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顾名祯回去果然被朱天熠骂了个狗血淋头,指责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反之,顾名祯则暗暗腹徘,这人要是这么好请的话,你自己还不是没有成功!但是,他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去的,否则依照三皇子那脾气,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可。
顾清挽则是一天到晚的没事可做,不是去文府给葛氏输液之外,就是去云济药铺看看,她之前在云济药铺的货架上让人摆了一些西药和中成药,然而价格却比平常的药物贵出许多倍,导致了穷人买不起,富人不敢买的窘境。
“这些药一点都没卖出去?”顾清挽开口问道,这比她预想中的情况差太多了,她以为只是不太好卖而已,没想到竟然是根本就卖不出去。不应该啊,之前她也让云峰经营过类似的药片,卖的反响非常不错。
云峰也很是好奇这一点,但还是实话实说了,“卖出去了些,但是由于这些药片形状太奇怪了,所以除了您说的中成药之外,其他的除了卖给了域外人两盒之外,就全都积压在这了。”
顾清挽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却比我料想中的情况要糟糕一点。”
什么?
云峰惊讶的望着她,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既然世子妃都已经预料到了卖不出去,那她为什么还要那给他来卖?
“那我们要不要先降价卖,等到被人接受了再提价?”云峰提议道。
顾清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可,这法子是下下策。百姓最在意的无非就是大米和药材。是人就要生存,是人就会生病。要是从一开始百姓就接受了低价,如果后期贸然涨价,只会造成哄乱,他们是不会接受的。”
对于顾清挽的话,云峰犹如当头棒喝,惭愧地低下了头,无奈的苦笑道,“世子妃远见,是我糊涂了。”这个比他年岁小太多的主子,从她一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就已经带给他深深的震撼了,而如今,那些震撼只剩下了深深地折服。
顾清挽将他的神情放在眼里,淡淡一笑,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心,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卖,至于后面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操心,我自有法子。”
“世子妃,您有什么法子?”竹音歪着头,好奇的问道。
“等。”
竹音:.......
云峰:.......
不过,竹音智商不在线,并不代表云峰也没脑子,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世子妃的意思是等一个合适契机,然后再大肆宣扬我们的药片?”
顾清挽赞赏的点了点头,“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是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但机会来了之后并不用我们宣扬。”
“什么意思?”竹音一脸茫然。为什么世子妃说不用他们宣传,要是他们不造势的话,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药片疗效好还是不好啊?
“因为我要等的是一次活招牌。”顾清挽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弄得竹音更是懵逼了。
云峰眼睛一亮,“世子妃说的是您打算亲自出手,让那人用我们的药片,然后等那人好了之后,自会一传十,十传百了,只有百姓真正体味过的这种药片的成效,才是达到了深入人心的宣传,百姓也才会真正信赖!”
嗯,不错,总算有一个智商在线的了。
顾清挽但笑不语,除了等的那个机会之外,葛氏那边也可是打入王孙贵族的重要一棋呢!
西药太贵,对于普通的劳动人民来说真正能够买得起的少之又少,她的目标在于那些吃药怕苦的贵族圈,人傻钱多,不赚白不赚!
“不过,”顾清挽还是提醒道,“咱们的宗旨在于救命不救人,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买不买得起我们的药片,若是有需要,还是要不顾一切先救人。药没了,我可以再做,但命没了就什么都无效了。”
听到这话,云峰也愈发恭谨了起来,“世子妃放心,属下知道的。”
在顾清挽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云济药铺如今显然已经成为了盛京第一药铺,与当初世子要的低调也全都离经叛道,但这样貌似消息更容易打探了...接受他们云济药铺恩惠的人也愈来愈多,就连朝廷都轻易动他们不得。
顾清挽在云济药铺晃荡了一圈之后就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了,葛氏的病已经稳定了不少,昨天去的时候葛氏已经能下地走了,还心情颇好的坐在后花园里赏起了花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葛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如约而至,今日文莺约了她去望月楼。
望月楼里,文莺的一双美眸里闪过几刻挣扎。原本她不屑于将顾清挽放在眼里的,哪怕知道她在漠北前线作战,哪怕知道她手里有一支可怕的力量,但她却从没认真审视过她,因为她觉得那都不是凭顾清挽自己的能力做的,她一直以为是她凭借着秦世子的宠爱为所欲为罢了。
她瞧不起她。不论从前她追着三皇子跑,还是嫁去漠北参政,她都从未把她放在心上过。甚至,还在心里埋怨她,以前没见到她还好,但自从那天见到了她以后,她心底的恨意就像无法遏制一般的生长,她嫉妒她的幸运,憎恨她的逃脱,认为如果不是她主动与三皇子退婚的话,那个男人也不会找上她,让文家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但是现在,她觉得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坚定与她合作的。因为只有那样,文家才会趋于不败之事,只有那样,将来在那个位置上才会安妥。她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最稳的,于她最有利的。
就在她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中时,顾清挽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文莺起身,朝她亲昵的笑道:“世子妃,您来了。”
对于文莺莫名其妙的亲热,顾清挽一阵纳闷,不冷不热的点点头,“文小姐找本妃何事?”
文莺城府太深,这种人,平时撩一撩就好了,深交的话,她还真是有点不放心。
文莺丝毫不介意顾清挽的冷漠,依旧笑得热切,给顾清挽斟了一杯茶之后方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而神色严肃,郑重的对着顾清挽道:“世子妃,今日文莺请您前来,是为之前的冒昧请罪的,文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世子妃大人有大量。”
说着,就给顾清挽弯腰行了一个得体的礼,不是大礼,但偏偏这个礼选得如此精妙。按照上次文府门口的那件事,就算文莺给她行大礼也不为过,但是她却独独选了一个女儿家的礼仪,慷慨又不失亲近,就好似好姐妹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闹翻了为此赔罪一般。
顾清挽虚扶了她一下,浅笑道:“文小姐知书达礼,这种小事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了。”她只字不提那件事,虽然接受了文莺的道歉,但却明显表示了她并不想与她深交,也不接受她的刻意示好。
文莺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起了身,站直了身体,她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而且那件事在彼此的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不过没关系,她会用时间证明,证明她才是她最佳的合作人。
京兆尹的大牢里,一个肥胖的女人趴在肮脏不堪的地上,耳垂处有着明显的褐色血痕,看样子是已经流过血的了,身上的绫罗绸缎早已变得脏兮兮的,看不出来原样了,头上的金钗在她进牢房之后就被人抢了,包括手上的戒指,耳朵上的耳环以及脖子上的项链等等,就连她缝了珍珠挂饰的鞋子都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狱卒给抢了。
“呜呜...该死的罗天华,还不把老娘给弄出去!”
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肥猪”赫然就是当初在望月楼门前得罪了顾清挽的那堵肉墙,此刻,她正在低声地咒骂着自家的丈夫罗天华...
额,好吧,虽说她已经很小声了,但那跟租来的嗓子似的大嗓门也没低到哪里去...
“罗天华,你这个贱男人,还不快来把老娘救出去!”
“是不是趁着老娘不在,在外面养了几个小狐狸精?”
“好啊!等到老娘哪天出去了之后,定要把你的皮都给拔下来!”
本来因为连日为自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娘们奔波的湟州知州罗天华将疏通人脉进来见那个女人,就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叫骂声,脸都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带他前来探监的狱卒听到了肉墙的话都忍不住轻嗤一声,看向罗天华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屑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惧内?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罗天华自然也觉得丢人不已,但此刻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还得自降身份跟一个小小的狱卒解释?
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对着肉墙所关的那间牢房低吼道:“你又在瞎嚷嚷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不住你那张嘴!还不赶紧给我闭嘴,成天就只知道丢人现眼!”
听见熟悉的声音,肉墙出于本能的“嗷”了一声就开始扯开了嗓子道:“谁瞎嚷嚷了?啊?罗天华,你给老娘说清楚,你要是在外面没女人,那那个叫做什么柳儿的小贱人是谁?啊?你说啊?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呀?别以为老娘不问你就当老娘不知道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