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秦容秦朗三人用碎瓷片,在院子中间铺出一条小路,小院被一分为二。
左边盖了个鸡圈,里面垫上干草,摆上两个碗,用来装粮食和水。
右边则用石头砌了个池子出来,位置正好卡在两个李子树中间,池子里面铺上泥土,一边养葱,一边种蒜。
水井周围特意多铺了一圈碎瓷片,方便家里人在井边打水用水。
经过这么一番收拾,整个小院都焕然一新,变得清新精致多了。
唐蜜心里非常满意,以前她生活在城市里,就曾幻想过,自己将来要是老了,就回到乡下,弄个跟这儿一样的小院子,过上神仙般的悠闲生活。
现在她算是梦想成真了。
唐蜜跑进西屋,看到秦羽正在跟玄青下棋,秦镇越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她凑过去看了眼,可惜她不懂围棋,不知道谁输谁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秦镇越惊喜地叫道:“四郎赢了!”
唐蜜停下脚步,看到棋盘上的白子已经被吃掉了一大片,仅仅只剩下几个白子身陷困境,已无还击之力。
玄青盯着棋盘上了许久,最后抬头看向秦羽,没好气地质问:“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棋艺不好吗?你这要是叫棋艺不好,那我算什么?”
秦羽平静地说道:“承让了。”
玄青重重地哼了一声:“再来再来,我就不信赢不过你!”
唐蜜眼珠子一转,连忙拉住秦羽的袖子,扭头冲玄青说道:“道长,光这么下棋不好玩,咱们得加点赌注才有意思。”
玄青:“你想加什么赌注?”
“我知道您一直都在打咱家地窖里那几坛酒的主意,今天我就用一坛酒做赌注,只要您能赢了这盘棋,我就送您一坛酒,如何?”
玄青正要高兴,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警惕地看着她:“你个小丫头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蜜笑得特别纯良无害:“道长您多虑了,您和四郎下棋,输赢都在于你们两个人,我又插不上手。”
“那你跟我说说,要是我输了怎么办?”
“要是您输给了四郎,您就得收四郎做徒弟教他学医术。”
玄青扬起眉毛。没好气地笑骂:“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原来你在这个主意!想用一坛酒,就骗我给你家四郎做师父?”
唐蜜笑眯眯地说道:“您医术精湛,想必也不愿无人继承衣钵吧?再说了,咱家四郎不仅聪明,而且很有耐心,在医术上也很有天分,您就算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徒弟啊,收下他,您肯定是稳赚不亏!”
旁边的秦镇越在心里飞快地琢磨起来。
先前四郎都昏迷不醒了,玄青道长仅仅用几根针就把人给救醒了,如今四郎在他的治疗下,精气神儿也越发得好,这说明玄青道长的医术确实很了得。
这样的好老师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秦镇越立刻附和道:“我家四郎打小就爱研究医术,以前他就靠着他娘留下的两本医书,自学了几招。一些简单的头疼脑热他都能治,咱家里人有什么不舒服都找他治,至今没出过问题。道长你只要好好地教他,他将来肯定会学得特别好,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玄青:“可我是道士,你家四郎要是真的拜我为师,就得跟着我一起出家做道士。”
一听这话,秦镇越顿时就犹豫了。
他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当道士,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将来老了连个侍奉的后生都没得,想想都凄凉得很。
唐蜜立刻说道:“不当师徒,可以做师生啊!您给咱家四郎做老师,咱家给您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束脩钱,每天上三个时辰的课,每隔五天能休息两天,节假日还有节礼相送,您觉得如何?”
师徒跟师生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古代的师徒关系,就跟父子差不多,是极其亲密的关系。
师父有事徒弟必须无条件帮忙,师父若是生病,徒弟得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在出师之前,徒弟赚的钱都得归师父,将来即便徒弟出师了,也得继续奉养师父,作为交换,师父会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教给徒弟。
因此,师徒一般都是一对一,偶尔也有师父同时带着好几个徒弟,但总归数量不会太多。
师生就完全没有这么严格。
像私塾里的老师,一个人能同时带好几十个学生,若算上那些已经学完离开的学生,数量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老师教导学生,更多的是出乎一种工作任务,只要任务完成就行了,再多的东西老师就不会再教了。
其实唐蜜是希望秦羽能拜玄青为师父,因为她看得出来,玄青不是一般人,若是秦羽能跟他成为师徒,将来秦羽若是有求于他,他肯定会帮忙。
可惜玄青是个道士。
唐蜜不想让秦羽跟着玄青去当道士。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玄青收秦羽做学生。
学生虽然不能像徒弟学得那么多,但能学一点算一点儿吧。
听到唐蜜的提议,玄青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秦羽,摸着山羊须问道:“四郎怎么不说话?”
唐蜜立刻拽了拽秦羽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说几句好听的话。
旁人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没用的,最后还得让他这个当事人拿主意。
秦羽淡淡地说道:“先下完这一局再说吧。”
玄青笑了起来:“行,那就先下棋,刚才是我故意让了你,这次你再想赢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两人收好棋子,再开一局。
唐蜜坐在秦羽身后的位置,盯着棋盘看。
她见到棋盘上的棋子数量越来越多,有时候黑子多,有时候白子多,大家都不说话,她完全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谁占据优势。
干坐着实在太无聊了,唐蜜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
她的脑袋一点点歪下去,恰好落在秦羽背上。
秦羽感觉到身后的分量,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