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你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的成长历程里从来没有父亲,忽然哪天跳出来一个父亲,换作谁都接受无能,这点我理解。他没有养你,可他毕竟生了你,当年也保护了你,并委托我一直抚养你长大成人。我想你的心里应该释怀了。”
顾佑安直视着顾老爷子,有些疑惑:“爷爷,我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也许有怨恨,但知道真相后我不忍心他处在水深火热中。”
刚知道真相时,他的确从心里抵触父亲这个人,可过去多日,他已经想清楚了。
顾老爷子欣慰的眯起眸子,轻轻点头,“佑安,你终于肯原谅他了,你可知道是多么爱你。他解决掉身边的时候便开始寻找,找你之后,他又派人来教导保护你。”
顾佑安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那我娘呢?为何不曾听你们提起我娘的事?”
顾老爷子沉默了一下,叹息道:“你娘,就在那场震荡中失去性命,从此,他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如果不是你,他恐怕不会苟活至今日。”
当年往事不堪回首,但顾老爷子仍旧回想着那惨烈的一幕,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顾佑安,随后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转身,对着顾佑安道,“佑安,我回房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顾佑安知道又触及爷爷的心伤,乖巧的点头,“爷爷,你好好休息,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从小他只有爷爷,没有父母,现在听见母亲的死,心里翻起了惊涛恨意,双手紧攥成拳,关节咯吱作响。
他娘的死跟庆王爷脱不了干系,此仇不共戴天。
顾佑安和陈敬亭驾马来到食为天酒楼,杜兰在大堂里一眼看见他们二人,去门口迎接。
陈敬亭径直走进去大呼小叫:“妹啊,给哥好酒好菜招待。”
“这话说的,好像那次没好好招待你似的。”杜兰笑着打趣他。
“这次不一样,哥吃完这顿饭,就要与你们暂别了。”话里多出一丝离别的忧愁。
杜兰颇为错愕,脚步也随着他们二人往楼上雅间走,顾佑安放慢脚步,与她并肩,终于她忍不住问了:“这次,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顾佑安眼色揶揄了一下,这些并未逃过杜兰的眼睛,她瞧的出来顾佑安脸上的隐藏的担忧。
这些天,顾佑安不太正常,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过她素来不爱逼问对方,如果对方愿意说,会主动告诉她。
所以她选择沉默,二人之间也变得越来越默契。
用过大餐,杜兰不放心的叮嘱陈敬亭在外注意安全,万事小心。陈敬亭点点头,感受到杜兰对自己的关心,他脸上露出往日里嬉皮笑脸的神情,“妹啊,哥最近可能都不来烦你了,你终于能清净几天了,不过你得答应哥,多帮我照顾着你嫂子,她如果生病什么的,你可千万记得写信给我。”
“没问题,杜蜜是谁,抛去你跟她的关系,我和她才是真正姐妹呢。”杜兰豪爽地拍着自己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而陈敬亭听了她的话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也对啊!不过咱们亲上加亲了。”
“哥,你这是吃饱了撑的,说些没用的话。”杜兰不屑的撇撇嘴,这个哥,肯定是舍不得走呢。
“好,废话不多说,你们保重!”说完陈敬亭出了大门转身上马,扬起马鞭,很快就在街角处转弯消失。
“娘子,咱们进去吧。”顾佑安站在杜兰的身后,瞧着已经绝尘而去的陈敬亭背影道。
杜兰望着陈敬亭离去的方向,疑惑:“他还从没这么正经过,可见,这次的事他也蛮小心谨慎的。”
顾佑安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说完,伸手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再牵起她的手,二人进了食为天酒楼。
酒楼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便从对面街角处走出来,目送那抹纤细的身影进了酒楼,徐鹤宁的嘴角却是流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
“徐兄,你在这干嘛。”陈敬亭跳下马车,站在徐鹤宁眼前,他转过弯时便看到徐鹤宁双眸神情凝视着酒楼门外的身影。
徐鹤宁怔了一下,很快拱手朝陈敬亭尴尬的笑了笑,“陈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徐兄答非所问啊。”陈敬亭是何许人也?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更何况,徐鹤宁此时看杜兰的眼神这般明显,让人一目了然。人人
徐鹤宁淡淡的笑着,并没有躲闪什么,反倒轻松地跳上马车,向他说明来意,他只是来向杜兰道别,由于家里经过重大变故,家业全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今后他就继他爹的后尘,开始走南闯北的生活。
本来想当面道别,可到了此处,却又觉得有些话还是深埋心底,不去打破这种平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说出来,他和她之间连朋友都不能做,生意上也不能互相来往,他是聪明人,知道保持这种平衡是他对她的爱的最好处理方式。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绝尘而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这段时间杜兰特意给食为天酒楼的伙计们轮流放假,好给他们留足时间准备年货。
“眼看就要过年了,大家伙自己排开时间,挑个日子回去准备年货。”
伙计们一听,顿时欢呼雀跃,大声齐呼杜兰真好。
杜良更是欢喜不已,他天天守着烤鸭店,实在太无聊了,现在终于能休息一下,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专心干自己喜欢的事了。
就比如,跟海云一起出去玩啊之类的。
杜兰看着杜良:“良子,你还不能休息,酒楼里许多食物瓜果蔬菜都需要你亲自去采购,过年正是人们团聚的时候,也正是酒楼生意火爆的时候,所以,咱们务必把食材准备充足。”
“姐,不是吧?过年家家户户在家团圆,谁会来酒楼团聚啊,咱们这不过正月十七,商户都不会开门做生意的。”杜良好心提醒道。
“错,团聚正是酒楼赚钱的最佳时机,咱们就打破常规,在过节的日子多出一些花哨的节目来吸引食客们前来酒楼订餐团聚。”
“可行吗?”杜良有些不确信。
“姐做事什么时候失策过,你就照我说的去做,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一旁,海云对杜良抱怨:“姐让你去干活,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想偷懒啊?”
“海云,我还不是为了......”杜良小委屈的眼神看向她。
海云脸色莫名的红了,为不被人看出来,海云心虚的朝杜良扬起手,作势就要打:“为了什么都不能耽搁姐姐做生意啊,姐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不我还饶不了你呢。”
杜良连忙躲避:“别,别,我照做,你别动不动就打人啊。”
很快两人就打情骂俏的跑开了,见状,杜兰欣慰的笑了,海云向着她这个做姐姐的,这感觉还真像一家人。
看来,当初找来海云,还真是做对了。
“你们俩别只顾着打闹,没事的时候记得把节目单给我列一下,我早点过目。等确定好,你们赶紧彩排。”杜兰好笑的朝她们二人喊道。
“啊?姐,不是一向由你出节目吗?怎么现在都交给我们俩啊。”杜良不满的走过来,让他出力气干活那绝对没问题,但让他出节目,这可为难死他了。
虽然他识字不少,但也只是算个账什么的,真编写故事,打死他都编不出来。
海云也是一脸犯难,她一路走南闯北见过的新鲜的,老套的故事都分享给酒楼了,自从固定在一个城镇落脚后,就没什么新奇的见闻可供大家听了,这再让她编故事,还真是头疼呢。
看着她们小情侣俩两张苦瓜脸,杜兰不禁失笑:“你们不是挺能耐的?现在倒这副表情,你们就当帮姐姐的忙了,你们把故事整理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再编一些,有些故事虽然老套,但却经典,回味无穷。”
觉得杜兰说得有道理,他们二人点点头,知道姐姐平日很忙,所以她们也尽量想帮姐姐分担一些。
海云在一旁求助杜兰:“姐,你可以教我一下吗?该怎么编故事啊?”
杜兰弯着脑袋想了一下,忽然眼中迸出奇异的光忙,目光在杜良和海云身上来回打量,“这个好编啊,你们就想象自己是戏里的男女主角,你们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发展,把这些写进去,不就是一出戏吗。”
“啊?”海云怪叫一声,她跟杜良假装成男女主角,这怎么好意思。
杜良也是一脸不好意思,面红耳赤的,他抓挠着脑袋,看着海云:“这......这怎么好意思。”
“怎么?提前让你们幻想一下婚后生活,好不容易给你们制造机会,你们就捂着嘴偷笑吧。”杜兰弯唇笑窃笑。
海云的脸唰的一下面红耳赤起来,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杜良,“良子,姐姐太坏了,故意捉弄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