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缓缓地睁开了眼,道:“你留在我那里的衣物,我已经收拾好了,你是自己过去取还是我让人送去给你?”
言景东的目光刷地从手机屏幕上移到男人的脸上,双眼瞪得老大,“不是吧你,这么绝?”
以往他隔三岔五便要去他那里混个一两晚,那间客房几乎成他的专属卧室,自然也留了他一干生活用品,衣服鞋子之类。
他这么说,是就此生生把他扫地出门,以后不给进门的意思咯?
这么多年兄弟情,他还深以此为豪,不料今日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冷锦夜眼角淡淡扫了他一眼,“她看见你的衣服,又给我乱扣帽子了,还好没有进过客房,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眼神再淡淡扫回来,意思是你看着办吧。
言景东刚想愤愤不平地为自己讨个公道,闻此言到嘴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平息了会,一张苦闷的脸又溢出笑容来,“算了,为了你二十八年来唯一一朵桃花,我不跟你计较。”
停了会,他又挂着一张八卦的笑脸凑过来,“她昨晚在你那里过的夜?”
冷锦夜朝他淡淡地看过来,答非所问,“你的东西到底还要不要?”
他眼看从这一本正经的男人嘴里挖不出什么有趣的来,兴致缺缺地又低头跟妹子聊了起来,懒懒地回了句,“你让人送过来吧,我真怕我一过去刚好碰上你金屋藏娇的那位,被她误会了还拿我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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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小妖连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中午午休时间和晚上全不在学校。因了搬了照顾苏善董这个由头,倒也顺理成章,没在二中掀起风浪,反而得了个孝顺的名声。
每日也做完了值日再走,第二天也早早回来领操,只是一日又一日地违了约不能赴图书馆和董月华一起自习,她对他越发愧疚,每日说不好意思时头也越发低得厉害,好在他通情达理,只叫她多注意身体,别两头忙累坏了。
天知道她每天在他面前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她虽然出去不是贪玩取乐,但好歹是骗了人。
她在东方日日与那帮得力助手开会研究方案,一改再改,终于得到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甚至可能令旺丰柳暗花明,否极泰来。
当她终于拍案,欣喜地说:“好了,就是它了!”一会议室的青年男女,一扫连日奋战的疲累,露出激动而轻松的笑容。
这几日晚上她都在秦文姝家借宿。
冷锦夜的床和他的怀抱,她当然眷恋,却是再也不敢上门了。
饶是她的脑子再迟钝,也感觉得到自己对他的感觉有些变化,至于这是一种怎样的变化,她不去细想,更不敢去细想。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她默默地想,想着又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
熬到星期五,方案敲定了,蜗牛也来电告知她家具都到齐了,问她什么时候去签收,要不要帮手。
她先诚恳地感激了一回,又客气地拒绝说不用了,她要亲自动手。
她做完值日接电话的时候,正好莫小北竖着耳朵靠过来,将她讲电话的内容听了七八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