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公布完名单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笑靥如花,道:“现在到了本次花魁大赛最后一轮比赛,我后面这十位姑娘便是我们江南各府最漂亮的,最有才情的十位姑娘。下面请各位大爷出价,价高者今夜便能与我们姑娘共游南湖。而十位姑娘中身价最高的就是今年的花魁。”
宋垚垚感慨,她还猜测样貌诗情才艺都比完了,最后会比什么,感情是直接比身价了。
主办方果然会玩。
妈妈走到最左边的姑娘旁道:“这位是华南府玉琼阁玉飞燕姑娘,各位大爷若是喜欢我们飞燕姑娘就出价吧。”
下面立刻有人道:“五百两!”
宋垚垚吓得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一个晚上起价便是五百两,这身价也太高了!
朱景行给她递了帕子,道:“这是规矩,但凡入了前十的,身价起价便是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七百两!”
七百两仁兄一出,再无人加价了,妈妈一拍手,笑着对那人道:“恭喜这位大爷,今晚便由飞燕姑娘陪您游湖。”
那妈妈一连又问了几人,其中身价最高的便是红玉娘子,竟高达一千两。
下面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次花魁莫不是要被红玉娘子收入囊中?”
“我看有谱,上一次秋水仙子便是以一千两的身价赢得花魁的。”
“你们俩懂什么,没看见还没轮到秋水仙子吗,秋水仙子身价只会更高,依我看这一届花魁八成还是她。”
旁边又有人插嘴道:“我倒是觉得那个洛青衣不错,容貌不比秋水仙子差,没准是匹黑马呢。”
又有人道:“那照你这么说,我觉得谭意歌谭姑娘更胜一筹,此次花魁非她莫属。”
宋垚垚也紧张起来,只剩下秋水仙子,洛青衣和谭意歌没有竞价了,能不能进三甲就看谭意歌的身价能不能超过一千两了。
妈妈已经走到了秋水仙子身旁:“下面是上一届的花魁秋水姑娘,各位开始竞价。”
起先前几位名妓竞价时,大堂内的人还会参与一下,越到后面几位价钱越高,便只剩二楼那些豪客们相互角逐了。
妈妈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一个声音:“一千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起价便这么高了。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经过一番角逐,秋水仙子的竟身价高达一千五百两。
而洛青衣出人意料的连一千两都没到,只有九百两。
宋垚垚一下子眉头紧皱,看来名气对于名妓的影响甚至比容貌还要大,洛青衣容貌在红玉娘子之上,可是名气远不如对方,身价也不如对方。
这样的话,谭意歌身价能不能超过一千两还真说不准。
妈妈已经走到谭意歌身边,道:“最后一位丹阳府丽春院谭意歌姑娘,诸位开始竞价。”
宋垚垚屏息,认真听人报价。
“八百两!”
宋垚垚松了一口气,三甲没跑了。
“八百五十两!”
“九百两!”
“九百五十两!”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一千一百两后便没有人加价了,宋垚垚看着台上的谭意歌,虽然极力维持冷静,可是身体还是微微发抖。
谭意歌今年才十八岁,出道两年便成了丽春院的头牌,这是第一次参加花魁竞选,本来能进前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自己一路杀进前三,拿到了第二名的成绩,她已经可以想象的到自己未来的前途是何等广阔了。
妈妈也有些意外,看了谭意歌一眼,道:“无人加价,那么今晚便是……”
“一千五百两!”
二楼一道声音破空响起。
楼下的人都震惊不已,就连妈妈也吃了一惊,抬头望去,看是哪位豪客如此大手笔。
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道:“花魁大赛举办这么多年,历届花魁都是从上一届的前十里面选出来的,这谭姑娘名不见经传,竟然能与秋水仙子并列第一,罕见,罕见!”
周围人都点头称是,更有人道:“虽是并列第一,但我看日后谭姑娘的名头恐怕还要压秋水仙子一头了。”
毕竟秋水仙子本就是这届花魁的热门人选,而谭意歌只是个刚出道两年的新人,又是第一次参加花魁大赛,这样的成绩不可谓不传奇。
就连台上的谭意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傻了。
只有宋垚垚心凉了半截,因为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许濂骅的。
宋垚垚暗恨,怎么偏偏是他!这下自己的计划全部泡汤了,是谁都可以,怎么就偏偏是许濂骅。
朱景行看她脸色不好,关心道:“掌柜的,怎么了。”
宋垚垚艰难的开口,气若游丝道:“竞价的人是许家的少爷。”
朱景行和冯亮也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都不好看了。
人算不如天算,宋垚垚没想到许濂骅会来观看花魁大赛,更没想到他会开口竟价,还是为谭意歌竞价。
这下子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了,再找下家难如登天,难不成自己跟许濂骅的赌约真的要输了吗?
不管宋垚垚如何想,事实已成定局。
浑浑噩噩的回了客栈,朱景行问道:“掌柜的,以后怎么办?”
宋垚垚一脸疲惫,道:“让我想想,先让我想想。”
朱景行看她备受打击的模样,也不忍心,道:“掌柜的,你先上去休息一会,晚上我再叫你下来吃饭。”
宋垚垚“嗯”了一声,回房了。
躺在床上,宋垚垚脑子里一团乱麻。
一想到完不成赌约自己只能任许濂骅宰割,便觉得难以忍受。
可是不靠许家,自己开店,要多久才能打开外地市场,许濂骅说的没错,生意场上的事不是凭借着东西好就可以的。
难道要放弃许家另找门路?
这样一来不仅对不起秀文姐,况且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的人也不见得会开出比许家更好的条件。
宋垚垚胡思乱想一会,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宋垚垚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做得脂粉被冠上许家的名号销往各地,自己跟人说这些脂粉是自己做的,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正无助时,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是朱景行来叫她吃饭。
宋垚垚洗了把脸,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