到后面,这样的人也好掌控,嘴角微微一扯,上扬会心一笑,“不急,会有机会的!”
“红红,你扶倚翠去休息吧!从库房里取些名贵的补品,好好替她补补。”雅兰端起盖碗茶轻啜几口,用喜悦的眼神看着这倚翠,心下早就有了盘算,正想着这颗棋子该下在哪里。已经挑明两者关系的两人,顿时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洛子康早早的被洛子豪拖到了总店里,让他把这几天来的帐本好好核对一下。这洛子康虽然也有心向学,但以他的性格,让他好好的将就着学,他真心是做不到。不到一会,他就犯困了,不时的打起瞌睡,这店内的伙计,笑嘻嘻的拿他当起了话柄,打趣道:“顺航哥,你看看,这就是懒泥扶不上墙,这在店里坐一会,他就打困。让他去青馆里坐上十天十夜,保证他还是生龙活虎,还能多生这孩子呢!”
“你呀!好好干活,不要多嘴,做好下人的本份就好,谁让人家的命比你好,是个富二代,不用干活,照样不缺吃喝。你就认了命了。”顺般也不免与伙计调侃起他来。
“我是真的看不上这样的少爷,只是长的还过的去吧了!”红莲低声的嘀咕起洛子康来。
“不是你看不上人家,是人家看不上你。”玉莲俏笑着,捂着笑议论着这洛子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