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的信息含量挺大的啊。林暮暗自感慨。
听起来萧家当年真的给了王楚恩一笔钱。
而且从萧爷爷口中的“抹黑”就能看出来，之所以大家都觉得是萧家指使人举报的顾家，绝对和王楚恩分不开。
林暮憋不住了，她很想去问问萧爷爷，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爷爷之前不愿意和她说，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萧爷爷自己也调查了很多，他应该愿意告诉自己一些了吧。
过了一会，她端着一杯热牛奶再次去敲了萧爷爷的房门。
这次，萧爷爷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身子也没有了之前的挺拔，看起来似乎大受打击。
“爷爷，怎么了吗？”林暮把热牛奶递给萧爷爷。
萧爷爷如梦初醒，似乎才刚刚发现萧若若进来了，“若若啊。”
“爷爷，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林暮试探着开口。
萧爷爷喝了一口热牛奶，觉得整个胃里都熨帖了不少，“若若，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你就好好学习就行。”
“爷爷，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家里发生的事情，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应该知道。”林暮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萧爷爷这才好好打量着他的小孙女，自从这次回国，他发现萧若若成长了不少，“若若，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是的。”林暮大方承认，“是关于三十年前萧家对顾家收购案的一些事情。”
“我就知道。”萧爷爷早就猜到了，萧若若最近总是暗戳戳在说这件事。
萧爷爷叹气，目光悠远，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一样，“我这么多年时常在想，当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了？萧家没做错什么吧。林暮不确定地询问：“爷爷，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萧爷爷开始讲故事了：“那时候，顾氏发展得很好，他们有着国内最先进的技术，我想和他们合作，但是他们拒绝了我。”
“后来，我打听到顾氏董事长背景不是很干净，在帮着一些黑道的人洗黑钱。我就利用了这一点，让那个人，举报了顾氏的董事长。”萧爷爷坦诚地说：“我那时候确实没安好心。”
“那个人，是王楚恩吗？”林暮微微皱眉，剧情里面不是这样的啊。
萧爷爷震惊地看着萧若若，“你连王楚恩都打听到了？若若，我真是小看你了。”
林暮明白，萧爷爷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已经默认了，“爷爷，我想听听关于王楚恩的那部分。”
萧爷爷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讲过这些故事了，他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从何说起：“关于顾家洗黑钱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林暮现在就像是在拼拼图一样，一点一点，从不同人支离破碎的语言里面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对。”萧爷爷点点头，“王楚恩想用这个情报换到一大笔钱，我就顺水推舟，给了他更多的钱，让他去举报顾家。毕竟黑道上的人，我并不想沾。”
“那为什么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王楚恩背后是萧家呢？”林暮不解。
萧爷爷有些恨恨：“王楚恩这个人背信弃义，拿了我萧家这么多钱，却又放出这种消息，他也怕黑道的火力全都集中到他身上。当年我们萧家因此被黑道打击了许久。”
“这样啊。”林暮想起来了什么，她尝试说：“爷爷，您告诉我一句实话，顾家后来的事情，和萧家有没有关系？”
萧爷爷瞪眼：“若若，你怎么能这样想爷爷呢。顾家后来变成那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收养了……”
萧爷爷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猜测萧若若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他依然不想提这件事情。
不过，林暮直截了当地指出：“是小叔叔吧。”
萧爷爷没有正面说这个问题，反而低下头喝了一口牛奶：“若若，你真让爷爷感到惊讶。”
“爷爷。”林暮目光一直盯着萧爷爷，“刹车线被剪断的原因，您找到了吗？”
林暮这是在试探萧爷爷，按理说，她提出的问题会让萧爷爷觉得自己思维跳脱，会有惊讶。
如果萧爷爷觉得这和上面的问题是一脉相承，没有什么惊讶，那就说明他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查到的人，就是萧逸风。
联系着那通电话和萧爷爷苍老的样子，她不认为除了萧逸风还有谁能让萧爷爷这样。可是自己直觉觉得萧逸风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啊。
果然，萧爷爷没有惊讶，只是越发沉痛了，又喝了大大一口牛奶，甚至都呛到了。
林暮赶紧拍着萧爷爷的后背，帮他顺气，“爷爷，没事吧？”
萧爷爷摆摆手，咳嗽了一会才缓过来，他看着萧若若解释：“是白家做的。他们记恨我们收购了白氏。”
“爷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林暮语气平静，陈述事实：“我们最后还给白家了一些股份，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让他们好好生活了。白家对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这样做？”
“大概是他们就不会心怀感恩吧。中山狼罢了。”萧爷爷搪塞萧若若。
林暮轻轻冷笑一声，“爷爷，我知道不是白家。”
“若若，很多事情弄得太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萧爷爷把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林暮，“回去吧，早点睡。”
林暮也不接杯子，就这样直直看着萧爷爷，“爷爷。”
萧爷爷将杯子放在林暮带来的托盘上，也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定定盯着彼此。
终于，萧爷爷先败下阵来，“若若，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林暮执着地看着萧爷爷：“爷爷，我也该长大了。”
“好吧。”萧爷爷酝酿了许久，终于说出了那个人：“是萧逸风。”
“叔叔？”林暮的猜测被验证了，但是她不相信：“怎么会是他呢？”
“我也不想相信。这么多年，我终究是在家里养了一匹中山狼。”萧爷爷不愿再去看萧若若清澈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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