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凌晨,庆祝的热情已经散去,眠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而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仍有一人自由地穿行于零家的府院,转过最后一个亭子,昏黄的灯光映出了人影的身份。
阿零看着亮堂依旧的将军阁,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
刚把心神游离的慕容嫣然送回客房,自己便赶了过来,恐怕明天这头受惊的小鹿反应过来,要找自己好好算账吧。
好好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上前推开了本就半掩的屋门。
“老爷子,新年快乐!”
“嗖~”
回应阿零的是一只高速射来的毛笔,从插入一边木门的深度来看,力道甚是不弱。
掏出纸巾擦拭一下腻腻的脸颊,阿零无奈地笑道,“您这脾气,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虽然躲过零敖的暗器,但甩出的墨汁还是防不胜防。
“不请自来,不懂规矩了么。”
零敖坐在书桌前后仰着身子,应该是刚练完字。
“我要是不来,才是不懂规矩了吧”,阿零一边说一边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知道您有话说,我洗耳恭听。”
然而老爷子只是一脸平淡地看着阿零,搞得面前的青年有些后背发凉。
“得了,知道你要问什么,不劳烦您问,我直接回答好了。”
受不了那带有深意的目光,还不如先给老爷子一个定心丸。
“关于慕容嫣然的问题,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没有半点非分的想法。”
零敖虽然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阿零便接着说了下去。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的人,我都会在心里把他们划分为有问题的人,不论其身份地位,毕竟我还是惜命的。”
阿零心中固然有自己的尺度,当时在喷薄的气流中,女孩虽然惊慌失措,身形却异常平稳,显然不是寻常人,即使接近自己没有目的,也不可能不留警惕。
听得出阿零的语气比较认真,零敖也放心下来,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我都很清楚,如果凶手想杀一个人,一次不成,就不在乎二次三次。”
“外公,我知道到该怎么做。”
“说来听听。”
“时刻保持清醒谨慎的头脑,然后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其他的,只要相信零家,相信您就可以了。”
零敖吃惊地看着带着笑意的青年,没想到他会肯定了零家,肯定了自己。
“好,你尽管着手眼前的事,其他的我来解决。”
老爷子嘴上说的平淡,其实心中早乐开了花,从小排斥零家的外孙,开始接受家庭给予的庇护了,这也算一种家人的认可吧。
零敖越想越是兴奋,扫视一眼桌上的棋盘,随后突发奇想,“困么,小子?”
“您老想下棋直说,我要是能困,那您还能有心情下棋?”
阿零心里一汗,要不是自己尊老爱幼其实还是忌惮零敖的实力,真想翻个白眼。
“少说废话,来吧!”
“新年第一天,我可不让您!”
接下来,就是一老一少挑灯对弈的无聊故事,就连心如止水的圆月也倍感乏味,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被
如果按瑞雪兆丰年的话来讲,那么今年的祥瑞之气真是姗姗来迟,年假临近结束,天空才降下了第一场雪。
不过在慕容嫣然的眼里,纷飞的雪花反而加重了心头的郁闷。
车子在零眠府的后门停了下来,拒绝了侍从的陪同,径直走向一旁小巧的别墅。
推开门刚想将手机扔向沙发,才发觉原来屋内有人。
“不是吧姐姐,这才几天,家里是遭遇盗窃了么!”
皇甫倾尘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啃着苹果,随意地瞧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女孩,接而淡淡地说道,“回来了,随便坐。”
“你告诉我哪里能做啊?”
银白色的眼珠转动几下,东倒西歪的陈设上布满了乱丢的衣物,好像除了自己所在的沙发,真没有落脚的地方。
“小然,过来坐。”
说完便抬起无处安放的长腿,让出一个位置。
由于室内气温很高,皇甫倾尘只穿了件宽松的衬衫,所以即使只是幅度很小的动作,都让沙发上的场景变得不可描述。
看着裸露在空气中的**,真是穿着宽大的衬衣也于事无补,依旧长得那么的不像话。
慕容嫣然虽是女生,但还是不好意思直视眼前的春光,假意看着窗边的盆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一坐下来,皇甫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说吧,关于那孩子的事。”
“好吧,那就从新年前夕讲起”
一刻钟后,慕容嫣然说的有些口渴,没理会皇甫怪怪的眼神,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下去。
“噗~”
刚入口便吐了出来,“皇甫姐,怎么这么苦?”
看着面露苦色的女孩,皇甫倾尘只好慢慢解释,“这是治疗我背伤的药物,骨头一到春寒料峭之时就痛得厉害,可能也是年纪大了,对药物也逐渐依赖了。”
“唉,真是苦了你了,你的伤也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不如改天我们去看最好的医生吧”慕容嫣然担心的说着,“我去联系,你乖乖听我的就好了。”
皇甫倾尘伸出手替女孩理了一下头发,接着递过来一瓶纯水,笑着说道,“先不谈这些,还是接着刚才的说下去吧。”
若是有人有幸能看到此时区统的笑容和温柔,决然大跌眼镜,因为世人眼中的眠城女皇,一直是冰冷铁血的代名词。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多少机会和阿零说上话,因为零将军让他进行了封闭式训练,所以我后面基本没有任何他的情报了。”
“奥~原来你因与他相处太短而忧愁,喜欢上他了?”
仿佛能看透一些的眼睛靠近那突然羞红的脸,半认真的质问让女孩不知所错,情急之下只得支支吾吾地说,“没不会的,我们只是~只是好朋友罢了。”
“还有一点差点忘了说”,趁皇甫倾尘还未追问,慕容嫣然急忙正色道,“他大概已经发现我绝非普通人类的事情了。”
“他试探过你?”
“好像是,我总这么觉得,就在零家的后山上。”
“这段时期对他来讲过于敏感,他如此戒备实属正常”,皇甫倾尘边说边为自己再倒了一杯药水,“不过咱们的密密关系,可不是精明些就能看到透的。”
无色无味的液体好像是呼吸之间的空气,挺立的琼鼻仅在杯边轻嗅片刻,便进入了身体。
慕容在一边看着安静中的女人,犹疑后还是弱弱的问道,“皇甫姐,我们不会伤害他对吧”
“放心,我们怎么会伤害为守护眠城的勇士呢。”
看着银装素裹的窗外,女人着自己性感的嘴唇,抛开年龄的谜,这具青春的躯体,还是像当年一样拥有着最慵懒的优雅。
“姜零,期待你能活到我想杀你的时候。”
“阿嚏!”
与此同时,无缘无故的喷嚏让正在收拾行李的阿零怀疑这是不是感冒的前兆,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我安慰,“可能是最近体力流失太多,抵抗力下降了吧。”
想想也是,自从新年那天和老爷子示好后,他老人家是一顿激动,非要封闭训练自己几天,传授一下零家的绝学。
这么一来,每天锻炼到几近脱力才能结束,零敖更是美名其曰为“极限方能求进”的道理。
不过在老爷子的执拗下,还是有显著的效果,身体的综合能力大大提高,而且,协调肌肉爆发力的技巧和运动战中对气息的控制,的确是实战中也难以学到的东西。
“不愧是不眠卿中的老油条,单单是战斗经验,就是顶尖大佬的级别。”
阿零在敬佩外公实力的同时,更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有意思,我倒是燃起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人们抓不住年假的尾巴。天空里也只剩下飘零的雪花,支撑着像是烟花过后的灰白世界,营造着假期还在的假象。
稀眠区的不眠酒馆,有人刚刚取下了门口“停业歇息”的木牌。
“颜姐,老大还没回来,都下午了,”
将牌子放到杂物室后,蓝墨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的长脚椅上问道。
然而一旁的高冷美女权当没有听见,专心地翻阅着手头的档案。
见颜妍对自己爱答不理,蓝墨又将眼神瞄像了驻唱区正调试电吉他的女孩。
“优优学妹,你觉得老大为什么迟到,这可是没给我们做好表率啊。”
话到人到,可爱的小眼睛看着面前冲自己挤眉弄眼的蓝墨,浑身都不自在,但毕竟是自己的学长,还是礼貌性地回答,“零哥一定身有要事,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吧。”
说完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光洁的虎牙,青涩的美好直击蓝墨的心房。
就在自己如痴如醉的享受这初恋般美好的感觉时,地下传来的猛烈的撞击声。
“咚~咚~”
“又来!”有些微颤的地板打破了两人深情的对视总之蓝墨单方面这么认为,“健身痴汉,又开始破坏试炼室,看我不教训他一顿。”
蓝墨接着起身对着女孩打出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优优,打扰到你搞音乐了吧,蓝哥哥给你出出气。”
甩一下蓬松的头发,就在自认华丽的转身后,大门也一同打开。
从阴柔的光线中走近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看着众人们吃惊的表情,酷帅的脸庞划过邪魅的一笑。
“同志们,新的征程,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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