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朱雀不知道鱼玄机今日为何如此安静,但是她静默的站在书房门口,静听里面的人发出的呼吸声,和她心跳的声音。

因为君上要将休战的文书送到风临国都,所以他要派轻功最好的亲信跑这一趟。他选择了玄武。她跟着君上回了风临,又开始与玄武天各一方。只是,她心里隐隐作痛,总感觉这一别算是永别了。

她有些出神,忽然一队官兵大摇大摆的将永乐宫包围起来。朱雀听到声音,立刻欲向外打探情况,奈何带头的大理寺卿已经闯进来,来到朱雀的面前。

“永乐公主蓄意谋杀娄轻扬,罪大恶极,今日本官要将她缉拿归案,闲杂人等莫要干扰本官捉拿罪犯,否则一律按照天璃律法严惩不贷。”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的举起手里的佩剑,“大家给我搜!”身后一众衙役得到命令,井然有序的向四周散开。

朱雀指着大理寺卿的鼻子,看他趾高气昂的模样,愠怒道:“你算什么,永乐公主是你说有罪,是你说想抓就抓的吗?”

大理寺卿见一个宫女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当即吩咐衙役将朱雀逮捕,一起捉拿归案。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的书房打开了。

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鱼玄机镇定自若的走到大理寺卿面前,“本公主就在这儿,愿意去大理寺接受审查。不过这个宫女年幼无知,被我宠坏了,大人还是看着我与张继的份上,放过她吧。”

大理寺卿听到张继的名字,脸立刻沉下来,呵斥身后欲大打出手的衙役,“这是永乐宫,是你们平日巡街的菜市场吗?还不快把刀都给我收起来,嗯?”

众衙役怎敢造次,一切皆是主子的命令。但是官场上的规矩,他们自然懂,鱼玄机也懂。

她对大理寺卿报之一笑,然后对朱雀吩咐道:“你在永乐宫安心呆着,若日后有人来询问,便说本公主甘愿去大理寺受审,还我清白,我会安然无恙的。”她轻拍朱雀的手,劝慰她安心。

鱼玄机站定在大理寺卿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后衙役手中拿着的枷锁,冷笑道:“没想到大理寺卿竟然为我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动干戈,不过还是免了。现在证据不足,你们还是收起枷锁给真正的犯人戴吧。”

娄轻扬的死她毫不意外,他跟阮南歌想要损害她的清白,就算洛阳不出手,她也会将他杀了。只是,她会找个替罪羔羊,不会牵扯在自己身上而已。

大理寺卿自然见识过鱼玄机的嘴有多厉害,他继续让步道:“好——那就请殿下跟本官走一趟吧。”他伸出手臂,给鱼玄机让了一条道。

鱼玄机毫不避让的向前走去,她目不斜视,没有看一旁焦急的朱雀一眼。大理寺卿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女子,他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爱上这个女子了。

她又回到大理寺的监狱,只是旁边少了个往日的人了。

“殿下,您便在这呆一段时间,等到行刑的时候老臣回来亲自迎接你的。”大理寺卿目光很里的瞥鱼玄机一眼,想要欣赏鱼玄机惊慌失措的模样。

受审变成了行刑,鱼玄机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好似早已预料到他的计谋。鱼玄机靠在墙上,拿着地上的稻草玩弄起来,忽而抬头看着眼前迟迟没有离去的大理寺卿道:“张大人日理万机,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大理寺卿显然有些不满,他挥袖转身而去,刚走两步突然被鱼玄机喊住。

“大人,我胃口比较叼,每日送来的膳食一定是第一酒楼的,若不然我宁愿饿死也不要吃这儿的残羹冷炙。”她目光瞥向“邻居”碗里没有色味的一坨东西,忽然浑身打了个冷战。

大理寺卿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开。

鱼玄机将脸上保持的笑容拉下来,注视那个快步离开的背影,目光深沉,好似一深渊,看不到深处,看不出深浅。

出了大牢,大理寺卿便气愤的两个鼻孔冒气,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身边两个衙役身上,一人一脚各踹了一下,道:“一个个都是饭桶,没用的东西。”

那两个衙役已经习惯被大理寺卿当做出气筒了,没有作声,而是低眉顺眼的承受下这两脚,然后抬头有些担忧道:“大人,那饭菜真的要去第一酒楼拿吗?”

“那还能怎么样?都是快死的人了,若是因为这点饭菜就出了问题,娄相那边我怎么交代!”大理寺卿的声音忽然一顿,让这两个人靠近自己,低声说道:“拿菜的时候一定要时刻注意酒楼的动向,还是防止酒菜下毒或是有某种信号,若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衙役又生生受下大人两脚,恭敬的告退。

大理寺卿叉着腰,喘着怒火,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今天早上,张继突然消失在大牢里,那些看护他的人却被迷烟迷晕,根本不知道是谁将张继带走的。

他罚了他们两个月的俸禄,便将他们放走了。这是娄相给他的信号,若是不能抓住鱼玄机,张继便会被撕票。娄相这是逼着他与皇上反目站在他那一边。

站了队,他必须将以娄相的利益为重。一旦他输了,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鱼玄机,他必须要将她处死。

鱼玄机被大理寺抓走,很快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眯着眼,没有作声,继续给魏慎行敬酒道:“真是年轻有为,朕不日封你为镇国大将军,如何?”

“谢皇上。”魏慎行恭敬的给皇上行礼,他打量四周忽然好奇的问:“不知永乐公主为何没有参加宴会?”

“哈哈——这是朝堂宴会,她一个女儿家家自然不能参加。”皇上打马虎眼,没有将真相说出来。

国师站在一旁,静静的将一切收入眼底,没有说话,只是一身紫衣犹如天人般将手中的酒盏递到嘴边,细细品味。

“原来如此。”他眸子为收,继续敷衍皇上的问话。他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但是将每个人都应付的服服帖帖,在大臣中游刃有余。

宴会结束,皇上特别将魏慎行留下来,将鱼玄机的事情尽数将娄相告知。

“没想到朝廷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远在千里之外没能帮助皇上,还望皇上恕罪。”魏慎行欲下跪,皇上一脸欣慰的将他拦起来,道:“爱卿何罪之有,是朕考虑不周,以后天璃便靠你守护了。”

“谢陛下,臣万死不辞。”他恭敬的抱拳行礼,但是低下去的眸子有一丝黯然,在抬起来的那一瞬间被很好的掩饰下去了。

天璃皇帝见魏慎行依旧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这下放心了,他将心里话说出来道:“朕知道你自小便与云娴玩得好,云娴一向胆小,怎么会杀娄轻扬那个浪荡子。所以现在被误会是凤魂关押在大理寺……”

魏慎行没有回答,而是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副准备听下文的模样。但是皇上欲言又止,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但是见魏慎行不上道,以为他一介武夫,不知人情世故,这下更放心了,他道:“你带朕的三千精兵,将云娴给朕救出来,如何?”

他微微愣住,然后立刻跪下来,郑重的说:“臣定不辱皇上的信任。”

天璃皇帝满意的点头,将控制三千精兵的兵符交到他手上,然后目送他离开。站在外面,魏慎行看着手上金色的幸福,嘴角的笑意更浓。

“这一次,不要怪我了。”

鱼玄机被大理寺卿压入大牢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传开,成为百姓热议的话题。一件厢房里,洛阳皱着眉头,怒斥道:“为什么这件事没有立刻向我禀告?”

朱雀有些惊讶,她辩解道:“殿下说她会安然无恙的回来,让我一直呆在永乐……”越说,她便知道她中了鱼玄机的计谋了。

她没有继续找借口,而是立刻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属下知罪,望君上惩罚!”

“惩罚?孤惩罚你就能将她带出来了吗?”现在大理寺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而且娄相恨她入骨,如何愿意放过她。

朱雀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心里很是愧疚。她将头压的很低,生生承受洛阳散发出来的威压。

“属下愿意将殿下救出来。”她倏然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洛阳没有理睬她,而是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朱雀胸口起伏不定,下定决心一般,大步转身出了包厢。

“殿下,朱雀现在意气用事,您真的要她现在去就殿下吗?”林觑没有拦得住朱雀匆忙的脚步,他有些担心的站到洛阳的身边,轻声问道。

洛阳将手中的杯盏转了几圈,没有说话。

他知道,君上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林觑有些心惊,现在天璃大厦将倾,朝堂不稳,几股势力明争暗斗。而处于风波中的便是鱼玄机。若是朱雀此时去,不是正中这些人的下怀。

有了新的罪证,那么他们就更有理由惩治鱼玄机,接着争夺功劳……

而在政治旋涡外缘,有一个人一直保持中立的立场,岿然不动。很多人都愿意拉拢他,但没人胆敢拉拢他。因为他便可独自成为一方势力,这个人便是国师离苏。

国师府,在热闹的京城安静的仿佛要消失一般,它没有喜怒悲哀,只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胸怀包容着这一切。这是一盘棋,一盘注定分得出胜负的棋局。

“叔伯,永乐公主现在入狱,您难道就不担心吗?”秦阳雪天真的问道。她说的话模棱两可,眼睛一直黏着在国师身上。

离苏好似没有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一语戳破她画中的玄机,道:“担心什么?”

她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天真的说:“自然是担心永乐公主被别人劫走。若是她被劫走,那么娄相的计划就功亏一篑,娄公子也就死的冤了。”

“今日朝堂上,皇上震怒。而娄相却说秉公办理。”离苏耐心的解释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了,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不一样。

秦阳雪不解,“风临不是决定不和天璃打仗了吗,那关于永乐公主的传闻应该不攻自破,为什么大家还有揪着不放。”

“首先,风临国的休战国书还没到,天璃国的百姓自然没有完全放下心防,其次,便是娄相了,娄家三代为相,自然在朝堂上有一大批的势力在支持者他,只要达官显贵在街坊邻里随便宣传些,这些不知是非的百姓也就深信不疑,最后便是皇上,他现在众叛亲离,孤住无缘,失了民心,百姓宁愿站在认为有利于自己的一方。人类趋利避害,你不是懂吗?”

离苏这句反问,秦阳雪面上有一丝不自然,随即掩饰掉,然后道:“现在永乐公主被关在大理寺,不日要处以火刑。看了她永无翻身了。”

“那可未必……”离苏嘴角微笑,因为他知道有那个人在,鱼玄机到底会不会被处以火刑,还是未知数。但是只要他在,鱼玄机必然没有翻身的余地。

他那日在洛阳的酒杯下了醉合欢,待洛阳知道自己身中醉合欢,自然不愿将毒过度到鱼玄机身上。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选择爆体而亡,要么是与别的女子苟合。若是后者,他便可以利用这件事拆散二人。但是没想到他选择了第三种!

他每三日便潜入皇宫,若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便白活了那么多年。

现在鱼玄机被洛阳玷污,不是完璧之身,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执着于一个不完整的女子,况且这个人的心也不在他身上。

每想到这件事,他心便隐隐作痛,他告诉自己:时间会改变一切,这没有结果的爱情终将会被掩埋,永远也不会见到灿烂的阳光。

这一晚上,她平躺在大理寺监狱的稻草上,鼻子边萦绕的是**的气息,但是眼睛看到的确实最美的月华。透过窗户,月华铺洒在她身上,点点凉意让她的脑袋清醒不少。

今日头疼欲裂更加难以忍受,她曾经找过太医,但是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每到夜深人静,她的头痛症便会犯。以前闭眸强迫自己沉睡,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这几天却扰的她睡不着。

她知道自己是凤魂,但是什么妖力还没有体会到,这头痛的毛病便缠上了她。她是有多倒霉,才会两世皆落得这个下场。

她知道朱雀一直都很信任她,所以那天她撒了一个小谎,现在她应该责怪自己将她耍的团团转了吧。洛阳悄悄来到天璃,动机不纯,一旦现身便会引起天璃轩然大波。她知道现在的处境没有转圜的余地,为了不让洛阳现身,她必须自己拦下所有的事情。

她是凤魂,她宁愿祸害天下人,也不愿祸害那个他。

“在想什么?”旁边一个声音响起了,让鱼玄机收住了神。

她趁着月光,转头看过去,静默的月光下发出稻草被枕压的声音,“张继?”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自然是我,除了我,谁还愿意跟你一起坐牢?”张继依旧带着市井的气息调侃道。

鱼玄机有些兴奋的坐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你犯下什么过错,竟然又被大理寺卿那个老头抓进来?还是我上次教你的方法不好,失败了?”

“自然不是,你的方法不好。我是因为丢了东西,所以四处寻找,结果丢在这监狱里,你说巧不巧?”张继嘻哈的说,完全没有一点被关进大牢的失落。

鱼玄机扯起一抹微笑,学他调侃道:“那可真巧,找到了吗?”

“找到了。”

“那就好。哦,对了,外面怎么样了,可有没有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京城?”鱼玄机有些好奇的问。她收住心神,强忍下心中的忐忑。

张继微愣,“不该出现的人没有,但是该出现的人一定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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