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还有一个人,一直未曾露面,却一直跟着浮士德一行人,当然除了浮士德,其他人都不知道,恐怕连浮士德都忘了他的存在了,这人就是原欲之子。他看这伙贼人要跑,也有心要帮助浮士德一把,看其他武士都已经逃散,而浮士德追赶着一名武士正紧,就现出身形,赶在前面,伸出脚来将那武士轻轻一绊,那武士来不及反应,被一脚绊倒在地,随即原欲之子又隐去了身形,仿佛自己没出现过。那武士翻倒在地,心中也是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赶上来的浮士德一把抓住,缴了武器,用剑逼着起身往回走。这时,方舟也追了上来,正好这武士身上自带着绳子,方舟从他身上去下绳索,将他绑了。后面柳家兄妹也扶着那昏迷刚醒的女子赶了上来。
方舟看看那女子,说道:“姑娘醒了就好,不知姑娘是哪里人,这么晚了,怎么会被人追捕?”
那女子似乎还在惊吓中,嘴唇抖动着,眼里直掉眼泪,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浮士德看那女子,虽惊吓过度,失了颜色,但泪光闪闪中却也显得十分可人,心中不免怜惜起来,脱下外套,给这姑娘披上,说道:“姑娘不用再害怕,那伙贼人已经被赶走了,我们还抓住了一个,你休息一下,慢慢说吧。”
片刻,那姑娘平静了些,慢慢地说道:“我是这山下猎户的女儿,今夜父亲回来的晚,我和哥哥担心,一起寻了出来,没想到刚走到这树林里,就遇上了这伙强人,他们只说这小女子长得不错,就动手要抓人,我哥哥为保护我,和他们厮打起来,我趁机往前跑,听到哥哥在后面一声惨叫,恐怕已经被他们杀死了。”说到这里,她又说不下去了,嘴角抖动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浮士德将那武士交给柳如缘看管,将这姑娘交给柳家姊妹,和方舟一起,往前面去查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才回来,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看那姑娘可能由于惊恐和疲倦昏睡过去了。浮士德愤恨地说道:“他哥哥已经被杀死了,我和方舟师兄将他的尸首暂时掩埋起来了。”他又指着那武士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抢人杀人,他们到底碍了你们什么事?”
那武士凶狠地看了浮士德一眼,却一言不发,浮士德真想一剑杀了那武士,只是心想此事还不明真相,就忍住了。
方舟说道:“师弟、师妹,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那伙强人是何来路,万一去而复返,我们还要陷入厮杀,不如我们连夜赶路,赶到县城,将这武士和女子都交给县衙,让官家处理。”
“好,我倒要看看这里的官家,是不是能为民除害。”浮士德说道。
“我们的县令为人正直,为官清明,一向受百姓爱戴,那县衙的捕头,还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我们到了县衙,正好将这贼人交给他。”柳如缘说道。
于是大家又开始赶路,方舟押着那名武士,浮士德背起那女子,几个人快速地穿过那树林,也未及休息,就又开始翻山,柳如缘说道:“八师兄,这山路我熟悉,也常走,我来背着这姑娘吧,你也休息一下。”
柳如烟也说道:“就是,师兄,你都出汗了,让表哥背一会儿吧。你也背了这么长时间了,也累了吧。”
“没关系,我不累,小时候一直练负重上山,那修山上留下了不知有多少我的汗滴,这个对我来说,太轻松了。”浮士德说道。大家只好不再多说,可柳如烟心中却闷闷不乐,心想这女子因祸得福了,竟然可以一直让八师兄背着,如果自己也生病了多好,就可以让八师兄背着自己了。
到三四更的时候,大家终于到了县衙门口,柳如缘去敲门,两个值更的兵丁过来问道:“你们是何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县衙做什么?”
“小哥,你没看见我们抓了一个贼人来报官吗?快点帮忙叫醒你家老爷,让他升堂问案啊。”柳如缘急着说道。
“这么晚了,怎么问案,大家都休息呢。你们再等等吧,天亮了老爷自然到堂上了。你们就等着吧。”那兵丁说道。
“好吧,小哥,我们等着。唉,咱们县衙的捕头现在可还是张勇张捕头啊?”柳如缘问道。
“是啊,是张捕头,怎么,你认识他啊?”另一个兵丁说道。
“当然认识,我和他从小一起玩大的。他二十一岁当的捕头,今年二十三岁,对不对?”
“好像是这样,看来你是本县的人啊?”那兵丁道。
“我家就在前面柳家镇,小哥,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张捕头,我们这里确实有要犯要交给他,我知道他就住在家门附近的院子里。”柳如缘说道。
“好吧,你们随我来。”那兵丁说道。于是大家都跟着那兵丁,来到县衙隔壁的一所院子门口,那兵丁拍着门,喊道:“大哥,有人报案,你开开门啊。”
一会儿,只听见宅院里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王三儿,你今天值夜班不睡觉,就吵得让老子也睡不好觉,是吧?”
“大哥,别骂人了,你的老朋友来了,还抓了一个贼人,说是要找你报案呢。”那叫王三儿的兵丁说道。
这时,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壮实男子,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干,一眼就看到了柳如缘,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怎么这么晚了到县城来了,这些人是?”
柳如缘躬身一拜,说道:“半年不见,大哥一切可好啊?”
“我还行,最近这县里不太平,许多女子和儿童失踪,县老爷正发愁呢,我也是忙得很,可惜没有什么头绪。”张勇说道。
“那正巧了,小弟正好给大哥送头绪来了。”柳如缘说道。
“那太好了,来来来,几位客人都先进来吧,到家里坐下再说。”说着,将柳如缘一行人都让到屋里,点起灯,吩咐家里人都起来。
大家都来到前厅,分主宾坐下,张勇道:“柳贤弟深夜来我这里,怕是有重要的事。”
柳如缘道:“正是有事,张大哥,容我介绍:这是我在修山的大师兄方舟,这是我的八师兄浮士德,两位表妹你都见过,如今我们同在修山学艺,这次回来是为了探望家人。”
张勇和方舟、浮士德、柳家姊妹都起身,施过主宾之礼,说道:“原来贤弟这半年拜师学艺去了,许久不见,看贤弟器宇有所不同,看来是拜得名师,进步神速了。”
“大哥夸奖了,比起大哥您,我差远了。这石溪县的人谁不知道您是远近闻名的铁捕头,既是武功高强,又善用智谋,今夜打扰大哥,就是为这名女子的事而来。”说着,指着刚才在树林中救下的女子说道:“你现在见了张捕头,有什么事就都说给张捕头吧,他自会替你做主。”
那女子休息了一路,如今也已经定过神来,附身拜道:“请张大人为民女做主,昨晚我和哥哥出来寻找父亲,遇上一伙贼人,无缘无故要抓捕我,哥哥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无辜杀死,我幸得这几位侠士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性命,恳请张大人将那伙贼人抓捕归案,为我兄长报仇。”说罢,又痛哭起来。
“事情正是这样,这女子所言不虚,我两位师兄也见了他兄长的尸首,都可以作证,那伙贼人武功不一般,两位师兄与他们打斗中擒住了一人,其它的都逃散了。被抓的那名武士正在门口被两个兵丁看守者。”柳如缘说道。
“好,只要抓住一个,就好审问,我想先把他关在县衙后堂,等天亮了再由县令大人详细审问,这女子先安顿在县衙后堂偏房住下。现在天还没亮,大家且休息一下,我吩咐家里人给几位做饭,大家一夜赶路,也辛苦了。”张勇说着,吩咐人将那武士和女子安顿到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