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无颜连开口,开解的机会都没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会是越说越错!
说那海太子,会为了轩辕星放弃皇位?这个借口说出来,无颜自己都感觉不太可能,自古为了这皇位血流成河,多少豪杰终成枯骨,而那海太子,对于皇位措手可得,说会为了轩辕星放弃,这个说法委实太牵强了。
且不说星儿的性子,怕是不会从天朝这个深坑,跳进东海的后宫,甘心做一介宫妇,了此一生,哪怕就是星儿入了后宫,成了东海皇后,他会为了星儿放弃后宫?
可惜百善孝为先,开枝散叶,平民都极其看重,何况是皇家,子嗣后代这四个字,便是国家的根本,皇上也不是一人独大,祖宗礼法,宗室大臣,没人会放纵一个皇上,对一个女人专宠,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别国的公主。
即便星儿有了子嗣,怕也难登储君之尊,他们两个可以有很多的结局,但是无论哪个,现在看来都不容乐观,怪不得星儿这般伤心,星儿的想法比她还纯粹,怕是想象的结局,比她想的还惨烈无数倍。
不欲再提那个话题,无颜转了方向,“太后寿诞的赐婚,你已经适龄,你猜会不会是你。”说出心里的另一个隐忧。
轩辕星却是冷冷一笑,不以为意,轻启红唇淡淡吐出一句:“放心,不会是我。”语气凉薄。
无颜之前对轩辕星的了解甚少,她本来就鲜出门户,前世更是和轩辕星没有交集,如果不是今世的机缘巧合,让她知了轩辕星的身世,她们至今还是陌路。
即便是她鲜少出门户,但也隐隐听过传言,皇上对轩辕星极好,天朝皇上最宠爱的只一个公主,轩辕星,天下皆知。
只是星儿对于皇室的态度,却是耐人寻味,即便是现代的先入为主,让她对古代有了抵触,但是皇上对她极尽宠爱,星儿不该是如此凉薄,不知回报的人啊!
每每提起皇室,星儿语气的凉薄,带着明显的讽刺和轻蔑,传言怕是不尽然吧,尤其是星儿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更是有些不对劲,但是无颜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但是星儿既然如此笃定,那便是没了后顾之忧,她也不必为此费神,没有深想,便跳过了这个问题。
外面笃笃笃,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无颜轻唤了一声进,这次进来的却不是倾楼的那一身红衣,进来的是一脸平静的墨鸳。
无颜只解释了一句,在倾楼待的烦了,便先行回来了,略过了其中的纠葛,轩辕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是墨鸳带回来的一个消息,却是让轩辕星感了兴趣,天下第一才女,西凉的赫连阳舞公主,随着其兄赫连阳朔,专程来给太后拜寿。
说法好听,不过这适龄的皇子公主,这时候来天朝,其实的用意不言而喻,联姻从来都是巩固,示好两国关系,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无颜倒没什么感觉,不懂星儿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是为哪般,疑惑的看向轩辕星,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轩辕星却是对着她弯了嘴角,淡淡一笑,转了开去,不再盯着她。
炸了眨眼,无颜一头雾水,更是莫名其妙,轩辕星刚才还一脸伤心欲绝,现在脸上的笑,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取笑她吗?这个赫连阳舞她只听说过,和她有什么关系?是因为赫连阳朔?以为她会被推出去联姻?
轩辕星没有好心的为无颜解惑,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随着挥了挥手手,走了出去。
无颜坐在桌前,还在想刚才轩辕星诡异的笑,想不通,恼怒的摇了摇头,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都透着诡异,看着毫无关系,却是隐隐的盘根错节,摸不着头绪。
墨鸳见无颜烦闷,没有说话,也随着轩辕星悄声退了下去,徒留无颜一人伤神。
海太子、阳舞公主,明面上的出来了,这背地里不定还藏着多少,是敌是友,防不胜防,这水深,想着淹多少人,不得而知!
失了胃口,晚上只简单用了点饭菜,便放下碗筷,让巧儿撤了下去,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推开门,外面便是个暖暖的艳阳天,阳光灿烂的迷了眼,无颜用手背轻轻的搓了搓眼,有些不适,随即停了手,留下眼眶一抹红。
墨鸳端着铜盆,过来伺候无颜洗漱,见无颜眼角的红痕,怔了一下,神情有些不忍,满是同情,无颜无奈的苦笑,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自己去洁了面,无颜没有解释。
坐在铜镜前,拿起炭笔仔细描了描眉形,无颜转过身,墨鸳还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无颜无奈的嘴角一苦,不再理会。
收拾妥当,无颜带着墨鸳前去倾楼,墙角看见似巧儿的背影,无颜眸中闪过一抹晦暗,径直走了出去,当没看见。
倒是没想到,昨天才听说西凉公主随着其兄进京,今天一早便是见到了真人儿,传言中的西凉公主!
更有趣的是,见到赫连阳舞的地点,竟是在她的倾楼,一国公主如此不忌讳,大张旗鼓的来这倾楼,理由竟是坊间传言,倾楼琴倾才貌皆不输天下第一才女赫连阳舞,甚至更胜一筹。
只是为了一个虚名,不惜不辞万里长为客,跋山涉水来这天朝,传言果然不能信,天下第一才女,不过如此!
琴倾依旧蒙着面纱,一身白衣,恍若谪仙,她只见过两个人穿白衣毫无修饰,却是穿出了惊人之姿,一个是轩辕昊,另一个便是琴倾。
倾楼的装修,是轩辕星亲自设计的,看台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巨大舞团,周边还设了类似现代的VIP包房,各种档次不等,无颜便是在最高规格的,她和轩辕星专用的包房里。
下方的巨大舞台中央,是一身白衣的琴倾,低眉顺目,一方白纱遮住了那一抹嫣红,发上只绾了一支汉白玉簪,耳垂悬着两粒小巧圆润的珍珠,璀璀生光,干净的超凡脱俗。
旁边是一身红衣的初月,竟是在舞台中间放了一张软榻,一身红妆斜卧软榻之上,眉心用胭脂点着妖冶的一朵红梅,一席乌发只绾了一红宝钗,与身上穿的一身红衣相得益彰,嘴角一弯,不知迷了当下,多少看官的心。
两人一白一红,一脱俗,一魅惑,似九天玄女,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正应了那句古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哪怕是初月也是妖媚却不媚俗,举止勾人,眼角眉梢却写着疏离,不敢轻易接近。
这时软榻对面的女子开了口:“坊间传言,倾楼两女,琴倾才情过人,初月妖媚过人,并称倾二仙,如今一见,果然不愧是青楼女子,烟花之地的,勾人的紧。”话里说是夸赞,却是显着嘲讽,轻蔑。
此女子长相尚算清秀,一身浅蓝倒是显出一丝翩然才情,但是在一身白衣,超凡脱俗似谪仙的琴倾面前,便是输的彻底,尤其满头珠翠与这一身才气更是不搭调,显得不伦不类。
气质输了琴倾,长相输了初月,秀气的脸上满是恼怒,无颜嘴角闪过轻蔑,如此沉不住气,是怎么在皇宫中长大的,不过据说西凉皇对于这个公主极为宠爱,这阳舞公主自小便有的才女之称,怕是有心人,为了讨好西凉皇,投其所好,对于这阳舞公主阿谀奉承,赞赏有加,说的多了,西凉便只当自家的公主天下第一,渐渐的一传十十传百,便出了这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无颜又一次见识了谣言的力量。
再看琴倾,初月二人,琴倾听罢只皱了皱眉,便恢复了面无表情,倒是初月接口道:“多谢阳舞公主谬赞,我与琴倾,承蒙各位大人抬爱,许了个好名声,这说我二人勾人不假,倾楼开张不过数日,慕名而来的络绎不绝,诸位看得起我二人,我们也不好扰了诸位的兴致。”
话风一转,初月接着说道:“这每天却是忙的紧,倒是看公主样貌,怕是没有这份叨扰,真真是让我二人羡慕了呢,只说我二人天人之姿,可是即便天人也有乏的时候呢。”说完还故作虚弱的抚了抚额,一副伤神的模样。
无颜差点笑出声,这初月真是一张好嘴,几句话便把赫连阳舞,刚才的羞辱还了回去,那一句看公主样貌,怕是没有这份叨扰,这不是明着说那赫连阳舞长相一般,不及她们二人嘛!
诚如轩辕星所言,哪个女人不爱美,尤其是赫连阳舞,本就看不上她们二人,被初月这样一说,顿感羞耻到了极点,一双眸隐隐透着火光,恨恨的瞪着初月。
初月友好的对着赫连阳舞感激一笑,好像刚才的话,真的是谢过赫连阳舞夸赞一般。
只是这一笑,台下便传来一片哗然,本就倾国倾城之姿,如此一笑便如九天皓月,美的绚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