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能这么不知不觉地进到你屋里的,除了我,还有谁呢。”
“原来是十弟,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这样神出鬼没地,我是个凡人,我会害怕的嘛。”浮士德责备道。
“好了,我知道了,八哥,不是因为情况紧急嘛,我只好直接进来了,何况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我只能神秘一些了。”
“情况紧急,有什么紧急的事吗?”浮士德说道。
“当然有了,离柳家镇两里远的路上,有个人受伤昏倒了,这个人你恐怕认识。”原欲之子神秘地说道。
“我认识?我认识的人都在这里呀,还能有谁呢?”浮士德疑惑道。
“那石溪县衙的捕头你可认得?”原欲之子问道。
“认识,正是前几日才认识的,他正负责追查县里近来发生的女子、孩童失踪的大案,怎么,他在镇外昏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浮士德急切地问道。
“那我可不能相告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去办吧,若你非要找我,我这儿有两枚金币,都给你留下,你若有紧急事,掷一枚金币在地上就可以联系到我了。”说完,原欲之子就走了。
浮士德点起灯,桌子上留下两枚金币,他拿起金币,仔细看了看,跟前次原欲之子给他的金币一模一样,他摇了摇头,说道:“没头没尾,这神仙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浮士德想起刚才原欲之子说的话:张捕头在柳家镇前的路上昏倒了,而且受了伤。莫不是他遇到了那伙贼人,被打伤了?浮士德心里想着,立即穿好衣服,去敲开师兄方舟的房门,方舟其实也未睡熟,浮士德走进方舟屋内,说道:“师兄,我今夜心绪不宁,难以入睡,你能否陪我到外面走走?”
方舟本也没有睡意,看师弟来叫自己,就答应道:“我也正想出去走走,我们正好一起出去。”
二人怕吵醒其他人,就轻轻关了房门,施展轻功,御剑而行,出了镇子,二人才慢行了下来,浮士德心中惦记着张捕头,只顾往前走。方舟不知师弟在想什么,以为是在想着老家的事,也不便再多问,二人从镇上出来,往前走了大约两里地,突然发现前面路上有一个什么东西,浮士德心中知道,这就是张勇,于是叫道:“师兄,前面好像有人。”
方舟也看见了那趴着的人,应道:“好像确实有人,只是好像昏死过去了。”
二人走近一看,是一个青年男子,腿上中箭,方舟一查看,还有呼吸,就说道:“这人像是一名差役,只是天太黑,这人又面部、身上多处受了伤,看不清楚是谁。”
“不如我们先将他救到庄上,到时候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浮士德说道。
二人将这男子救回庄上,点了灯仔细辨认,原来是石溪县的捕头张勇。他们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没有惊动家中下人,只是悄悄地叫来柳如缘和和柳夫人,二人也认出是张勇,只是张勇已经昏迷,幸好柳夫人略懂医术,经过一番查看治疗,张勇渐渐醒了过来,看到柳如缘等人,才算放心,慢慢地说道:“多谢几位兄弟和老夫人相救,我差点儿见不到几位了。”
“张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受伤昏迷在镇子外的路上?”
“今天下午,我奉县令大人之命,护送石岩县县令将上次大家抓住的那名嫌犯押送到石岩县衙,结果夜里走到梳子山,趁我们没有防备,那石岩县令先是将那嫌犯杀了灭口,又将跟随我的两名差役杀死,我幸得熟悉地形,拼死跳下悬崖,挂在树梢上才侥幸逃得一死,在跳崖时,那石岩县令用箭射中了我的小腿,我受伤严重,醒来后摸索着从后山出来,打算到庄子上找你们,没想到走到柳家镇外,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幸得你们相救,才能再见到你们。”张勇忍着痛说道。
“这么说,那石岩县令正是幕后主使,原来这两年几个县的女子和孩童失踪都与他有关。”浮士德判断道。
“此人不断心狠手辣,而且她那弓法十分奇特,我在夜色中隐约看见他的一支箭绕过他的随从,拐着弯射中了随我一起的一名差役的后心,我被吓坏了,才决定跳崖获得一线生机,否则我早就中箭死了。”
“若非张大哥亲眼所见,我说什么也不相信世上会有人有如此弓法。”柳如缘感叹道。
“师兄,我跟随师父多年,也未曾听说过有这种弓法的。”浮士德疑惑道。
“我想,这不是弓法高明的原因,而是那弓箭有独特之处,我听说在南海边上,有一个非人非神、非魔非妖的巫师,可以造出各种奇特的弓箭,想必这石岩县令的弓箭正是从他那儿得来的。”方舟推断道。
“几位少侠,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要确定那石岩县令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决不能让这种恶人继续逍遥法外。”张勇挣扎着说道。
“如今他敢杀死那嫌犯灭口,敢杀害石溪县捕快,可见他势力非小,我们还需小心行事,而且张捕头幸存的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大家都有危险。”浮士德提醒道。
“那就让张捕头住在我家养伤,由我娘来照顾他,等到必要的时候,再让他出来作证。”柳如缘说道。
“唉,我只怕自己医术有限,救不了张捕头啊。”柳夫人说道。
大家听到这儿,都十分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替张捕头查看伤情,其他外伤都不要紧,只是这腿上的箭伤,不同于一般兵器所伤,伤口发黑,血色奇特,我怀疑这箭上有毒,而且凭我多年的经验,都难以看出这是什么毒药,所以我只怕张捕头这一次危险了。”柳夫人无奈地说道。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勇挣扎着说道:“大家不必为我担心,人总有一死,若能因此抓住真凶,解除几个县百姓的忧苦,我也算是死得值了,只是家中母亲和妻儿,要拜托大家代为照顾了。”
“这个你放心,张大哥,都交给我吧,另外,我和两位师兄都会尽量想办法寻医问药,一定要把你的毒解了,我们一起去对付那石岩县令。”柳如缘说道。
这时,张勇突然急剧地咳嗽起来,痛苦地吐出几口血来,又昏迷过去了。柳夫人查看过后,摇着头说:“现在他又昏迷过去了,恐怕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方舟说道:“今晚大家都辛苦了,我们轮流在这里陪护张捕头,其他人都去休息吧,待明天天亮,柳师弟你到县上将此间的事禀报给县令大人,我和八师弟要去一趟石岩县,想办法查探此事。”方舟说完,他先留下来看护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由柳如缘来替换,其他人都先去休息了。
浮士德来到自己房中,想到那天第一次见到张捕头时,那张捕头强健有力,身手不凡,也非常热情,办案认真,心怀大义。不想今天却是被人所害,奄奄一息,心中一方面不平,另一方面也十分不忍。心想如何才能救他一命,让这样的正义之士能活下来,这样这一方的太平才更有希望啊。
突然,浮士德想到了原欲之子离开前留下的金币,这金币能让人心想事成。既然原欲之子能来告诉他张勇在城外昏迷,就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张勇的性命。想到这儿,他拿出一枚金币,将金币掷在地上,喊道:“十弟,快来帮忙。”
那金币很快地钻入了地面,再也看不见了,一会儿,原欲之子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一样,出现在浮士德面前,说道:“八哥,你这么急召我来有什么事?”
“我想让你救那张捕头的性命,你是天上的神仙,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浮士德说道。
“你花了一个金币召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为一个凡人你值得吗?你可知道这金币天上地下,无人不喜欢,就是在地狱里买一条命,都能买得到啊。”原欲之子说道。
“我正是要为张捕头买一条命,怎么样,你有没有办法?”
“八哥,我现在本应该在其他地方有事要帮你,可你非要召我过来,这个金币就算是花在这里了,既然你花了‘钱’,我就要诚心为你做事了,有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原欲之子说道。
“你说吧,张勇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确是中毒了,不过此毒非人间所有,乃是南海巫师研制的奇毒,中毒之人,如果不能及时拿到解药,三天后必然毒发身亡。”
“那南海巫师又是什么人?”
“他呀,本来是人间一妖,却因为坎坷的经历,心结难解,走上魔道,专门研制奇异的器物和药品,他那儿有的东西,可以说你连想都想不到。”
“这么说那支会拐弯的箭也是他制造的了?”浮士德继续问道。
“八哥果然有见识,那弓箭正是他研制的。”
“那这箭怎么会到了石岩县令手中?”
“唉,实话告诉你吧,那石岩县令本就不是人类,至于说他怎么有了这种弓箭,那恐怕是拿什么东西跟南海巫师换来的吧。”
“原来如此,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你刚才说石岩县令不是人类,那他到底是什么?是妖,还是魔?”浮士德问道。
“八哥,恕小弟不能相告了,此乃天机,你花金币让我来救人,没有说要问其他的,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要你自己去查了。”原欲之子突然不愿多说了。
“那怎么才能救张勇的命呢?我需要见到那南海巫师,你可以带我去吗?”
“既然刚才答应你要救张勇,我当然得带你去了,但那老巫师是个古怪的人,你要向他讨要解药恐怕不容易。”原欲之子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试试,你前面带路吧。”浮士德说道。
二人出了房门,此时天黑夜静,浮士德动用真气,御剑而行,和原欲之子很快就来到了南海边,二人从空中飞下,又走了近半个时辰的海路,在一座孤岛上,看到了一所房子,这岛上树木、荆棘丛生,各种奇异的叫声不绝于耳,让浮士德听了不免心中发毛,原欲之子带着他,径直往那座房子走去。
来到门前,看到房子中隐隐有光,原欲之子敲动房门,喊道:“老东西,开门,有客人来了。”
只听得屋里几声哼哼的声音,又听见瓦罐打碎的声音,一会儿,门开了。浮士德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穿着样式奇异的毛大衣,下身穿着皮袍,须发灰白,面目让人看了恶心,喝得醉醺醺的,生气地说道:“是谁这么没眼色,这么晚了打扰我休息。”这声音怪异而沙哑,让人听了感觉十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