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没错都是我,但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你应得,这么多年来是,你享受万千宠爱,我却活的猪狗不如,我的父母,我的男人统统都被你占有,凭什么?现在你也应该尝尝我的感受了不是吗?”
阮南歌的声音在暗夜之中有些刺耳,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只觉得太痛快,每一次在镜子之中看到自己的整张脸之际,她便对阮北笙的恨意更加的多了几分。
凭什么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脸最终却要享受截然不同的命运,凭什么?
现在阮南歌一点都不想看到阮北笙的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在暗夜之中亮的都有些刺目。
阮南歌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靠近阮北笙,美眸之中尽是冰冷,若是没有了阮北笙,那么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和自已一般的容颜,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阮北笙。
阮北笙心底一冷,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后退,但而今她的身子本就虚弱哪里能敌得过阮南歌。
阮南歌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拿着匕首顺着阮北笙的脸颊划了下去,顿时鲜血淋漓。
“啊……不要……”
但,终究是为时已晚。
“放过我,不……我知道你恨我,那么放过我的孩子,放过孩子好不好?我的脸已经毁了,对你已经没有了威胁,求求你放过孩子,放过孩子……”
之前的冷傲在而今的状况下都寸寸成灰,多年的深宫生活已经让阮北笙学会了求饶,学会了示弱。
但即便是阮北笙如此求饶却丝毫也打动不了阮南歌的心,那匕首的寒光没有丝毫犹豫的没入了阮北笙的小腹之中。
一片冰冷。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用尽全身心的力气去爱着的人终究在那匕首的寒光之中消失殆尽。
这个孩子没有了,那么她便和鱼栖梧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阮北笙放弃了挣扎,任由阮南歌的匕首一下下的刺入小腹之中。
可就在阮北笙要闭上眼睛之际,忽而看到了阮南歌的腰间闪过了一丝温润的光芒,阮北笙拼尽全力的睁大了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
那是鱼栖梧的玉佩,象征着太子的身份,但说到底这块玉佩还是她阮北笙拼尽全力为他争取到的,但从未想过会在这般的状况下看到。
这一刻阮北笙彻底的放弃了挣扎,呵……原来一切都是鱼栖梧的意思,她还以为阮南歌是自己的主意,却不知鱼栖梧早就便要她死了。
但他何其狠心,自己腹中的可是他的骨血啊,他竟然连半分的情感都不曾有。
多么可笑,多么……可怜。
身体渐渐的失去了温度,阮北笙已经听不到耳边阮南歌的咒骂声和尖叫声,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涣散。
鲜血顺着身体留下来,在白雪上开出了一抹娇艳的花。
冰冷的雪夜,曾经辉煌一世的惠妃娘娘香消玉殒,却无人知晓。
……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故而宫内外早就换好了一应准备过冬的东西,厚厚的帘子将外面怒吼的寒风阻挡在了外面。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暖炉之中的银碳。
“太冷了,太冷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掀了帘子进来,忍不住的跺跺脚,搓搓手心。
“公主还未醒,嚷嚷什么?”
素心从内殿走出来,压低了声音呵斥那个小宫女,小宫女立即垂眸继而噤声。
殿内的银碳将整个宫殿都烧的暖烘烘的,但即便如此宫女们也丝毫不敢马虎,公主向来体弱多病,最怕的便是冬天,故而店内的银碳一刻也不敢耽误。
天璃初雪那日,鱼玄机本开心的去邀请洛阳赏雪,但洛阳却未去,鱼玄机不知伤心还是固执便整整的在亭子之中等到了日落,何人相劝都不回。
之后本就身娇体弱的她晕倒在了亭子之中,送回来之际却已经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了。
因着此事宫内所有的御医都忙的不可开交,但出来的御医面上都带着一抹愁色,因着此次寒气入体太久,再加上鱼玄机的身子本就不好,只怕是凶多吉少。
因此皇上大发雷霆,若是治不好鱼玄机,整个太医院便要跟着陪葬,故而整个皇宫都因着鱼玄机的病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阮北笙醒来之际,意识尚且不清楚,她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入目的帷幔上面用金边绣着繁复的花纹。
“这是何处?我……”
阮北笙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入眼的地方不再是那个脏乱的小黑屋,是一处华丽的宫殿。
阮北笙疑惑,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现在这是在何处?她的手下意识的覆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阮北笙的心一冷,不管自己是不是死了,孩子……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了。
“公主,您醒了啊?”
阮北笙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外殿的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素心也紧随其后。
公主?谁是公主?
阮北笙疑惑的看着那几个面露喜悦的宫女跑过来,那便是向着她而来,那么她们口中的公主说的应该便是她了吧?
阮北笙重新扫视了自己眼下所在的宫殿,华丽的布置,银碳独有的味道,再加上浓烈到刺鼻的中药味,正是鱼玄机的永乐宫无疑了。
看来,自己该是重生到了鱼玄机的身上,以鱼玄机的身份再世为人,这一世她不再是阮北笙,而是用了公主,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鱼玄机。
阮北笙心中冷笑,上天当真待他不薄,让她没有那般就此死去,虽说重生在了一个病秧子的身上,但阮北笙一点都不在乎,毕竟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阮南歌,你苦心经营,步步紧逼,机关算尽,却不曾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吧。
那些受过的屈辱,背叛,种种,种种,这一世,都要一点点的还给你们。
阮北笙定定的盯着某处,急急忙忙跑过来的阿环和素心还以为她的身子有什么不适,又急急忙忙的要跑出去找太医去。
但刚刚撩开帘子,门外便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阮北笙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目光流转之间看向了门口。
鱼栖梧,想不到我们这么快便要见面了。
阮北笙藏在被子之中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用力到骨节都发白,但面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鱼栖梧,你可曾想到阮北笙没有死,你一心想要置于死地的阮北笙现在回来了。
鱼栖梧,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