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学志赤足,走到船尾,身子轻轻一跃,化成一道优美的直线,一头扎入海中,溅起一道浅浅的浪花。
在他跳下去那一刻,倒是尚玲,眉头一紧,一颗芳心差点都要蹦出来了。
唐学志在海水中,像一条鱼儿似的,向前潜行了一段距离后,才冒出头来,朝着大船这边游了过来。
大约几分钟后,他抓住绳梯,重新回到了船上。
“将军,朱兄弟说待会要过来一趟。”
这时,一旁的李大山过来,在他耳旁轻轻说道。
唐学志接过尚玲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张开双臂。
这时,尚玲则将衣服帮着他套了上去,这种默契,也是她们二人长期相处所产生的,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没有任何一方,觉得不妥。
“嗯,一会让他过来就是。”
唐学志点点头,随后又道:“等会你传令下去,让各部做好准别,船队三天后,启程。”
这几天,那几艘西式战船也修缮的差不多了,只有一艘船的主帆,需要做最后收尾,而且,缴获那几艘西式战船,经过摸索,他的人也已经能够熟练的操作了。
这几天李大山一直跟着秦敏帮着处理伤员的事情,不过这几天下来除了五个重伤员还没稳定下来,其余人都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唐学志也不能等他们全康复了再走,处理完哈罗德的事情,船队也该起航了。
“是!”
李大山拱了拱手后,告别离开。
海峡岛,热兰遮堡。
纳坎的办公司。
“尊敬的总督大人,我们从旧港回来的船,汇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国东印度公司,驻旧港分公司,遭到了暗杀,自商务索尔兹伯里以下,一共六八人,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死了,这看起来像是一件普通的仇杀事件,因为凶手没有拿走里面的任何财物。”
商务助理,阿尔瓦来到总督办公室,开始向纳坎汇报这次从南洋回来的一些情况。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通事何斌。
“噢,索尔兹伯里,死了,他们在旧港的实力可不弱,该不是贝内特和鲍威尔干的吧,现在我们和西国人,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纳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担忧,索尔兹伯里所在的东印度公司,在旧港,除了有数十名精锐火枪手护卫外。
他本人也是西国海军出身,不过,此人心狠手辣,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利用海盗,打垮了许多和他们竞争的势力,想杀他的人很多,但死的都是别人。
有人能在一夜之间,将西国东印度分公司,团灭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实力。
在他看来,除了贝内特,还有谁能有这个实力呢。
“噢,大人,这件事情,我们已经问过了贝内特总督和他的助手,他们都表示对此事不知情,我想,除了大明人,似乎没人有这个胆子。”
阿尔瓦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接着说道。
这个时候,他身旁的何斌,也皱起了眉头,露出了担忧之色。
唐学志在东南沿海,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有实力和西国东印度公司直接冲突。
要知道,西国东印度公司的身后,是西国海军,整个西国海军,拥有战舰百艘,这可不是大明国意义上的那种军舰。
都是装备数十门大炮的移动堡垒,并非东印度公司,那些武装商船可比。
哈罗德的舰队,在西国海军面前,也不够看,虽然西国无畏舰队已经被荷国人打败,但是昔日的霸主,雄风犹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这时的何斌,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何通事,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就在何斌还在为唐学志担心时,纳坎的声音传来。
回过神来,何斌上来,恭敬的鞠了一躬,道:“总督大人,我倒是觉得,唐学志没有这个胆子,他们虽然击败了哈罗德,但是谁都知道,唐学志这个心思缜密,做起事情来,都会量力而行,他已经和哈罗德闹翻了,又怎么会再竖起一个强敌呢。”
“噢,好像有几分道理,阿尔瓦,我看你就不用为此事操心了,两位刚刚回来,为何不来尝尝,吕宋国王送来的美酒呢。”
说完,纳坎已经走到一个梨花木打造的精致屏风后面,拿起三个酒杯,倒满了三杯美酒,端了过来。
“来,为你们顺利归来,我们先干一杯。”
纳坎将酒杯递了过去,愉悦的说道。
其实他嘴巴上说让阿尔瓦别为此事操心了,心里却开心的很,因为索尔兹伯里那个混蛋,终于死了。
还是四年前,他作为荷国公司的商务员,常驻旧港时,索尔兹伯里还是一名普通的商办,这家伙没少和自己做对,想到这里,纳坎心中不知道有多开心了。
阿尔瓦喝了一口酒后,又道:“先生,其实我这个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前些日子,我们的船经过渤泥时,遇到了唐学志归来的舰队,他们这次可是赚回了三百万金币,不过,却没看见他们的护航战舰,如果那金币,都在那些船上”
阿尔瓦一边说着,眼睛里闪出一道精芒,贪婪之色显露无疑。
何斌听后,身子微微一颤,回来时,他也远远的看见过那支舰队,确实没看见唐学志的主力战舰。
当时也没多想,但是这话从阿尔瓦口中说出来,意图似乎很明显了。
“三百万金币?”
听到一船金币时,纳坎的脸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那些金币,对于东印度公司来说,或许不算很多,但是对于纳坎来说,如果能将那些金币弄到手,他从中能够捞得的好处,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这可不好办,唐学志现在也算是大明官方的人,如果动了他,大明朝廷追究起来,我们在这里,就会遇到很多麻烦。”
纳坎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对那几百万金币,虽然眼馋,但是权衡之后,还是恢复了几分理智。
“噢,不,不,不,总督大人,您没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