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太平完全毫无察觉。
连服了三副药之后,龙灵的龙力已经泄的差不多,变成了太平身上的龙图腾,暂时翻不起浪花来了。
此刻,他心中空无一物,念头通达,罡气运转顺畅,经过罡气淬炼的身体已经处于巅峰状态了。
四周全是任凭他操控的罡气,层层护住了他全身上下。
他神游物外,完全沉浸在那种难言的全新境界之中。
“轰!”
一道雷声响彻整个南川郡,天地间猛然一亮。
太平被雷声震醒,回神后,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外面发生的事情一帧一帧的划过他的脑海之中。
他舒缓了一下腰肢,从床榻上走下来,双手拍了拍袖上的灰尘,对着窗外的狂风暴雨飒然一笑。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他仿若无事的推开门,走到小院中。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小院四周湿冷无比,然而太平却一无所觉。
雨水在离他身体一寸处分流落下,他的全身没有沾上一点水渍,依旧干净清爽。
他仰头望着压抑乌黑的劫云,身子挺直,宛如一挺立在那里的标杆一样。看上去充满了不屈和自信。
劫云受到了挑衅,雷声便越发响亮起来,仿佛暴怒了一般。
太平一跃而起,站在雪樱花树之上,猛然回头问道:“侯府的人都撤出去了吗?”
声音不高,却凭着内力远远的一层一层的递了出去。片刻之后,边有人答道:“侯府已经没有人了,少爷放心!”
“那就好。”太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锐利而高傲。
他攥紧双拳,深吸一口气,全身力量砰然释放而出,一道极强的光束冲天而起,射进了乌云之中。
既然没有身后之忧了,那么,就开始吧!
劫云受他一激,立刻攒动起来,密密匝匝的雷电缠绕在乌云之中,然后聚集而成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从高空之中,轰然劈了下来。
声威之大,就连大地也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仿佛被吓住一般。
太平却并不害怕,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那个庞大的漩涡,甚至看都不看那道硕大的雷电。
雷电转瞬便落了下来,太平既不躲闪,也不防御,任凭这道雷电当头劈中自己。
见太平被劈中,窥视着侯府的先天高手们纷纷暗自摇头。
他们虽不知道渡劫的人是谁,但是能够引来这么可怕天劫的人实力之强毋庸置疑。然而没想到,这人居然连第一击都抗不过去。
却见雷光过后,太平的身影依旧傲立在屋顶之上。他的头发被烧焦了,散发着阵阵糊味,衣服被劈烂了,赤*&裸的全身渗出鲜血,皮肤一片焦黑。细小的雷电丝丝的缠在太平身上,发出“噼啪”的声音。
太平扭了扭脖子,开始活动筋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他的丹田疯狂的释放着罡气,他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断掉的经脉也很快的重新连接在一起。
那天劫之恐怖,连窥视的高手们都忍不住的脸色一白,暗忖自己在这样一击之下,只怕毫无生还的希望。没想到落到太平身上,却只是轻伤而已。
他们对渡劫之人的信心顿时恢复了几分。不禁点点头,心道,这才有点意思嘛!
经过刚才小小雷劫的试探过后,天劫便毫不客气的疯狂往下劈落天雷。天雷的威力更是一道胜过一道。
霎时之间,天空便被不间断的天雷点亮,白亮的仿佛一张惨白的人脸。
如此天威之下,看的众人心肝都要打颤了。他们瞪大了双眼,极目远眺,用尽目力想要将侯府那边的情景看的更清楚一点。
这样气势浩大的渡劫,只怕今生只有这一次观看的机会。谁也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细节!
太平双脚如同生了根一样,依旧纹丝不动。他的身子微弓,左手负在背后,右手仰张着向上,双目紧闭着,用心中的意念感应着天劫之威。
落下的天雷临近了,他便只用他那一只右手,硬接下所有的天雷。
天雷噼里啪啦的爆炸起来,以他为中心,四周的房屋建筑全都跟着遭了秧,不是被雷电劈出大洞来,便是被雷火焚烧殆尽。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天雷依旧像不要钱一样拼命轰炸下来。
饶是太平体力惊人也有些撑不住了,左手右手来回换了几次,很快便累得抽搐起来,于是他不得不收起双手,改用体外罡气设置护身屏障,拦下铺天盖地的天雷。
就这样,太平撑了白天,又撑过了黑夜,待到次日清晨的时候,天劫那可怕的狂轰滥炸才停止下来,太平才得以休歇片刻。
他坐观内照,见自己经脉损耗过半,罡气更是损耗过甚,屏障也早已经支离破碎了。
此刻,天空还在下着蒙蒙的细雨,雨水打湿了他的鲜血淋漓的全身,远远看上去,他就像一个血葫芦一样。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刷白,却依旧保持着坚韧的神情。
他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瑟缩着,仰起头望着没有散去的劫云。
庞大的劫云开始缩小,雷电也消失了,围绕气旋变成了一个小圈。
它完全沉寂下来,让人恍惚之间以为,那只是一片普通的乌云而已。
太平被震断了神经,耳边轰鸣不已,视野更是一片模糊,心中却依旧一片澄亮。
他知道天劫还没有结束,片刻之后,还有最后也是最可怕的一击。
这一击如果自己能够渡过去,便能吸纳那劫云围绕的气旋内的天气精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跨入先天境界。
倘若抗不过最后一击,不消多说,只能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在这难得的宁静和平的片刻,太平满含眷恋和歉意的四下看着这座侯府。
他看不清,却也知道,曾经繁荣一时的轩辕侯府,因为自己渡劫,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原本栽种着花树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焦土。
他有些伤感,然而心头却更加坚定了:自己只能胜,绝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