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mightseemynovelon17)
(Don'tmindthatdamntalking.)
你若身披红衣,我定德旗相随。
祝FORZAFERRARIIN2018.
PartOne——
StoryTeller:RualStuttgart
Chap.Zero
劳尔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海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已经黑屏了的电脑发呆。
他脱下深蓝色的西服外套,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
想也不用想,索伯的比赛又输了。
在当下这个以神莲路特斯为天的年代,一级方程式的领奖台上能看到索伯的影子已经很好了。
“真他妈的——”
果然,在下一秒,海瑟愤怒的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路特斯他妈的开挂了吧!”
“well……”
劳尔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街头车手会如此沉迷一级方程式。虽然那里是速度的盛宴,虽然那里充满了危险。“如果法拉利不退赛,这站还能好看点。”他承认自己是胡说的。劳尔了解街头的每一支车队,大到洛杉矶侠盗和慕尼黑飓风;小到幽灵和灰山姆,他全都了如指掌。但如果真的让劳尔去讲解一场一级方程式比赛的话,那还不如开着思域从他的脑袋上辗过去。“你是个街头车手——这句话定义了你这一辈子只能为侠盗开车。”劳尔耸肩一笑。
“可这种爱好并不冲突啊!”
海瑟舔着下嘴唇,“我说老兄,这是热情,你不懂的。”他故意的把“热情”这个单词咬的很重,仿佛是在提醒着劳尔什么。
“热情不能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劳尔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是个没有爱好的无聊人。
从小学三年级起,一直到十二年级毕了业,劳尔没有表现出任何他深爱着什么东西的执着出来。从来没有。
“这他妈就是在废话了……”
海瑟修长的手指抵在下巴上,歪着头思考着什么。
“是啊,不影响——”
劳尔的唇角勾起一丝开玩笑的弧度,“半年前因为塞巴斯蒂安的退赛,你开车上了墙,莱科宁都没那么急过,你先撞报废了格林先生给你的法拉利;两个月前斯图加特试车,你差点撞死站在奔驰博物馆门口马路上的我,原因仅仅是因为一级方程式夏休了你没有比赛看;一个星期前的训练,你跑错了路,搞得整场比赛只有科尔一个人完了赛,金斯顿说再见到你一定会开着他的G63AMG教你做一名合格的车手;还有昨晚上你又出去……”
“闭上你那张见了鬼了的嘴!”
海瑟打断了劳尔的数落。“你他妈是格林先生手底下最得力的学生,洛杉矶侠盗的赏金合作车手,我他妈的狗屁不是!”
“随你去,小鬼。”
劳尔用手捋了捋挡住他额眉的亚麻色刘海,转身进了卧室——顺便还关上了门。
他得静静。
格林把他安排在了海瑟的屋里的初衷是教他安分守己,而不是不务正业。可劳尔自己也是个违纪惯了的主。把车改的花里胡哨,整日里抽烟打架,喝了酒无证驾驶……这种杂七杂八的琐事让劳尔已经接到了无数detention警告。可他是留校生,区区detention只不过是占用了他去pub的时间留下来写赛车计划而已——反正他在pub里也会跟人讨论这种问题。
但海瑟不一样。
海瑟不是从小到大接受过一大堆变态训练的人,也不是在驾驶方面自带天赋的人。
这是皇家驾驶学院,出来的都是车技敢叫嚣一级方程式赛车手的家伙们,有的甚至还披荆斩棘的真的杀进了F1的赛道。
劳尔有这本事,可他懒得去跟媒体打交道;海瑟没这本事,但他想跟昔日里的偶像过过招。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海瑟会发飙的原因之一。
替自己泡了一杯白咖啡后,劳尔端着马克杯打开了卧室阳台的门。
芝加哥的晚风很清爽,能吹散他一天的烦心事和倦意。
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火烧云笼罩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市中心,劳尔觉得惬意,又觉得可怖。
华灯初上对于他们街头车手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劳尔也说不明白。他只是知道在暗夜里,陆陆续续亮起来的路灯成了见证速度盛宴的唯一观众;他只知道渐渐黑下来的天就是街头车队的狂欢信号。
他适合生长在芝加哥市中心这种鬼地方。
这里危险和自由并存;热情和冷漠同在;梦想和现实交汇。
劳尔替自己燃了一根烟。浓醇的尼古丁让他的大脑彻底放松了下来。他看着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看着暗橙色的光斑在眼前微微闪烁。
“喂——!”
门口传来海瑟砸门的声音。“劳尔·斯图加特!你他妈的又在屋里干什么!”
“我抽烟,小鬼。”
劳尔无奈的呼出最后一口薄荷烟,把还未燃尽的烟蒂扔进了灭烟盒里。
“哦——你他妈的!”
门口依旧是海瑟刺耳的声音,“金斯顿那个该死的家伙给你打电话了!”
“BLOODYHELL……”
劳尔在心里高呼一声完蛋。
金斯顿叫他无非就有两件事——一,隔壁的酒吧打折;二,洛杉矶侠盗紧急集合——如果真的是第二点的话,劳尔宁愿开窗直接从五楼上跳下去。
他按了按眉心,走过去给海瑟打开了门。
“老兄,你这骂人可真不礼貌。”
海瑟学着他的态度说道,“还有,宿舍抽烟要扣十学分呢。”他歪着脑袋,靠在墙边,脸上带着笑容。
“你可真欠揍。”
劳尔伸出手,意思是让海瑟把手机递给他。
-“斯图加特先生:
我不知道你不接电话的原因是不是又在背着格林抽烟,但是你晚上必须要来24bar一趟。
爱你的金斯顿·赫特西恩。”
还好不是那见了鬼了的侠盗。
劳尔把手机锁了屏,往床上顺手一扔。
“嗯……”
海瑟努着嘴,“他找你什么事?”他用自己那双好看的金棕色眼睛直视着劳尔,“是不是伊藤潇靖二要回来了?”
“那真是感谢上帝了。”
劳尔试图挪开他的视线。每次被海瑟强迫着直视他的眼睛的时候,劳尔总会感到些许的压迫感。这总是会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喂,劳尔,看着我——”
海瑟转着眼珠,“你的新车,准备的怎么样了?”
“秘密。”
劳尔抬起左手捂住了眼,“未满十八不能泡吧,我就不带你了。”
“格林先生问起来就说劳尔去试车了?”海瑟笑出了声,“放心,我又不是第一天跟你一个宿舍。”
傍晚的风透过车窗在车里蔓延开来。
劳尔不喜欢开敞篷车,原因是那该死的风总会吹乱他打过发胶的刘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别人开车都没有事,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似的。金斯顿也总是开玩笑说劳尔的车速太快,可劳尔瞥了一眼仪表盘,才刚刚到了六十迈而已。
他不想开快车。
酒吧离着学校又不远,劳尔情愿多兜兜风,也不想一脚油门完了就停车熄火。
黑色的埃文塔多在空旷的公路上匀速行驶。
劳尔记得四个月之前在这条破路上和金斯顿打赌飙车结果被罚了一百美金的事。他倒无所谓,只是苦了金斯顿这个酒后驾驶的家伙,要不是格林出面把他从路局里拎出来,恐怕他早就进了车管所的局子。
说起来,金斯顿到底也不算个浮夸的人。
好像劳尔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只有海瑟这个年轻的小鬼天不怕地不怕般的高调无礼。
金斯顿有着像x教授那样的中长发,发梢微卷,天生金棕的发色被他漂染成了香槟金色,虽然好看,但是俗气。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电子高手,也是个难缠的街头车手。和别的洛杉矶侠盗队员不同,他的身上并没有那股子见了鬼了的傲气劲儿,反倒是和善的很。他会耍花招,但是很少会用卑鄙的手段去整人。
用金斯顿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没必要这么干。
“你怎么回事——”
刚停好车,劳尔就听见了耳熟的英式口音。
“见了鬼……”
劳尔推开了酒吧的玻璃门,看见坐在不远处靠窗沙发上的金斯顿。
酒吧的霓虹灯把他的金发镀上了一层淡紫色。他用手握着盛着加冰威士忌的玻璃杯,红唇抿成了一条缝,嘴里好像还含着薄荷糖。
窗是开着的。
“什么事?”
劳尔走上前去。
“想你,不行吗?”
金斯顿抬起了头。
又他妈的是一双金棕色的瞳子。
劳尔坐到他的对面,拿起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屁话快说,说完了我还得回去写报告。”
“格林给我停课了。”
金斯顿露出了笑容,“我要去蒙扎做调试,预计明天一早就走。”
“那你他妈的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
劳尔被金斯顿的话震住了。他料到了金斯顿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不可能这么晚了把他给从宿舍里约出来;可自己怎么也没想过金斯顿这二半吊子的技术竟然能他妈的去蒙扎做赛道调试。“是你醉了还是格林?”
“可能醉的是你。”
金斯顿往前探了探身子,“伙计,你的车技完全可以跟塞纳在世比一场,为什么还要留在街头?”
“我不想满世界的飞。”
劳尔想说“热情”的,不过话刚到嘴边就又就着柠檬水给咽了回去。
“小劳尔,实话。”
金斯顿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暗恋洛杉矶侠盗的那个基佬队长吧?”他终于肯把杯子放下了,“还是你根本没兴趣进军一级方程式?”
“你才十八,世界冠军,”
劳尔已经喝空了杯子。他拿起金斯顿扔在地板上的威士忌酒瓶替自己倒了半杯酒,之后才缓缓的笑道,“你在F2已经名声大燥了,各路媒体记者和赞助商围堵你的感受好吗?”
“说实话——”
金斯顿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有时候有点烦。”
“你都嫌烦,我更没法待了。”
劳尔眉梢轻挑,“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这事的话,我得回去了。”
金斯顿没有说话。
他看着劳尔拿起车钥匙起身离开,竟也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自己明明要跟他说清很多东西的。
该死!
当晚,金斯顿失眠了。高浓度的酒精在这时候成了无用的废物摆设,一丁点催眠的作用都起不到。
同样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的还有劳尔。
有时候做个像伊藤潇靖二或者是海瑟那样没心没肺的家伙也不是什么错误的选择,最起码他们的一生已经有了奋斗的目标。要不像金斯顿那样也好,整日里承受高压,却也可以站上世界的最高领奖台。
他们是一路人,最起码他们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活。
劳尔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待在洛杉矶侠盗。
或许是为了爱好;又或许是为了习惯。
他见到过太多阴谋论了,在大千世界里。也许进了一级方程式,他可以做一个像基米·莱科宁那样眼底和语气都是冰河世纪的车手,凭借傲人的实力拿下“世界冠军”的称号。可称号只是称号罢了。他成不了第二个舒马赫,也当不了第二个恩佐。
他是个天才。
从幼儿园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他在三岁触碰卡丁车,五岁拿奖,六岁一边读小学一边练车,十二岁进青训。
所有人都这么评价劳尔,说他将来一定会是世界冠军,还是他妈的开一级方程式的那种世界冠军。
事实证明了,他今年二十,所有的谈得上好听的流言蜚语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就终结了。有车手在这个年纪都退役了。
劳尔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在大学二年级混日子的年轻车手,仅此而已。
与世界冠军擦肩而过的天才?
劳尔自己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