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安好心中坦然,皮皮嗜血林峰再现。
到家已经数日,我不知道爸妈是怎么知道我离家出走的事情的。家人对我一阵暴风雨般的洗礼,并命令我在寒假结束前不准离开家。其实我心中当时是很高兴的——他们都还在。当奶奶从姑姑家被接回来之后,我的心是彻底踏实了,家人全都安好。当面对父亲的一顿暴打时,我也没有丝毫怨恨,并且每一下打在身上都让我感觉自己的罪恶感减轻了一分,因为在我心中他们已经被我连累了。
胡申哲并没有在家里等着我,在我回家的路上,他就打电话告诉我公司有事情要处理,需要回去。回家之后通了几次电话,一切如常,他也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其实我现在也怀疑龙香羽信里那些话的真实性,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明辨是非的能力了,脑子感觉已经要短路一般。
在教堂里发生的事情,我也基本捋出了一些头绪,但是逻辑上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想通:刚到教堂的时候,圣袍男已经把我定性为“新升华的寰冥”了,但是从后来玲的说辞中流露出的意思来看,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不是她说的“小醒尸”,而且,寰冥是不存在升华的。后来,圣袍男着火之前的话确实耐人寻味,而且她话中的意思我理解就是:以死谢罪,请求宽恕——请求他所领导的那个群体以及玲的宽恕。
不过,现在这些在我脑中就像是梦境一般,想了几天之后也不再费脑子了。现在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要不是皮皮的存在,我也已经忘却了之前发生的那一串离奇怪诞的事情。
那天我从教堂里逃出来之后,穿过带着惊奇目光的人群,根据被绑架时在车上记下的路径一路狂奔,之后果然来到了被绑的那家酒店停车场。刚进地下停车场,皮皮便出现在了我身旁,估计他是一直守着我的,一到了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便现身了。回到家后皮皮这小家伙每天倒是乖巧,白天自己穿过我卧室的窗子出去放风,晚上该睡觉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由于我住在二楼,动作快些、避着些也不太可能有人会发现。其实说是放风,如果我不出门的话,皮皮也就在远处的小山坡附近看着我,无聊了就自己找找乐子,我要是出门的话,皮皮则时刻不离身地跟着我,此时也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不是也是个“小家伙”。总是感觉他对我颇为放心不下,而且就能力来说,我觉得皮皮的防卫能力远远在我之上。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被手机铃声从睡梦中吵醒,朦胧中把手机推向一边,无意中手机推到了皮皮的大脑袋旁边。同样朦胧中的皮皮和我面对面地侧身睡着,他下意识地又把手机推了回来。几番较劲后,皮皮的小手一把抓起了手机拍到了我的脸上,我一下子彻底醒了,这才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起了胡申哲的头像,刚想接,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想打回去,却想到了刚才脸被手机拍的那一下,于是报复性地挠起了皮皮的痒痒。嘻哈一阵之后,胡申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小子!你在哪呢?”电话那边胡申哲的声音带着极容易分辨的特点传了过来。
“我在家呢,还能怎样。”我无奈道。
“哎呀,没事儿!你不想哥,哥想你了,赶快起床洗洗干净来接驾吧!哥马上下高速到你家了!”胡申哲这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无厘头的说话方式。
“不是吧,别闹了,过几天我这就回去了,你又跑来干嘛?”这离着小一千公里,我真的觉得胡申哲是在开玩笑。
“嘿!我这马上下高速了,你赶快的来高速口接我吧,昨天晚饭没吃好,这服务区的饭太难吃了,赶快带哥去吃早饭去!”胡申哲这么一说,我彻底没了他在开玩笑的念想——果然他是来了,而且我相信他是干得出这种事儿的人。不过还是因为龙香羽的信的缘故,现在我脑子下意识地蹦出一个念头:“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匆匆挂了电话,洗漱后在爸妈和奶奶惊奇的目光中出了门——回家后我还就没有在六七点钟的时候起过床。
驱车匆匆杀到了家旁边的胡申哲所说的高速路口,果不其然,胡申哲正站在一辆大越野车旁边,双手掐腰,眼戴墨镜,正做出遥望状四处张望,嘴里似乎还嘟囔着什么。
我在胡申哲面前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住,胡申哲一拍发动机盖子,口中“嚯”的一声,然后一脸淫笑地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挤”了上来。
“我说小子啊,你这可以啊,小跑开上了!”胡申哲屁股还没坐定嘴巴已经开始开动了。我笑了笑回道:“来接你可不得开个好点的,不然多不好。还有谁啊?”
胡申哲听后一脸得意的笑容洋溢出来,自己调了调座椅往后一躺,满是享受状地伸了下懒腰说道:“还能有谁啊,不带着小夏来的嘛。回来看你也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想想打电话也不是,我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就过来了。赶快,带路,吃早饭去。一路可把哥给饿死了这下,快!快!”
“好嘞!”我被胡申哲给逗乐了,愉快地应到,此时所有的戒备和猜疑瞬间烟消云散。胡申哲冲留在车上的夏振凡挥了挥手,两辆车掉头向吃早点的地方奔去。
胡申哲从坐上我的车到吃完早点,嘴巴就一直没停过,我被他给逗得也笑起来没完了。最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家报到。
“妈,你看谁来了!”我拎着胡申哲带来的大包小包,用脚踢开门后冲屋内喊道。
“噢!小胡啊!赶快进来吧,什么时候过来的啊?展畅一大早跑出去原来是接你去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啊……”我妈还没等我说完话就开始赶紧往屋里让胡申哲,嘴里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客套话。此时客厅只有妈妈在了,爸爸估计是出去了,奶奶应该也是回房休息了,平时客厅的电视基本是妈妈的专属。
“昨晚,我市中心血库发生一起盗窃案,至少五千毫升血液被盗,另有三千余毫升血液被损毁,案件具体情况警方正在……”无聊的我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报。
“你说这年头偷什么的都有,这血还能偷,真是的。对了,小畅,你屋子里一股什么味啊?腥臭腥臭的,刚刚给你打扫卫生熏死我了,赶紧自己去收拾收拾。”妈妈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我紧张了起来。
“没什么的吧,怎么可能……我去看看,你们等下哈。”我赶忙从沙发上起身向楼上我的卧室奔去。
身后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对胡申哲道:“这孩子,没头没脑、丢三落四的整天……”
“哎呀……还小嘛,才多大……”胡申哲随声附和道。
我在胡申哲和妈妈的牢骚声中,无奈地继续向楼上奔跑。
进入房间,打开房门后赶紧反手将身后的门关上锁死,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突然,一阵血腥味顿时直冲我的大脑,紧接着我全身一震,然后就感觉好像有千百只蚂蚁正在如饥似渴地蚕食我的身体,浑身说不上是痒还是痛,我的身体在我非刻意控制的情况下瞬间移到了洗手间的马桶位置。
天花板!
我踩在马桶上,推开了头顶的铝制天花板,皮皮像喝多了似的正呼呼地睡在一堆血袋中。我的脑子要爆炸似地在膨胀着,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两只手瞬间抓起了血袋,几秒钟的功夫就已经有三四袋血被我吞下了肚子。
此时皮皮也已经醒来,看着我嘿嘿地笑了起来。
“血是你偷的?!”我喝完血之后打了一个饱嗝,上半身在天花板里面挂了一会之后,突然开始对皮皮发起脾气来。
“不要怪他了,是我给你们送来的。”是林峰!
我赶紧抓起皮皮一跃下到地面,单膝跪地,右手拎着皮皮,左手撑在地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本能地就做出了这种攻击的姿势。此时,一双脚已经踩在我眼前的洗手间门口处。
我抬起头,是林峰!但是还没等我表达出惊讶之意,胃中就感到了一通翻江倒海的恶心,我赶忙转身抱住身后的马桶吐了起来。
“傻小子,姿势蛮酷的哈,不过要是有敌人你这早就挂了。”林峰笑道,毫不理会正在呕吐的我。
我不知道林峰此时来到这里是什么用意,准确地说我一直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此时他却跑到了我的家里,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最惊讶的是他竟然还活着!
“不要怕,我这是看你们两个最近这段时间身体已经开始弱了,所以给你们送点补给过来,你没发现你最近总是睡不醒吗?而且皮皮也是无精打采的。”林峰边说边俯身将我扶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家里来了?!”我一边擦着嘴上呕吐留下的污渍一边问道。
“这个世界上,如果两个人走散了是不容易找到的,但是两个寰冥要是走散了,想找到彼此那是太容易了,何况你们还是两个在一起。”林峰口气颇为轻松地回道。
“你想做什么?”我对林峰又起了敌意,虽然他的动作、语言没有显示出半点敌对的意思。
林峰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道:“你说我能做什么?死里逃生刚出来,找到我的两个宝贝蛋看看现在他们怎么样呗。”
“两个?”我不解。
“你们两个嘛!”林峰身体后弓,双手向前,用食指指向了我和皮皮,姿势十分夸张。
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林峰的宝贝蛋了……
“你没有死?”我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问题。
林峰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让我死,还没那么容易。”
“你说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知道你那一屋子人都已经没了吗?”我问林峰道,但是此时和同dan出现心灵感应时一样,我感觉自己在说话,可是我的嘴根本连动都没有动。
半晌沉默。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现在告诉你。”我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
“都过去了,小雪现在还生死未卜,我已经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我此时从林峰那里感受到了一丝的悲伤,因为我突然也想流泪。
“她还活着?”我对小雪依然活着感到颇为惊讶。
“是的,她的心和脑都没有被破坏,你和那个女孩走后第五天我回到那里发现她还活着。而且她知道你回去过,只是当时她已经没法向你呼救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处于游离状态,也就是类似于升华时候的状态。这种状态一般都是在寰冥即将泯灭的时候才会出现,就是意识和躯体脱离的过程,不过比起升华时间要长很多,有时候要持续几个月。因为思想力场太弱了,无法控制躯体,所以什么都做不了,不怪你当时没有发现。”林峰的解释让我心中多了些对小雪的愧疚,不过就算当时发现了,恐怕我也做不了什么。
“没事儿的,我感觉小雪会没事儿的,你不用太自责,你现在能力还有限,许多事情是你无法面对的。”见我陷入沉思,林峰宽慰道。
“那几天你去了哪里?那群人到底是谁?怎么会那么凶残?”我很好奇为什么一屋子人只有林峰没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那也就是说你不是被他们抓去了?”我心中一下子对林峰的印象跌落千尺,这家伙当时是逃跑了!丢下一家子人逃跑了!把皮皮都塞给我逃跑了!
“没有,我没有逃跑。”林峰显然已经感应到了我的想法,辩解道。
“你觉得我信吗?一屋子人,就你一个命大?”我追问。
“当时我也受了重伤,那些人来了之后什么都没说,把我们一个个打伤之后就开始拷问,问题只有一个——虎符在哪儿。”林峰答道。
“虎符?那不是古代统兵用的吗?”我听说过这个。
林峰听我说完后,停了约莫几秒钟后说:“是调兵用的,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当时交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不像是寰冥,后来他们看也问不出什么,而且我受伤昏了过去,在他们快走的时候才醒过来,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或许觉得我已经死了,就没再对我怎样,然后就走了。后来,我顺着踪迹跟踪到了他们,结果发现他们果真不是寰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