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凤国王宫中,早朝散后不久,陈晏拿着从姒国收到的信入宫觐见:“启禀王上,凤公子传来了姒王的信。”
凤弃灵一摆手,给他替换朝服的婢女退下:“说了什么?”
陈晏这打开极快扫过,简略总结道:“商王数日前去信,要未来取道姒国攻打陈国,姒王已经同意,特意写信告知,让陛下有所应对。”
凤弃灵眸底冷芒一闪,商玄这是要要与他争竞陈国,上一世他可没有这种雅兴,微眯住了眼,勾唇笑了一声:“正发愁如何让商玄兴兵攻打陈国,如今他不请自来,刚好顺了寡人的意思”
陈晏面上是与他相同的笑意:“由此可见,上天也要助陛下成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天下都注定是凤国的,陛下这次除了天下,其他心愿也定能实现。”
凤弃灵笑着向他看了一眼:“给姒王回信,多谢告知,寡人会做变化,日后拟好了策略才与她商量。”
“是。”陈晏领命离开,当即去传信。
时间一晃到了三个月后,六月中旬,凤国已经是炎炎夏日,异常闷热,虽已近了黄昏,但宫殿内外依然是热浪滚滚。
丹阳宫书房中放着装了冰块的木盆,微微减少了殿内的燥热。
凤弃灵拿着收到的密信,看向坐着的陈晏,狐衰道:“尧国被攻下了,给了姒国十座城池作为取道的酬谢之礼。”
陈晏意有所指道:“商王攻打尧国用了一年”
狐衰转眸对上凤弃灵的视线:“尧国国力与景国不相上下,当时陛下派兵四十万攻打景国,加上姒国的十万大军,便是五十万,用时十个月,商王派三十万攻伐尧国,历经一年,都是竭尽全力作战,如此看来,商国的军力比凤国略胜一筹。”
陈晏淡笑看向狐衰:“日后得了陈国,吾国与商国便没有多少差距了。”
狐衰闻言转眸看向凤弃灵,沉稳道:“臣建议王上近期对陈国采取行动。如今商国刚刚结束战争,兵疲将累,需要时间休整,商王亦需要将精力主要放在如何治理这尧国旧地,无暇太过分心在陈国的事情上。纵使当真取道姒国来横插一足,也占不到多少便宜,王上布计意在一箭双雕。将商王的军力控制在陛下可掌握的范围内,便可达成此目的。”
凤弃灵转手点燃了漆案上的灯台,将密信烧成灰烬后,展开竹简写了半晌,待墨迹干后,给了陈晏:“照上面所说去做,传信给姒王。”
陈晏领命离开。
凤弃灵又看向狐衰意味幽冷道:“暂时阻截所有商玄暗人传出凤国的密信,三个月内不能让商玄晓得寡人和姒王的行动。”
狐衰闻言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有顾虑:“仅仅凤国阻拦还不够,商玄在姒王身边亦安插了暗人,姒王只有有动作,消息必然会传到商国。”
凤弃灵闻言淡淡勾了勾嘴角:“此事姒王早已经解决好,商玄现在收到的消息都是她愿意让他知道的。而且右夫人公孙碧渊与孤合作,她是辅佐楚高掌管据点之人,传出传入的任何消息,她都能知道。”
狐衰诧异。
凤弃灵笑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不久前的信,命内侍拿给他看:“姒王身边的内侍楚高是商玄所有暗人的统领,姒王已经取得他的完全信任,控制了商玄在姒国的所有暗人。”
狐衰闻言同时看着信中内容,片刻后颇有感概得笑了笑:“可惜商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因私情相信了姒王。陛下这一招欲擒故纵真是好计策。收网的时候终于要到了。”
凤弃灵微微笑着眯眼望向了窗户外:“这一天,寡人已经等了太久了。”
二十日后,姒国,辰启殿,午膳时,凤苏入宫觐见。
姒离让他进来,看他风尘仆仆,一个手势让他入座:“用过了膳了没有?”
凤苏早已饿得强胸贴后背,当即走到她所指的地方跪坐下:“为了弦弦,本公子刚从商国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入宫了,哪儿有时间用膳。”
姒离下令让膳房增添了碗筷:“陪孤一同用吧。”
凤苏感激涕霖,接过筷子便颇为优雅得狼吞虎咽起来。
少半个时辰后,酒足饭饱,姒离命人撤了膳:“如此匆忙入宫所为何事?”
凤苏当即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儿火红色的锦帛,亲自呈放到了她面前的漆案上:“凤王加急国书,这种颜色的锦帛,本公子收到了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给你送来。还好它送的是时候,本公子刚刚从商国回来。”
加急?姒离眸光微动,平静抬手接过一层一层展开:“七月十六日发兵攻打陈国,为期三个月,姒王须倾全国兵力,否则难达目的。届时寡人再传信告知下一步安排。”
凤苏看她眉头微动了动,俯身笑挑眉问道:“凤王又出什么幺蛾子?”
姒离收起了信,一字不落得复述给他,没有任何隐瞒。
“七月十六,”凤苏轻嗤一声:“一个月后,这是小殿下的生辰,他可真会挑日子,”
姒离沉静道:“是个出兵的好日子,你回去给他传信,寡人依计划行事。”
凤苏离开后,伫立在殿内的楚高见她垂眸敛思,问道:“可要臣传信王上知晓?”
姒离抬手阻止:“不必,还不到时候。”
她说话间,眸底带着冷沉算计,楚高恭敬退下。
随后她提笔书写了诏令,对楚高下令:“大司马副丞入宫觐见。”
大司马副丞到了后,姒离将诏令和虎符一同给了他:“辛槐,整顿三军,秘密到达姒国和陈国边境,其他的按照寡人诏令去做。”
辛槐单膝跪地,接过楚高拿过来的诏书迅速看过护,低头领命:“是”
随后姒离看着他久经沙场,腥风血雨的刚峻面容,笑了笑:“起来吧,从你那夜提及要入军营,
如今已经过去七年了,你果然没有让寡人失望。来日大司马之位,寡人和赵牧交给你便都能放心了。”
辛槐闻言肃然带着刚峻的面上略有动容,凝视她忠诚平静道:“臣定做好殿下那把宝剑。”
姒离听着这声熟悉的殿下,看着他此时的模样,笑了笑,那一世三年前他便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骨,如何还能活到现在,如今他们和姒,国都还安然屹立在这个兵祸不断的世上,点了点头:“去吧,此次攻打陈国掌握好火候,达成目的,将军队损失减到最少。”
辛槐明白,领命:“是,陛下放心。”
一个月后,陈国王宫门口,一骑快马疾驰而入,马匹后面是一路的尘烟,信使进入城门后,便手中挥舞着信令,宫人全部都给他让开了路。
“陛下,边城传来了八百里急报!”
正在酒池肉林和后妃□相奔的陈王并未听到,一把搂住了近前的妃子亲了一口:“寡人的小妹!寡人的心肝儿,赶快喂哥哥喝酒!”
妃子却是听到了,妩媚搂住了他的脖颈,将不着寸缕得胸口在他身上轻蹭着,吐气如兰:“哥哥没有听到么?边城八百里急报!”
陈王看她那娇媚的瓜子脸,上挑的眉眼,勾魂的红唇,就是个妖精,早已被勾动得心神躁动,一把横抱起进入了酒池中就行起了那燕好之事,懒得理会。
外面早晨便来报信的人,直到黄昏才受到了宣见。
陈王懒懒躺在妃子的怀里,身上王袍松松垮垮,阖眼打着哈欠:“什么事?”
信使急忙道:“姒国五十万大军入侵。”
陈王打了一半的哈欠骤然停住,“什么?”腾得就挺起了身子,双目圆睁瞪向他。
信使又重复了一遍。
陈王这下确定了听到的是真的,陡一敛王袍,这姒国不是凤国暗中的盟国么,怎么自家人打自家人,急匆匆往王殿奔去:“宣中丞令进宫。”
寝殿内,中丞令到后,陈王将急报给了他,怒急道:“姒国这是怎么回事,寡人与凤王是同盟,他放着商国不打,居然攻打寡人。”
中丞令眸光暗暗一闪,隐藏了真相,安抚他道:“陛下稍安勿躁,当务之急该是要先派兵支援边境,姒国五十万大军几乎是倾国兵力,若再不应战,只怕边城守不住。”
“对对!”陈王这才被提醒,赶紧问:“寡人该怎么做?”
中丞令看他惊慌失措,沉稳自若道:“臣说,陛下写。”
“太麻烦!”陈王烦躁打断了他,走下王台,将他拉上去:“你坐下写,完了寡人盖印就行!”
中丞令被强按坐在了王座上,吓得急忙道:“王上恕罪,臣惶恐!”
“惶恐什么,快点儿写!”陈王急道:“寡人允你的,谁敢说道!”
中丞令又稍作推辞后,才提起笔书写发兵王令。
两刻后,诏书发了出去,陈王还是不安心,拉着中丞令的胳膊忧心忡忡道:“万一要是姒王打入了王都,寡人该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坐上了这王位,连八个月都不打,该死的姒离,你偏偏跟寡人作对!
中丞令怔了下后,安慰他笑道:“以我陈国国力,姒王想要攻到王都并非易事,且几乎不可能,王上不必担心。”
陈王却是安心不下来,拧眉盯着他,手指都开始颤抖了,再三重复道:“寡人是说万一,总有个例外,寡人还没想到自己能当王上呢,这不也登基而来。”
中丞令闻言叹了口气,笑道:“若当真如王上所担心的,不是还有凤王么。陛下和凤王不止有同盟之谊,他还助王上登基,于公于私都会帮陛下,届时只要王上求助的国书到了凤国,凤王自然会发兵,助王上将姒队打出陈国。”
听到这里,陈王惶惶不安得心竟莫名的安了下来,紧张发白的脸瞬间有了血色:“这就好,这就好,寡人忘记了还有凤王。”
说完感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满脸:“还是你深知寡人,这段时间你别出宫,就住在宫里,边境要是有什么消息,寡人有个商量的人,能及时处理。寡人那些妃子你看中哪个了就开口,寡人送给你。”
中丞令面色动容,感激抬起袖袍擦了擦眼睛,感念道:“自古将遇良才,臣遇明君最是幸事,臣能得陛下器重,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王闻言面上笑意顿浓:“日后陈国朝事还要倚重于你,寡人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切莫要让寡人失望。”
中丞令急忙拱手行礼:“朝政上的事情交给臣,陛下放心。臣绝不让朝事坏了陛下兴致。”
此时的商国,未辰宫中,到了入睡的时辰,商密终于得到了商玄进来,本还趴在床榻上的小身
子骤然坐起,墨蓝色的小眼睛期待问道:“是母后的信么?”
商玄走近床榻坐下,将他抱在了怀里,笑道:“是。”
商密小眼睛登时亮晶晶的:“父王快读给密儿听!”
商玄展开密信看去。
“密儿,母后国事繁忙,不能去商国为你庆生,送给你的生辰贺礼半个月后可到商国。待事情告一段落,母后便可去商国陪你。”
商玄看完后,转眸见商密渴望见到姒离的眸子,未如实告诉他信中内容,只不动声色笑着道:“你母后给你的贺礼半个月后便能到,但她来不了,半年后来给你补上生辰。”再过半年他发兵攻打陈国,届时再带密儿去姒国见她,攻打陈国目的达到后,天下局势基本定下,这世上只剩商国、姒、凤三国,也该与她商谈日后与凤弃灵争夺天下的事情了。
商密怔了一怔,眸底地亮光渐渐散去,失落坐在他怀里:“母后不是说生辰时来么?”
商玄低头搂了搂他的小身子,未接着他的话继续,反笑道:“半年后就能见到你母后了,她信中说很想你……明日允你不去上课,父王陪你去校场骑马。”
商密听着他耐心哄着的话,小脸儿上的低落才渐渐散去,听到最爱的骑马又有了些孩子的活力,小眼睛认真盯着他嘿嘿笑道:“还是父王好。”
商玄搂着他大笑,片刻后看他打着哈欠,便将他抱着放在了床上盖上薄被:“睡吧!父王坐着批会儿走着再睡。”
商密乖巧点点头,阖住了眼睛:“父王把床帐放下来,照得我睡不着!”
商玄照做,站在床榻前听见他很快入睡的鼻息声,才转身离开。
留下赵庸在旁便守着。
两个月后,凤国,丹阳宫中,陈晏拿着收到的战况觐见凤弃灵:“不出陛下所料,姒国国力确比陈国强,纵使有那中丞令照着陛下指示行事,依然难以抵抗,如今已经有五座郡城落入姒王手中。”
凤弃灵转眸向姒国方向看了一眼:“姒王非等闲之辈,否则上一世也不会与寡人里应外合灭了商国。所以寡人行事才必须步步为营,决不能被她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否则事情泄露,势必功败垂成。寡人可不愿在收网时看到如此结局,她是除商玄外,另一个难对付的人。”
一个人能忍辱负重伪装十几年而不露端倪,已不得不让人心生敬畏之意了,陈晏笑道:“来日姒王成了陛下的人,这问题便不必担心了,虽开始不能平和相处,但只要不是王上的对手便好。否则陛下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届时反倒左右为难。”
凤弃灵闻言收回视线,扫了他一眼,转身撩起王袍下摆跪坐下道:“寡人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晏入座后,拱手笑道:“八十万军队已经秘密驻扎在姒凤边境,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便可攻打姒国。届时姒国兵力在陈国难以抽身,要灭姒国轻而易举,只要商王不插手。”
凤弃灵冷笑摆了摆手:“寡人要的是商玄他插手,否则这场戏就唱不下去了。姒离寡人要带回凤国,姒国么,倒是不介意与他平分,靠近商国的让他得了,靠近凤国的便是寡人的。”
陈晏听罢,若有所思问道:“陛下以为商王这次会派多少兵力?”
凤弃灵缓慢道:“不少于八十万,没有这么多,他无法与寡人争夺姒国领土。”
陈晏闻言看他胸有成竹,笑了笑:“臣等不及要看届时天下局势变化了,且是在陛下掌控下发生的变化。”姒离和商玄都不可能预料到的变化,王上这出其不意的一招,当真是妙极。
凤弃灵淡淡勾了勾嘴角,转眸凝视他道:“寡人明日便以身体有恙去汤沐邑静养离开凤国,日后凤国宫中的事交由你和狐衰处理。攻打姒国的时间等寡人到达后会密信通知你。”
陈晏恭敬领命:“是。”
一个月后,姒国王宫,长桂宫中,早起梳洗时,给公孙碧渊梳妆的婢女悄无声息往她手中塞了一个东西,公孙碧渊敛入袖中收好,等梳洗的婢女离开,只有她一人时,她才打开看去。
“寡人已到了姒国,按照计划行事。你的心愿寡人会助你达成。”
公孙碧渊温婉的眸底微微浮现笑意,缓慢转向辰启殿,双眸眯了眯将细绢仿如胸口收好。姒离,你这个背叛算计王上的人,不配与吾王在一起,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谋算,你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一片心意。
“传膳!”
半个月后,辰启殿,早朝退后,姒离正召集了周问和巫起议事,突然殿门外传来了楚高急促的嗓音:“陛下,信使传信,东北边境八百里急报!”
姒离正在说的话瞬间停住,立即道:“传!”
信使进入后,顾不得擦头上冒出的汗,赶紧将信呈给她:“凤国八十万大军攻打边境,守军不敌,林郡、朝郡、张郡恐怕此时已经被攻下,求王上立即派兵支援!”
周问和巫起面色一变,他们被凤王骗了!
姒离闻言却是面色并无太大变化,依然冷静,接过信件后细细看过了解具体情况。
周问拧紧了眉头,等她看完后冷沉道:“凤王八十万大军,几乎是凤国三分之二的兵力,他这次兴兵是想要灭掉姒国。我姒国五十万大军在陈国,除去边境的十万大军,如今还剩下十万军队,根本不堪一击。”
姒离当机立断提笔写了诏书,交给楚高:“立即去左将军府传令,命他率领麾下二十万大军即刻赶往姒凤边境支援。”
“是。”
姒离又看向巫起:“立即传信辛槐,命他率军撤出陈国,前往支援。”
巫起领命后赶紧离开。
殿内只剩下了她和周问,谁也不曾开口说话,死寂一片。
许久后,周问抬眸沉凝看向她:“可要传信向商国求援?”政策失误,他难辞其咎,当初定下与凤国合作时,陛下召集了他们几人商议。他们太多大意了,竟以为凤国当真要夺的是陈国,而不会舍近求远来攻打姒国。
姒离不假思索平静拒绝:“不必。你先下去,寡人要静一静。”
周问看她面色依然沉稳不变,可心头怕是巨浪滔天,起身拱手噶告退:“臣在府中等待陛下命令。”
他离开后,姒离阖住了眸,紧抿双唇,手压在信上,坐着一言不发。
楚高传信回来后,见她如此巍然端坐,并无下令让他向商国求援的意思,紧闭了殿门,立着不动。
半晌后,她才睁开了眼,平静凝视他道:“消息封锁了么?”
楚高恭敬道:“已经传信各个据点不得私自泄露。”
姒离点了点头:“附耳过来。”
楚高走近,姒离垂下眼帘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话。
楚高眸光微沉,领命告退:“奴才这就去。”
一个时辰后,楚高回来,手中却是拿着从商国传来的密信交给姒离:“王上和小殿下写来的。”
姒离接过,垂眸打开看去,有一张是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有一张是商玄誊写过后的。
“母后,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商国看我呀?你想不想我和父王?父王让我告诉你,努力加餐饭,不要熬夜辛劳。”
姒离平静垂下了眸,提笔让楚高取了一块儿细绢:“时机合适的时候。想。记住了。”随后交给楚高,让他立即去传。
楚高见她只写了这么点儿,道:“陛下不再多写些关心小殿下的话了么?比往日少了些,笔力
亦有所犹豫,王上心思缜密,从中可能会看出端倪。”
姒离闻言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即便又拿起毛笔重新写了一份儿:“把那张烧了吧。”
楚高细细看了看,见与往日一样,才拿着离开,放飞了信鸽,便回去复命。
他离开不久,本该离开王宫的鸽子却是飞入了长桂宫,公孙碧渊取下鸽子腿上的密信看过后,冷一眯眼,才继续绑缚放了鸽子离开。
两日后,陈国姒队的军帐中,辛槐伫立眉头微皱,凝视着相隔不到一刻收到的两封不同密信。
沉吟斟酌后,拿起放在灯烛上烧掉,当即下令撤军,向正在交战的姒凤边境而去。
三日后,陈国王宫内,中丞令拿着收到的信笑看陈王:“凤王果然还是向着陛下的,收到臣送去的信后,竟然那般快便发病攻打姒国,逼得姒国不得不撤兵回援。”
陈王只觉一身轻松,讽刺大笑:“愚蠢的姒离,也不看寡人背后倚靠的是谁,八十万大军强攻,姒国这次是要灭国了。”
中丞令微微一笑:“凤王又增派了十万大军,臣收到凤王的信晓得,他已经拦截了商玄暗人的所有消息,姒国商玄的据点有公孙碧渊做凤王的暗手,也都在凤王掌控中,一旦姒王发出求援的信便会被阻拦,纵使日后等商王听到了蛛丝马迹赶来,也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