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回到靳斩云处,唐无天这才知道,靳斩云将近日种种所得融会贯通了一天,今晚,就要破阶了。
召唤他回来,便是需要他来护法。
靳斩云房中,他已经安插了法阵,阻隔外界探听,也防止房中气息流露出去。但唐无天却发现,虽然靳斩云极力隐藏,但因为快要破阶,还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看着唐无天眼神闪烁,靳斩云却是阴恻恻的说道:“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早在两年前,就悄悄拜了灵魔门的枯骨道人为师,早就将自己体内的靳家功法废了,不然我早已破阶,还要等到现在?”
闻言唐无天微怔:“......灵魔门?”
靳斩云却是哈哈笑了两声,道:“不错,灵魔门就是世人口中的邪派。但是,多数人都自诩名门,或是唯圣殿为信仰,又哪里知道,对我来说,灵魔门这般不择手段只求强大的信条,才是正道啊。”
唐无天微微翻了个白眼,心说到:我根本没听说过,什么邪派正道什么圣殿都与我无关。我才不管你的屁事呢。
靳斩云似是将近破阶,心情很好,很想炫耀一下自己的秘密。但唐无天才懒得听,道:“我出门看着。你自己慢慢破阶吧。”
靳斩云眼睛微眯,快要破阶的气息让他看起来阴气沉沉,他竟是拿出了那张契约,挤出一滴心头血滴了上去,道:“虽然我信不过别人,但我也信不过你。唯有定死的契约还有几分可信。我体内精气膨胀,用上一滴也无大碍。晚一些也就补益回来了。”
唐无天心中咯噔一下,道:“心血令!”
如靳斩云手中所持御兽契约,可以用心血下三道不能有一丝违抗的心血令,且时效也并不久,一般修士都会用在危急关头。毕竟修士心头血,滴滴皆修为,这一滴相当于靳斩云用掉了半年的修为,唐无天没想到他竟是用在了这里。
“我以契约为凭,心血为证,命令你,今晚必须用生命来守护我破阶的安全。不可以让任何事情打扰到我,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来。若违此令,立时肉身消灭,你的灵魂,将出卖给我永世为奴!”
契约闪过血色,刻入了命令。唐无天感到浑身一颤,心头的尖刺立刻变得危险了许多,生生抵在自己妖心处,随时监控自己的举动。
心中有怒,但却发作不了,唐无天对靳斩云一忍再忍,暂时却也只得心中恨恨,闷不啃声的出了门外,坐在石阶上。
“哼!”靳斩云在屋内得意的一哼,感受到了因心血令与唐无天加强了沟通的联系,下令道:“一会有人送一个人进来,你放行就是。”然后便盘膝闭眼,等待着破阶时刻的到来。
唐无天坐在石阶上,忽感传音玉简震动,偷偷掏了出来,读取信息。竟是唐初见传来的,意为到达家中报平安,也问候了一下唐无天。看后他便将玉简收起,此时不方便回信。
不多时,一个长相猥琐的矮瘦中年男子,拉扯着一个小姑娘,便来到了唐无天前,道:“大人,这是靳公子买下的丫鬟,我给送来了!”
唐无天一愣,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娘,她与自己年纪相仿,面容羞涩,一直低着头,惴惴不安的将两只手绞在一起,并没有说话。
没想到靳斩云这时候了还买丫鬟,唐无天只得点头道:“人留下,你回吧。”
说罢,那矮瘦中年男便点头哈腰的退下了,临去还对小姑娘小声威胁道:“以后你就是靳公子的人了,老实点!若是你被退货,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说完,他这才离开。
姑娘似乎有些害怕,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一时间唐无天与她二人便沉默了。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姑娘这颤抖害怕的模样是不是触动了唐无天,他竟是主动开口搭话。
“我......哦不,奴婢叫小怜。”姑娘语气都有些发颤,但还是完整的答了话。
“嗯,”唐无天点了点头,道:“你直接进去面见你主子吧。”
小怜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唐无天道:“是。”然后便从石阶上往里走去。
走至一半,小怜忽然小小声的道:“大......大人,石阶上凉,请勿久坐。”说罢,这才匆匆的推门进去。
唐无天歪着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忽然想起了收拾房间都不会的月奴,微微有些感叹,没想到靳斩云还有这种运气,买到了个这么贴心的小丫鬟。
想到此处,唐无天却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于是他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思索了一番,也想不出来什么,便暂时不管了。
小怜刚进入没多久,唐无天忽然感觉到心神一震,他心生感应,知道是自己契约那一头引发了剧烈的灵气波动所致,看来,是靳斩云就要破阶了。
这时,唐无天突然听到一些异样的动静,竟是就从房内传来,他受心血令所逼,此时察觉到不对必须应对,只得起身检查防护法阵是否失效了。但检查之下,防护法阵竟是好好的,没有半点失效的痕迹。
“这就怪了,我怎么能听到房里的声音呢?”
唐无天在门外觉得奇怪,但实际上,是因为房里靳斩云,此时正处在一个奇妙的状态,仿佛勾动了什么奇异之法,全身五感六识被全部打开,再放大了近十倍,于是,就有一些动静不自主的通过靳斩云与唐无天之见的联系,传递到了唐无天处。
“靳斩云这是在干嘛?这是什么鬼声音?”
唐无天却觉得这些声音很是奇怪,静下心听,却听不出来到底里面在干嘛。于是他心说到:如果能看到就好了。
一个灵光闪过,唐无天想起了之前悟到的循环之理,将妖气化作灵力。又想起阴阳夜幽功那几个字符悟出的几段功法。
关于功法第一个难关是要让自己能够运转灵力,唐无天已然攻破了。而且第一时间就按照功法第一句,在体内引动功法运转了。
但功法中有一句:以身融化万物,以灵融可传神。对这一句,他本来悟了,讲的是以己身的阴阳与万物阴阳的调和。但此时,这句话在唐无天看来,又萌生了新的想法。
“若是我以灵力模仿靳斩云的灵力波动,或许可以假装成他,然后融进这处阵法......”
想到便做,唐无天此时,心中并非是想偷窥,而是趁着此处有这种机会,想对阴阳夜幽功进一步掌握,也尝试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多时,唐无天模拟的靳斩云灵力波动,真的入侵了房中阵法一丝,传入神识,便可看见房内景象。
唐无天心中一喜,若是以后能随意模仿他人灵力波动,那别说破阵窥秘了,就是专破别人储物戒,都能做个好营生。
但他也知晓,此番轻易成功,一方面是因为靳斩云还在聚灵境,唐无天比他高上一阶。一方面是唐无天已经习惯模仿人修灵力,且阴阳夜幽功与自己的感悟相结合,想到这种办法也是机缘巧合。
更重要的是,靳斩云才给他下了心血令,此时彼此联系异常紧密,且自己身上还有靳斩云下的契约。几种因素交杂,故而唐无天去模仿靳斩云灵力侵入了一丝那隔绝法阵,倒是一试就成。
怀着得意,唐无天朝房内看了一眼。靳斩云并没有发现他用神识入侵,毕竟心血令中也没规定唐无天不能看不能听呀。
可这一眼,看到了房中情形,唐无天却觉心头大震!
就在靳斩云的那张大床上,小怜浑身赤/裸如白羊,身上还沾了许多血迹。她面色涨红,泪眼婆娑,正在瑟瑟发抖哭泣求饶。而靳斩云衣衫半解,下半身裤子早已不见,他两手死死的抓着小怜的身体,指甲都掐进了她的肉里,正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的向前冲撞。
没想到竟是看到这样一幕......唐无天先是惊讶,但他虽无经验却也猜到了这是在干什么,不禁心头鄙夷。
唐无天自诩妖修一枚,自然人性不多。但看到眼前这般景象,还是觉得有些愤怒,很是不爽。靳斩云这分明是勉强一个刚刚买来的小姑娘!
与小怜仅一面之缘,但见靳斩云这般放纵暴戾,以修士之身对一个凡人姑娘,弄得浑身是血,真真是难看不已!心中替她愤怒。
连忙退出窥探,唐无天直道晦气!但他并没有做什么,他知道,毕竟是靳斩云买来的丫鬟,便是主人的了,自己无法干涉。况且既然是自家丫鬟,此夜以后跟了靳斩云也就算了。
可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有些地方自己想错了。唐无天皱眉思索了一番。
忽然,他睁大了双眼,连忙再次探入法阵,这一次,更加不是为了偷窥而去,而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
唐无天所见,小怜此时印堂发黑,身躯已是皮包骨头,且四肢正在抽搐,脸上泪痕未干,却是再没有力气出声了。她双眼发直,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之意,眼看小怜这条薄命就要魂断天外了。
果然如此!唐无天心中大惊,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曾经在唐初见处陪她学习时,听到了关于邪派的一些话语,那便是:喝血吃人,吸取他人精气化为己用,犹如地狱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