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堂之杀不得,否则北疆不安宁。萧家在朝中虽没有太多有实权的文官,武将却不少。除了北疆要道,地方州县掌兵权的也有好几个。
当时皇帝赐婚云乐和萧桓,她就知道皇上要开始着手对付萧家了。
将萧堂之困在京城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便是收兵权。
收回兵权以后,还得重新派人镇守北疆。
这可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做到的。
“你预备查多久?”
楚央答非所问,“上次我与你说起的,宋钟鸣贪污银两的下落,皇上让萧桓去追查了。”
师心鸾一怔。
“皇上…是准备趁此机会对萧桓下手?”
楚央漫不经心道:“其实我更希望,他能引出那幕后之人。如果真如我之前猜测那样与宫墨有关,萧桓此去,必凶多吉少。”
师心鸾沉吟半晌,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以前不是与他关系很好么?宫越是皇后的儿子,你尚且要帮他争夺皇位,怎的容不下萧桓呢?就因为他姓萧?”
楚央低眸对上她的眼,语气淡淡。
“萧家欠母妃的太多,母妃大度不与他们计较,只是与他们断了来往。但他们不知好歹,总想要操控我和母妃,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模样。当初他们觉得母妃流落在外多年,败坏了家风,不肯认她,将她的名字从族谱里划掉。可今日,我那身为镇北将军的舅舅,却要来与我论亲情血缘,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师心鸾不语。
萧家站在高处太久,所以习惯命令俯视他人,只有他们萧家抛弃的子女,不容得被抛弃之人无视反抗。
真是一家子奇葩。
“以前是母妃,现在是你。只要不是姓萧的,他们看不顺眼,就可以随意暗杀打压。你觉得,我还需要手下留情么?萧家守卫北疆多年,在那一带几乎就是个土皇帝。多少没有真本事的族中子弟担任军中要职,掠夺百姓田舍,强抢民女,横行无忌。萧桓在北疆三年,虽未娶妻,府中姬妾却不少,至少有三个都是用非法手段得来的。其中有一个是有夫之妇,因为被他看上,所以丈夫死在了战场上,然后他将那女子收入府中。还有一个已定亲,他抓了人家的父母威逼利诱。还有一个…入府的时候未满十三岁。”
楚央语气漫不经心,眼神却凉薄森寒。
“萧家庶出子女很多,多到每年都能死一两个,然后就随意裹了草席扔在乱葬高,草率得如同蝼蚁。于是我总庆幸,当初母妃不曾再萧家长大。”
师心鸾想起纤尘不染的婆婆。
那样温柔美丽的女子,的确不适合在萧家那个大染缸生存。爹妈兄长都偏心,还有个手段狠毒的嫡亲妹妹,以婆婆那性子,迟早得被这个女人害死。
“阿鸾,我已经容忍他们十年了。”
师心鸾仰头,从他眼中看到了冷酷和阴霾。
“我知道。”
她只是奇怪罢了,还以为以他和宫越的交情,未必会对萧家赶尽杀绝。
“母妃呢?”
婆婆怎么着都是萧家的女儿,性子又那般温和大度,会忍心看见萧家举族倾覆么?
楚央坐下来,握着她的手,淡淡道:“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母妃再是宽纵善良,也不会允许萧家对付她在意的人。而且萧家作恶多端,不值得她同情。”
“一个人的耐心有限……”师心鸾忽然轻笑一声,斜睨着他,曼声道:“爷,您对妾身也如此?”
楚央一怔,而后勾唇去吻她。
“你在我这里永远是例外。”
师心鸾偏头,“说好了半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尝了荤腥的男人是做不了和尚的,师心鸾才不会引火自焚。
楚央搂着她,软声道:“阿鸾,我已经睡了六天的软榻了。”
师心鸾笑眯眯道:“还有九天,睡完再说。”
“你就不怕母妃以为我们又吵架了?”
“如果我们俩吵架,你早乖乖去睡书房了,怎会继续赖在这里?”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禁欲足足六天的世子爷不由分说,直接将怀中的女人打横抱起,走向拔步床。
师心鸾瞪着他。
“你干嘛?”
楚央将她压在被褥之中,“夫妻躺在一张床上,还能干嘛?”
他又去吻她。
“你敢…唔…楚央,你这个牛氓,唔…你耍赖。”
衣衫被他轻易脱掉,昏暗的帐中听得他低沉的嗓音。
“某人可还欠我一个赌注。夫人,可是想要履行承诺?”
一句话,成功堵住了某个不安分的女人。
世子爷笑得眉眼如画,一边吻她一边,将她剥得干干净净。没一会儿,帐中便只剩下低喘和娇吟声。
紫霜和乐槐原本要送午饭进来,刚到门口还未请示便听得屋子里那绵绵不绝的暧昧声响,前者红了脸,后者愣了下,随即两人立即退出去,等着两人完事儿再进去。
不过……
乐槐抬头看了看日头,世子爷这番荒,估摸至少得半个时辰才得消停。于是她便对紫霜道:“用炉子温着吧,不用等了。”
紫霜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脸色有些不自在,嗯了声,两人便端着饭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