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拮芳和采萍嘻嘻哈哈的笑着,果真冲着白霜华叫了声姐姐,似乎看出点苗头,拮芳还故意问要不要按规矩给她奉茶,魔教教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我要
秦林吩咐丫环过来,收拾房间安顿两名来的侍妾,拮芳和采萍还悄悄冲着他抛媚眼儿呢,看样恨不得当夜就委身于这位年轻风趣的秦老爷。
“秦、林!”外人都退了下去,白霜华用力挥了挥拳头,顿时劲风铺面,房间里掌风犹如龙吟虎啸,窗户被劲风所激,唧唧嘎嘎的一阵摇晃。
众人激灵灵打个寒颤,陆远志、牛大力两个没良心的,立马讪笑着说要去烧水洗澡,准备丢下秦林溜之乎也。
陆胖还朝校尉弟兄们挤挤眼睛,很老成的说:教主大人和秦长官的事儿,咱们外人不好乱掺合啊!
嗯,众弟兄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对陆远志的说法深表赞同。
你们这群卖主求荣的货!秦林很想把胖和牛大力揍个一百遍啊一百遍,可白大教主虎视眈眈,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在教主姐姐发飙之前,幽幽的长叹一声:“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就算寡人有疾寡人好sè,何必放着身边的绝sè佳丽不闻不问,却要勾搭那些个残花败柳?既有了同生死共患难的红颜知己,哪里还有心做那些逢场作戏的事情?”
说罢,秦林深为委屈的看着白霜华。眼神中“真情流露”刹那间神情极为丰富。
“又来了!”白霜华以手加额,其实是掩饰着心头的慌乱。不知为什么,明知道秦林这是夸张多于真实,可听他说起那些甜言蜜语,仍不免芳心咚咚咚的乱跳。
身为白莲教的神功盛德光明至大圣教主,从来教众们只有唯唯诺诺,言必称教主英明神武,教主烛照天下。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注意到,银面具之下的并非庙中的泥偶塑像,而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一位美丽动人的绝sè佳丽。
即使偶尔摘去面具,教众们见到她绝世的容颜,也只敢低眉俯首,哪里敢生出半点儿亵渎之意?别提和她说这些动听的话了。
身为魔教教主,被朝廷视为心腹大患,江湖中人闻之sè变。白霜华可以受到无数人的畏惧和敬仰。但独独不可能有爱慕……
秦林戏弄够了白霜华,这话锋一转,嘿嘿干笑道:“周郎想叫刘皇叔乐不思蜀。也广置宫室,多蓄美姬,还饶上个千娇百媚的孙夫人。张四维这厮想困住我,只送一座宅院,两名大同府的姑娘,未免忒地小瞧了我!”
啊呀,怪不得!陆胖一拍大腿,怪不得这座房买得如此便宜。建筑和地段又格外的好,怪不得刚在锦衣卫总旗驻地提了一下山西大同府姑娘。桂友骅就送了拮芳和采萍过来,妈的,张老儿打的这个主意,真够狡猾的。
秦林在锦衣卫总旗驻地,和桂友骅谈话时就有所察觉了,这厮大约是吸取了琼州所莫智高的教训,不再明刀明枪,而是用酒sè财气软刀杀人。
换作别的人,从少年成名位居高官,忽然一贬到底,远远的贬谪出京几千上万里,恐怕都免不了心怀忧愤,少不得叹一句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就算那一等一的人物,也会暂时颓废沉迷吧!
在这时候,以美女良宅相诱,以铜墙铁壁相困,恐怕这人眼见前途无望,沉迷酒sè财气聊以消愁,很就沉沦下去,再难以自拔了。
秦林和那些沉沦的前人相比,其实不见得有多么心xìng顽强坚固不可动摇,倒是他的对手料错了一点,他并非被贬谪出京,而是主动选择以退为进,戚继光蓟镇军营里的呼声,罗木营浙兵的牵挂,淮河两岸父老的呼声,鸡笼港的千帆竞渡……带给他无穷无尽的力量,又岂会意志消磨、沉沦酒sè?
白霜华也很明白过来,恨声道:“张四维这厮,把蒲州经营成了他的铁桶江山,身为首辅大学士,要安排这里的一个锦衣总旗真正不费吹灰之力,若说桂友骅不是他的人,那奇怪了呢!”
那可不是,秦林要求分派工作,桂友骅就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不希望他干出一丁点成绩,刚提了提山西大同府姑娘,他就忙不迭的送了两个,丫简直比亲儿还孝顺啊。
“可笑桂友骅派了两名青楼女,就想捆住咱们的手脚,真是太小看天下英雄!”白霜华没好气的说着,被秦林点破之后,顿觉对方格局狭小。
秦林望着她嘿嘿一笑“就是嘛,难道我秦某人没见过女人?比起沉鱼落雁的魔教教主,刚两位简直什么都不算嘛。”
呃,这家伙……白霜华的脸蛋儿又是一红。
陆远志和牛大力互相使着眼sè,瞬间溜之乎也。
秦林凑近了,在白霜华耳边低语:“如果教主大人使美人计,在下立马举手投降,绝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想得美!白霜华含羞带嗔的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脚,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回廊深处。
“不说留下来侍寝吗?”秦林摸了摸鼻,明明三个美人儿,秦长官却要独守空房,郁闷啊!
慢慢走回卧房,黄河上一阵夜风吹来,秦林抱着膀顿觉空虚寂寞冷,不禁寻思要不要把采萍和拮芳叫来?无非糖衣炮弹罢了,咱把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罢了,秦林苦笑着摇摇头,吱呀一声关上房门,咱既然做不来禽兽,也只好禽兽不如了,嗯嗯,不要胡思乱想,现在这时候,张四维府上应该知道我来了吧……
五十里外。秦林白天曾经打尖的风陵镇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背着风陵,面朝黄河。夜幕下高高挑起的灯笼,照着门首黑底金漆的牌匾:敕建少师府。
门口硕大的石狮左右摆放,张牙舞爪凶相毕露,十多名挺胸凸肚的骄仆雁翅排开,人人脸上带着骄矜之sè,摆出副眼皮不夹人的嘴脸,眼睛望着天上。若是谁来投贴拜会啊,他们简直恨不得拿鼻孔瞧人。
可今天骄仆们的神sè又比以前有所不同,骄傲蛮横中似乎带着点儿惶惑,原因无他,府上派出去办事的商队居然被雨水浇得湿透,一向横着走路的曹四哥垂头丧气的回来,别人和他打招呼都心不在焉的,而从来都非常笃定,任何事都难不倒的老太爷。也很反常的失态了。吼声隐隐约约传到了外头。
是怎么回事儿?骄仆们互相探问着,可都不得要领,还是里头出来的一个小厮。提到老太爷好像说起个秦字。
的确,老太爷发火就是为了秦林。
这位老太爷年过七旬,头戴忠靖冠。穿一领蓝底素纱燕服,生得白须飘飘,如果不是那双歪斜的眼睛和歪斜的嘴,倒也有点忠臣义士的模样,他就是当今首辅大学士张四维的父亲,晋商魁首张允龄。
张老太爷右手搓着两只光溜溜的铁胆。白胡一抖一抖,歪起眼睛瞅着曹四。厉声道:“你那老爷从京里来信怎么说的?现在你倒好,在外面胡作非为,吃了个大亏不说,咱们本乡本土住着,倒叫别人来邀买人心,败坏我张家的声誉,岂有此理!”
听这话倒是很正气凛然的,莫非张老太爷是位德行高尚的缙绅?
曹四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道:“老太爷容禀,那小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手下一个小白脸好生厉害,一掌就把洪金刚打得爬不起来,当时、当时百姓又多,我怕动了众怒……老太爷,小的倒不是想要那锭金,小的是为了张家的体面,和这外路人独斗啊!”
“哼,哪里来的野小,连财不露白都不晓得,爹妈怎么教的?”张允龄说着,昏花的老眼里就是厉芒一闪:“如果在荒郊野外啊,你做掉他也就罢了,在风陵渡,却是失了盘算。”
啊呀,这是首辅大人的父亲,三晋之地的头号缙绅,还是哪里的土匪强盗?
晋商确实诗礼传家,张允龄家族中是代代都有人去应科举,可要是因为这就把晋商当成善男信女正经商人,那就简直要笑掉大牙。
关中巨室,尤其是出名的大晋商,麾下的商队北上蒙古草原,西进关外之地,乃至青藏高原都留下他们的足迹,为了赚钱可以做任何事情,每支商队都有大批护卫,很多时候他们并不介意客串一下土匪的。
倒是那些个秦岭、太行山里头的正牌土匪,晓得晋商的商队来了,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候着,为嘛?人家是大土匪啊!
哪怕到了鞑靼、瓦剌、西域诸王、青藏高原各派法王的地盘,晋商都是座上宾!
张允龄张老太爷就是头号大晋商,你猜猜他老人家究竟是个什么脾气?
没多久,护院们吵吵嚷嚷,推搡着几个人走到院里,赫然是杜铁柱两口和三个儿女!
杜铁柱两口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道:“老太爷饶命,老太爷饶命,小的孩病太重,没有故意和少师府作对啊……”
张允龄鼻里嘿嘿冷笑,将手里两枚铁胆转得哗哗直响,高高在上,如神祗俯视蝼蚁般看着杜家几口儿:“也罢,你们说出那人的身份来历,太爷就饶你们一命。”
“说,说!”曹四冲上去,揪着杜铁柱的领口不停摇晃。
杜家夫妻互相看看,脸上都犹豫得很,明知张老太爷问清楚了,必定对恩公不利,出卖恩公实在丧良心,可如果咬定牙关不放松,全家人的xìng命又在人家手心里捏着。
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一时间,这对朴实的农家夫妻,只觉心头乱如麻。
“爹爹姆妈不要说”小女儿突然脆生生的喊起来“大哥哥是好人,救了十一郎,我们不能害了他,我答应了他要做好人的!”
哦?张允龄沟壑密布的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如鹰隼般的目光投向小女孩,yīnyīn的一声冷笑。
杜铁柱左右为难,只好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老太爷,饶了小的们吧,求您了……”
张允龄微微一笑,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头。
“来人呐”曹四狐假虎威的吼道,两条目光不怀好意的投向了姐姐怀里的十一郎:“把这小家伙带走,嘿嘿,宁化王爷那里还差个小阉奴。”
什么?杜家几口儿顿时魂魄都惊飞起来,那宁化王是晋王府支派,和张允龄多有往来,谁家好生生的孩,要送去他府上做小宦官啊,何况杜铁柱三十多岁有了这个儿,一送过去,岂不断绝孙了么?
“老太爷开恩,老太爷开恩!”杜铁柱把脑袋磕得砰砰响,母亲和大姐姐像护崽的母兽一样护住十一郎,小姐姐愤恨的看着张允龄,小嘴一瘪一瘪的就是强忍住不肯哭出来。
几名如狼似虎的护院冲上来,就要拖走十一郎。
恩公,对不住了!杜铁柱万般无奈,只得说道:“停无弹窗无广告//、停下,我说还不行吗?我们不知道那位公的姓名,只听说是蕲州什么神医的学生。”
蕲州李时珍?张允龄的眼睛眯了起来,接着就哈哈大笑,挥了挥手:“好,就放过你儿,不过,刚这小妞骂老太爷我,不能不施以惩戒,唔……”
“她不是骂我们是坏人,她要做个好人吗,就把她卖到大同府的青楼里去,看她将来怎么做个好人!”曹四恶狠狠的提出建议,满脸狗腿的坏样儿。
张允龄眯着眼睛,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曹四就知道老太爷同意了,双手叉着腰,厉声喝令将十娘带走。
“女儿,女儿啊……”杜家夫妻呼天抢地的哭起来,可护院们又凶又狠,几脚将两口儿踢翻,一把提起小姐姐带走。
小女孩心中畏惧已极,可她并没有哭,她听大哥哥的话,觉得好人不应该在坏人面前哭泣。
当夜,曹四派人送走了杜家小姐姐,又将杜家四口押回了他们祖祖辈辈居住的那个小山村。
骨肉分离的人间惨剧刚刚上演完毕,来自蒲州锦衣卫的访客也到了少师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