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是暂时的可怕的沉寂。
紧接着的是黄香玉如惊雷滚滚的怒嚎声,“好你个苏善笙!你是不是早就想甩掉我了!现在你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
伴随着的是拳头捶打的声音和推搡的声音。
爆发而起的男人声嘶力竭,“是!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你们的阴谋!早该散了!十八年前就该散了!”
“我跟你拼了!”
苏小妖心一惊,推门而入,入眼的是黄香玉正扬起一个花瓶作势要砸向苏善笙的头,只是在忽然见到她的那一刻,怔住了。
苏善笙也很诧异她的突然出现,被她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颓唐。
苏小妖面无表情,扫了一眼满屋狼藉的房子,躲开了地上被砸得面目全非的瓶瓶罐罐。
她的目光落在客里唯一完好无损的收藏架上。
苏家风光的时候住的也是别墅,开的也是豪车,连家里的摆件都值钱得不行。
后来落败,值钱的就剩下老一辈留下来的古董花瓶了。
她拣一个最稀罕的明清时代的青花瓷瓶抱在手中,目光幽幽地看着无比紧张的黄香玉,“砸那些都算什么啊?要砸,就砸这个。”
黄香玉放下手中的玻璃花瓶,谨慎地朝她靠近,生怕激怒她,白花花的钱就会变成一地碎渣,“你把那个放下来,放下来了我们再好好说。”
苏小妖却把花瓶单手拎着,“你别过来,你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滑。”
她作势手上不稳,手中花瓶就要落地的样子,吓得黄香玉面色惨白,动也不敢动。
苏小妖看见她的样子,不屑地笑了。
“小妖,把东西放下来,那个已经抵押给人家了。”苏善笙语气疲惫。
她看了他一眼。
照片里和间谍妈站在一起,那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苏善笙已经死在了时光里。
眼前的,是一个被生活和婚姻磨得颓败不堪的中年男人。
她忽然有点难过起来。
她把那个贵重的青花瓷稳妥地放好,不想再在他千苍百孔的心上再添一道堵。
她转身向黄香玉,目光寒凉彻骨,步步逼向她,“你想干什么?你再敢对他吼一句试试?以前你对他又吼又骂,他忍你,是因为你是女人。可你呢,有把他当丈夫吗?你无止境地踩踏一个男人的尊严,就应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黄香玉被逼步步后退,恼羞成怒,“是他不义!想要抛妻弃女!现在反要倒过来说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小妖冷哼一声,“他忍你十八年,你该知足了。换做是我,忍你一天都是奇迹!”
“你!”黄香玉指着她,“果然是狐狸精生的女儿,你不来,我们这个家好好的!你一来,哪天不鸡飞狗跳。他敢这样对我,都是你挑拨离间!”
苏小妖冷了眉眼,她双手环胸站着,“黄香玉,你摸摸你的良心说清楚,现在到底是你想离,还是他想离。分明是你大难临头想独飞,还非要说得自己多可怜似的,有人逼你离了吗?在这演苦情戏。”
黄香玉语塞。
她真的不想背那一锅烂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