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强愣了一下,随即“呵呵”了一声:“狗日的倒是不笨,记性也还可以,竟认出我们是正宗湘帮了!马飚那狗日的嘛,他个叛徒还敢露面不成?”
笑过之后,他从前面两人中间走了出来,将手中棍棒向我一指,厉声叫道:“张世明,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快把你们从从阿武身上抢去的东西交出来!我告诉你,那东西你吞不下去,别以为有大华做靠山就想黑了我们,你不交出来只会害了他,你觉得他会帮你吗?”
事情真相已经明了,这些人要找的,正是张鑫所说的那个什么明朝时期高丽棒子的求助书函。那天庄老师让我送的箱子夹层里虽然有那东西,但是个假的,真的是由阿武给装怀里带走的,谁知被“棒棒”大哥们给抢了,所以高宗强来找我要。
问题是东西在张鑫手上,我真拿不出来呀!就算我能拿出来,可能交给他们吗?
我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如实回答:“读书强,你要来报仇,那我接下了!但你来要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东西,你二大爷还真拿不出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妈的,给老子打到他吐出来!”高宗强火了,挥着手里的棍棒便大叫一声。
我还没任何反应的时候,兄弟们已经动起手来了。
王豪东冲上前向着陈路便一把抓出,揪住了他的领口后生生将其拎得双脚离地,跟着打出的一拳却停留在他脸前不足两厘米的地方。顿了半秒,王豪东把陈路向前猛地一推,嘴里低吼了声:“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快点!”
小向也按之前王豪东交待的冲过去,见王子轩一棍扫来,他忙矮身避过,同时一拳打在王子轩的左小腿上,直把王子轩打得站立不稳,叫了一声后向前扑出。
小向趁机站起,但他个子太矮,这一站,肩膀正好扛上前扑的王子轩肚腹。他的反应也很迅捷,身子一个原地急转,借着惯性直接把还叫唤着的王子轩给转了甩出去,横摔在了全是煤渣的跑道上……
这边王豪东手下留情推出陈路的同时,许波的长刀片子已经朝着他的肩上砍来。
“找死!”
王豪东一声低骂中,右手直接挥出一拳向那挥下的刀刃迎去,他手上虽然套着钢指虎,但这般的勇气实在是无人能及。
许波对王豪东了解甚深,风状后赶紧将刀收回,但不等他再有第二下攻击,王豪东跟着快速踢出的左腿已踹中他的小腹……
与此同时,木代挥着长刀,躬着身对着那一排啤酒箱子便奔跑着划出。秦立、方自鹏、陈亿波和宋波也是转身抢上,俯身便朝那些纸箱里抓去……
我并没有慌张,只是盯着冲上前来的那群汉子,大声叫道:“来送死吧!”
在我的喊叫声中,四瓶啤酒已经率先砸出,除了一瓶落空外,其余三瓶都砸向了冲上来的人,惊得他们连忙举起手中盾牌相挡。
“嘭嘭嘭”
啤酒瓶爆开,白色的泡沫夹杂着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虽然啤酒都是砸在盾牌上,好像并未伤到那些扑上前来的人,但那啤酒炸开的声音却让他们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不明就里中全都本能地滞了一下,好几个人还给吓得后退了一步。
也亏得这样,我们才没有一开局就落于下风。他们扑上来的人多,又是呈半圆形地围冲上前,如果不是这么阻得一下的话,纵然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那贴身肉搏的结局也在所难免,跟这群人数比我们多、装备比我们专业的社会人士对打,鹿死谁手可就真是胜负难测了。
王豪东踹翻许波、小向甩出王子轩后,原来守着啤酒的那些老兄弟已经溃不成军,全部转身向看台上退去了。他俩也不追击,立即回身抓起啤酒,向那些还未回过神来的盾牌军用力投掷过去。
木代执长刀划破了所有啤酒箱后,起身之时也已是一瓶啤酒在手,借着转身之势看都没看便将其向高宗强的人马砸去。
可能是看出刚才那三瓶啤酒的威力有限,秦立他们再俯身抓酒的时候,干脆把手上的棍棒扔在脚下,改成双手各一瓶,站起来就是连环甩出……
当那些扑上前的人反应过来并没多大危险,欲借着人多强行扑上的时候,我们这边投去的啤酒已经像雨点一样砸向他们了。
“嘭嘭嘭嘭……”
一时之间,啤酒炸开的响声与混乱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我们和高宗强的人形成了一种僵持的局面。
但我的心头却不乐观,从场面上前是我们在攻、对方在守,可因为他们的盾牌呈一字排开,所以我们兄弟甩过去的啤酒瓶几乎都只是砸在盾牌上,根本就伤不到盾牌后面的人。虽然田小龙这个土豪给我们准备的啤酒不少,但这样下去,我们的“弹药”迟早得用完,到了那时,只怕就是我们兄弟血溅球场的时候了!
我没有参与“投弹”,而是一直在旁观察。见高宗强和艾成林把盾牌举在身前,一直缩着身子向后慢慢撤退,而他们的同伴那原本围成半圆的圈子,在我们啤酒炸弹的袭击下,已经变成了长长的一排,也在不断地后退着。
见此情况,我向身后同样把户撒刀插在跑道旁草地上的木代叫道:“木代老表,拿刀上前把狼崽子腿给我砍了!”
木代的反应也够快,手里的两瓶啤酒狠狠砸出后,什么也不说,抓起户撒刀便向对方盾牌挡着的人墙冲去,嘴里还大声叫道:“给我继续狠狠地砸,别怕伤到你家老表!”
木代这话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我们的攻势弱了,对方随时有可能凶猛地反扑上来,那样别说我这安排不能成功,他冲上前去行动不成功不说,只怕立时也就会遇到危险!
我自然也知道情况危急,见兄弟们虽然听清楚了木代的话,但却仍旧有所顾忌,赶紧又强调道:“继续砸呀!伤了木代也不怕!”
木代的生猛我怀疑是与生俱来的,对身后连续不断飞过去的啤酒视而不见,只顾低着头冲向人墙。还是刚才那个划纸箱的动作!他接近人墙后一个俯身,明晃晃的长刀已经向着那些对手的双脚挥出。
那些人因为把盾牌举高保护头和身子,加上啤酒和碎玻璃渣四散飞溅,也没注意到木代已经接近,他们露出的双脚遇到那锋利的刀刃,结局可想而知!还好因为对手人数多,木代用的是“划”而不是“斩”,否则这个世界上又得多出十余个残疾人了。
原本安静地进行防御的对手中爆发出一阵呐喊和叫骂,有人发现双脚被偷袭后,也曾试图放下盾牌挥棍还击。
无奈木代不但出手不留情,动作还异常敏捷且不拖泥带水,等那些跛脚狼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长刀早已划向了下面的对手了。反倒是这边兄弟们看准机会,掷出的啤酒瓶正中两个露出头来的对手额头和脸上,让他们的伤上加伤的同时叫得更响了!
分分钟的事情,近二十名对手中有一半多的人双脚全部被木代的长刀给划伤,剩下的人听到同伴那哀惨的叫声后,也不管是什么情况,当即转身就逃,有三四个人还将那明显使不太习惯的盾牌给扔在了地上。
不过木代也付出了代价,不但背上挨了自己兄弟掷出的一啤酒瓶,连左边肩膀上也着了一瓶。见到对手被其击伤和撤退后,他倒也不恋战,当即转身便奔了回来。
兄弟们见状赶紧停止了“投弹”。在木代转身的时候,王豪东已经闷声向前冲出,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还没搞懂自己同伴为何惨叫和溃散原因的高宗强。
小向愣了一下,口里大叫一声“中搞哩”,跟在王豪东的身后也向前冲了过去,但他是看准了另一个人冲过去的,就是那高个子艾成林。
秦立他们剩余四人则赶忙抓起几瓶啤酒在手,转身盯着散去看台上的陈路他们,以防我们背后受袭。
我那时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刚才我们算是全力对付高宗强的“正宗湘帮”,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陈路和许波等人,但事实上这些以前的兄弟真没敢有什么动作。虽然动手前王豪东和小向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我觉得这些人也不至于就彻底怂了呀!
有那么瞬间,我都有种以前的兄弟从未离去那种错觉了,所以直接迎向木代,查看为我们能控制局势立下汗马功劳的木代,好在他只向我摇了摇手便跟秦立他们一样,全力戒备着看台上那些人了。
再看球场上的情况时,高宗强已经反应过来情况不妙,吼叫着在逃跑了,王豪东见一时追逐不到,在追击时抓起了一块对手弃下的盾牌横着向其甩了出去。
“妈呀!”
王豪东甩出的盾牌还真砸在了高宗强身上,如果不算啤酒弹的话,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二次用这一招了!可笑高完强刚才还那么硬气的一汉子,扑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却叫得如杀猪似的。
后面才进攻的小向反而已经追上了艾成林,或许是因为艾成林心中有气,根本就没有跑,又或许他就没把那孩童身材一般的小个子矿工放在眼里。见小向奔到身前,盾牌向前一档之后,手里的钢管跟着便对着小向的头砸了下去……
我没继续看下去,因为只看得一眼后,球场入口处终于传来了田小龙的一道响亮的声音:“反了吗?是谁不想活了?”
目光移过去后,我的心去在不断下沉:田小龙是出现了,同时出现的却还有学校的另外几个老大,最关键的是还有久违了的毛朕宇和一大群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社会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