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临阵突然变卦,心生无奈踏上归途。
经过了一翻跋涉,我们回到了春草的小木屋。略微休整了一下之后,还没吃完饭,第一件事我就是求春草帮忙找电话。终于,第二天中午,在春草的协助下,终于在山下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子上的小卖店里借到了一部手机,说真的,这个年代对一部手机望眼欲穿的经历也让我感慨颇多。
拨通了胡申哲的电话,这是我唯一能记住的电话,“嘟……嘟……嘟……”三声之后,电话通了,我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喂……”
“喂你个大头鬼!你死哪里去了?!老头老太太已经让我给安排出国旅游了,要不然知道你失踪不得自杀去!你到底是什么情况?跟小丫头私奔去了?!我勒个……”还没等我开口,胡申哲那边已经开骂了。
我赶快打住了胡申哲,语气严肃地说道:“老大,你听我说。情况非凡,我需要一辆车,不要司机。别的见面我再和你解释,你记下地址,快。”
胡申哲一听我这般口气,知道我这里肯定有情况,说话也恢复了正常:“好,你说,我马上安排。”
由于我没有手机,也没有钱,还得带着皮皮,所以,只能跟春草商量了一下后跟胡申哲约定了在镇子外往东五公里的一片省道旁的树林里接头。
第二天晚上,终于有两辆越野车下了公路驶入了小树林的边缘,“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车子按了两遍约定好的信号之后,我才上前接头。和我接头的是后面车上下来的司机,司机也很规矩,听到我主动报上名字之后就把钥匙和一个装着钱和手机的大号信封递给了我,然后赶快上了前车走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树林深处的春草和皮皮招手,春草兴奋地带着皮皮扛着我从小木屋里收拾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上前而来。
“这是什么车啊?那么大?!你真是城里的大少爷。”春草站在车旁兴奋地看着说道。
“好了,咱们走吧。”我冲着春草一挥手说道。
春草顿时变了神情,喃喃道:“我……对不起……”
“怎么了?咱们不是说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吗?”我一下子急了。
春草一下子泪就下来了,然后把一封信塞进我的手里就向远处跑了,边跑边喊道:“等你到家了再看,别来找我,要不你一辈子见不到我!”
看着春草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泪莫名地流了下来,这几天的接触,我知道她的脾气,所以我没有强求。知道看不见了春草的身影,我才无奈和皮皮上了车,这个家伙应该是看懂了一切,一路上也不说话。
回家!心中此时唯一的声音便是这个。或许更确切的说,心中真正憧憬的是更为现实的情况,春草对我来说真的和梦一样。而且,这段时间的了解,我知道春草不是情绪化的人,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缘由,所以,我决定按她说的做。而且,她给我写了一封信,回家看完之后再说也不迟。
虽然到了镇子,但是或许之前元宝山里的后遗症,现在我还是感觉这里怪怪的透着压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幽闭恐惧症的一种,人烟稀少,天色昏黑。从小对黑暗便不甚喜欢,现在这里沿着蛇形的公路快速穿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一切都显得异常的诡异。
我和皮皮无法交流沟通,对于他是否已经知道他曾经生活过的那间屋子里的人都已经遇害了是否有预感不得而知,或许不是都遇害了,至少林峰没有。我和皮皮也无法沟通,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用行动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我现在对于皮皮的外貌基本已经适应了。但是我已然记得林峰当时告诉我的,魍是一般正常人碰不得的,魍的身上遍布着林峰所谓的“毒囊”,我理解也就是一些分泌正常人类所无法承受的腺液的腺体。林峰说皮皮是魍,但是我在皮皮身上至少没有目测观察到什么毒囊,异味也没有,唯一一点就是皮皮的皮肤松弛,所以远看就是和扎过的豆腐泡一样胖(pang)起来了,耳朵略微有点畸形像是外星人的感觉。不过对于毒囊的问题,我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至少我现在是寰冥,所以我没事儿不代表着人类和他接触也会没事儿。不过令我一直费解的是:为什么那个胖子碰了皮皮一下就倒地了,而春草和皮皮朝夕相处却没有事情。
不过,另一个问题现在充斥着我的脑海:回家之后皮皮究竟该何去何从……现在是让我头大的一个大问题。
想着想着皮皮,我的精力被一分散,也没之前的那种紧张了,不知不觉得已经开出了两百多公里。几经转弯之后,跟着车上的导航开上了能通往墨阳的高速公路,第一个服务区我停车把皮皮放到后座用衣服遮盖好后下车去采购一路上的食物、饮料,顺便上个厕所。刚关车门我又突然想起了太阳镜,我已经变色的眼珠成了我的心头大患,毕竟在中国这个还是比较单民族化的国家里,一个黄眼珠还是足以引起一定的关注的,何况我这种暗放寒光的金黄色就算到了欧美,也足以吸引一些眼球的了。
十几分钟后,抱着大包小包回来,放置好后我再次将车子发动起来,喝过一罐咖啡、吸了一口烟,将车开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的花坛旁。下车张望下四处无人,我在花坛里借用正在不停地淌着水的蛇皮管和起了稀泥巴,而后往本就不干净的前后车牌上投掷了一些,将部分数字和开头字母彻底遮盖上之后,我得意地蹲下来洗干净手之后,上车系好安全带之后猛踩油门将一辆越野车开得像是跑车一般飞驰而去。
加了四次油之后,经过二十多小时的长途跋涉我到了过了最后一个省界收费站,由于在高速上的一个小错误,选错了高速分岔口,我一时兴起,便将错就错地将车开往了青岛。决定绕道在哪里散散心再回家,我现在心里对于回家还充满了很多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不稳妥,每每我心中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便会暂缓一下脚步。这次,我就权且当作青岛是回家路途的中转站罢了,虽然是从家门口路过绕了一大圈,但我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了,况且我需要好好编排一下回家后的怎么和胡申哲解释以及皮皮的问题,我现在设想了无数种胡申哲见到皮皮之后的情景。
对青岛的喜爱是毫无原因的,自儿时第一次到青岛来之后,便对这里充满了好感。谈不上爱,但是颇为喜欢。几乎每年都会去那里一道两趟,渡假、散心,或许是我喜欢海的缘故吧,青岛又是省内,离家算是比较近。
经过一路不停顿奔波,离开春草后的第二天晚上九点半我终于下了高速驶入了青岛市区。青岛我家也有房子,但是我没有随身带着钥匙,所以只能选择住在宾馆里了。网上预订了一家在栈桥边的酒店的大床房,然后再次跟着导航来到这家酒店。
“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身份证件!”前台女接待员声音温柔但语调坚决地说。
“我确实没带而已,要不你先让我住下,然后我明儿让我家人给传真过来行不行,不然我就给你们特快专递。”我此时累的只想赶紧找个地儿,柔软的温暖的地儿躺下大睡一觉。
“不好意思先生,这是规定。”答案依旧如此。
正在无奈之时,早已经被我遗忘了的那个司机交给我装着现金和手机的大信封在手中响了起来。
我一拿出手机,“胡申哲”三个字闪动起来,伴随着的背景是胡申哲大头贴风格的照片,我无奈地摇着头滑动屏幕接通了电话。
“到家了吗?”胡申哲几乎是对着电话吼叫着。
我赶紧把电话远离耳根,对着话筒尽可能的低声说:“没呢,老大,我先绕道到青岛玩玩。这到酒店一住,发现我没带身份证,正愁呢这不,你电话就来了。”
“你在那傻等着呢?”胡申哲原本就近乎吼叫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又。
“啊……可不是嘛,我……”
还未等我说话,胡申哲直接说道:“等着吧,告诉我地址,哪家酒店。”
我直接把酒店地址、名称报给了他,没出二十分钟,一个穿着蓝色羽绒冲锋衣的男子便前来给我开好了房间、将房卡交给我之后,在我的千恩万谢的感激之词的赞颂下微笑着离去了。不过在拿到房卡之前,我曾一度恍惚间在心中曾担心到胡申哲难道要来砸了这酒店不成。
拿到房卡停好车,将从木屋里收罗的东西在车的作为后方的储物区放好后抱着皮皮上了楼,安顿好之后,在床上躺下。此时我开始担心起来:身份证都没有了,驾照、银行卡,各种东西都丢了,这意味着我得一一补办,还有我这大黄眼珠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