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诗拍了下楚然的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身,将视线移向霍天宇,沉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霍天宇被秦梦诗疏离的视线盯的难受,但到底还保持着理智,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朝楚叔叔点了下头,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秦梦诗眸光闪了闪,朝着霍天宇的背影说了句,“明天民政局见吧。”
霍天宇背对着所有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乍一听秦梦诗这句话他的眉头皱的有多深。他多想转过身搂住秦梦诗,大声的说一句不去,想跟他离婚,门都没有。
可他不能。
深吸口气,转过头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云淡风轻,“明天怕是不行,秦小姐还记得那条短信吧,那就是我的态度。”
“秦忠当真是这个态度?你就不怕我将你爷爷照顾成植物人,让你这辈子都娶不了那个女人?”顿了一下,秦梦诗挑眉道:“对了,既然知道了人家的名字,我总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好像不太礼貌。沈心仪是吧,霍总的态度和她商量过么?估计是没有吧,在我看来,她似乎没有霍总这么等的起。”
在秦梦诗说出沈心仪三个字的时候,霍天宇面色就骤然一冷,“你见过她了?”
听到霍天宇的话,秦梦诗嘴角的冷笑更加的盛了,“霍总不会以为我找上门去欺负她了吧?那您真是多虑了,我还没这么闲,不过要是您的那位红颜也不那么闲就好了。”
“她找你了?”霍天宇换了一种问法,脸色依旧是阴沉着。以秦梦诗对霍天宇的了解,她一眼就看到出来,他现在很生气。至于到底是生谁的气,不言而喻。
转过身走到桌前,秦梦诗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盯着手里的空杯子,平静道:“霍总可别误会,我没有告状的意思,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弄那么多花样实在是没意思。今天正巧遇到霍总,就劳烦您回去告诉您那位红颜一声,以后在路上遇见,大家最好装作互不相识,省的麻烦,也省的尴尬,毕竟,沈小姐的身份,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秦小姐的好意,我一定转达到。”话落,霍天宇便干脆利落的出了楚家。
楚然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她听着都难受,也跟着拿起自己的酒杯,慢慢喝了一大口。轻叹了一声,看向对面的秦梦诗,心疼道:“你这是何必呢?如此冷漠,你伤的哪里是他,全都是你自己。”
秦梦诗苦笑,她何尝不知。
霍天宇出了楚家之后,直接将车飙到了一百八十迈,去了沈心仪的家。
沈心仪从门镜中看到来人是霍天宇时,意外是大过欣喜的,因为霍天宇从来没有在晚上来找过她。
霍天宇并没有迈步进屋,而是站在门口面色冰冷的看着沈心仪问道:“你去找秦梦诗了?”
虽然是问句,但霍天宇语气中的笃定让沈心仪已经到嘴边的没有,愣是说不出来。
咬了咬唇,沈心仪小心翼翼的朝霍天宇蹭了过去,小手抓着霍天宇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娇声道:“我没有特意找她,是,是碰巧遇到的。”随即沈心仪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仰视着霍天宇问:“虽然遇到了,但是我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只是她问我名字时,我才说了三个字。宇,你相信我。”
说话间,沈心仪的双臂已经环上了霍天宇的腰。
霍天宇垂在两侧的手微微紧了紧,才抬起轻轻拍了拍沈心仪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你以后若是再遇到她,尽量绕着走吧,这件事,始终是我有愧于她。”
沈心仪抽搭的吸了吸鼻子,埋头在霍天宇的怀里轻声道:“嗯,我知道了。宇,你没有对不起她,是我不对,是我破坏了你们,她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小三。我知道我不会有好报的,可是,即便是天打五雷轰,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你一定要多给她一些补偿,这样,我心里才会好过一些。”
等沈心仪说完了,霍天宇才淡淡道:“别说这些傻话。”
“好,不说了,我就知道宇舍不得我。”说着,沈心仪环着霍天宇的双臂更加用力,恨不得生生将自己嵌在霍天宇的身体里才好。
两人就这样站了大概十多分钟,霍天宇双手抓着沈心仪的肩膀,将人拉起,轻声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我该回去了。”
沈心仪忽然有些委屈的咬着下唇,小手死死揪着霍天宇的袖子就是不松开,轻声道:“既然已经深夜了,你就别走了,在我这对付一晚好了,你这么晚开车,我不放心。”
霍天宇耐着性子伸手轻轻掰开沈心仪抓着他的双手,拒绝道:“有路灯在怕什么,我一个人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心仪的小手两下就被霍天宇给掰开了,本以为这样就算了,谁知道他刚刚转身,腰间就被沈心仪从背后抱住了。
霍天宇面色阴沉,出口的语气却十分温柔,“心仪,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沈心仪将脸蛋埋在霍天宇的衣服里,可怜巴巴的道:“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宇,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梦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好怕一睁眼又回到那种生活。只有想到你,才可以让我安心。宇,你就陪我一晚上,哪怕就一晚上好不好?”
霍天宇再次掰开沈心仪的手,转过身满眼疼惜且无奈的看着她,“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你再也不会受那些苦了。心仪,你相信我,真的没事了。”
沈心仪并没有被霍天宇这两句话安慰到,她几乎摇摇欲坠,楚楚可怜间还带妩媚,一只手揪着胸前的衣襟,仿佛受了极大伤害一般看着霍天宇,“宇,你是不是,嫌弃我脏?其实你是介意的对吧?我真是傻,哪有男人会不介意这种事情呢!”
正说着,沈心仪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十分悲戚的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整个人倚在门框上,仿佛被人挖了心一般痛苦的喊道:“可是我也不想有那样一段过去啊!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不该苟且偷生,我不该活着!是,我的确不该活着,我应该以死护住清白的,我早就该死了!宇,你说我现在死晚不晚?我现在去死好不好,只要你别讨厌我,我现在就去死!”说着,沈心仪飞快的转过身,就往屋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