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望乡城是边关城市,所以望乡城的军营,就设在城市正中的位置。沐云没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了军营的边儿上。
军营四周,都是宽阔的大街,沐云想要继续翻房越脊的潜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沐云躲在离军营最近一间民房上,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大街上没有巡逻队之类后,便从房上跃下地面,躲进了军营墙下的阴影里。
虽然是战时,但夜晚的军营还是静悄悄的,丝毫没有皇城里那种戒备森严的感觉。沐云在军营墙外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便顺着军营的围墙,朝着最北侧的炮灰营走去。
炮灰营的门口处,两个守门的士兵已经睡熟了,挡着沐云的,就只有一道不高的院墙而已。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沐云还是来到两个守卫的身边,在他们的后脑勺上各自敲了一下。
可沐云平日里都是和沐天过招,从未对普通人动过手,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他是觉得自己没用力,可两个士兵却给他敲得鼻口窜血,死多活少。沐云看到这些,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就在守卫身上找到钥匙,打开大门上的锁头,推门进入了炮灰营的大院。
炮灰营的大门,设在院子正中位置,门口处和的火把只能照射到院子里,稍远一点的牢房区就漆黑一片了。所以沐云进入院子以后,就藏进火把下的黑影里,再次观察周围的动静。
炮灰营里很整洁,但空气却臭的要命,这让他很难忍受。所以在确定没有守卫执勤后,沐云立刻朝着牢房跑去。
来到了牢房近前,一起都顺利的要命,不过在动手救人之前,沐云发现眼前的这些建筑物,和他印象中的监狱,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用沐云的话形容一下,这就不是一个监狱,而是一个巨大的木头笼子,一个装着上千囚犯的大笼子。
沐云此行的目的是救人,但他只想找出狂战,救他一个人出去而已。可是在眼前这个大笼子里,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别说是救走其中的一个人,就算想找到狂战,都肯定会惊动其他人。
该怎么办?找个人问问狂战在哪?可一旦弄出什么动静,惊动了守卫,那自己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要不就这么算了,丢下狂战自生自灭,去闯荡江湖?
想到这,沐云回想起狂战救自己那一幕。试想一个混江湖的都能出手解救同伴,自己如果丢下他不管,岂不是连个混混都不如,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头。想到这些,沐云把心一横,运足了混元力,挥拳砸向炮灰营的木头门,准备把所有人都放出来。
可是沐云这拳头刚刚抡出去,就觉得脖子一阵刺疼。沐云只当是被虫子咬了,并没有去理会,照样一拳砸到了木门上。
腐朽的牢门在沐云的巨力之下,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就变成了纷飞的木屑。但做完这一切的沐云,却忽然觉得脑袋一重,失去了知觉。
现在是深夜时分,砸碎大门这么大的动静,笼子里的炮灰们当然是听到了。而他们反映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跑。结果沐云就昏倒在大门口,囚犯们几乎都是从他身上踩着出来的。有几个瞎眼的囚犯由于没看到沐云,还被他绊倒在地。被其他囚犯踩得鬼哭狼嚎。
望乡城的宁静,就这样被打破了,而且上千人的喧嚣声,很快惊醒就在隔壁的士兵们。他们在指挥官的带领下,拎着刀剑翻过院墙,立刻封锁了炮灰营,那些逃出牢房的炮灰们,不但没能得到自由,反而是多挨了一顿毒打。
炮灰营遭劫的事情,很快报告给了监狱主管。这货立刻丢下了小老婆,跑回了炮灰营。看着士兵们都忙着抓人,他便悄悄的来到带队军官身边,塞给人家一万两银票。
“这次多亏兄弟,不然哥哥的脑袋怕是要搬家了。这点小意思,兄弟替我请大家喝一杯。这个,是哥哥请兄弟喝茶的。”
原本以为一万两搞定的主管大人,看着带队军官不善的表情,只好又掏出一张银票,连着好话一起塞进了军官的手里。这次人家开心了,嘴上也放出了软话。
“哥哥多虑了,我就当是演练一下夜间集合。不过哥哥非要这样的话,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军官和监狱主管扯皮的功夫,沐云给抬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主管对着手下授意几句之后,沐云就从劫牢的犯人,变成了病死的囚犯。
“丢到城外喂狗去,这幅死相看着都恶心人。”主管大人一想到自己的银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安排了沐云的‘葬礼’后,就先一步离开了。
经过上百人踩踏之后,沐云的四肢早都给踩断了,整个人都是烂泥一样,两个看守撇着嘴,把沐云抬上垃圾车,抱怨着朝城外拉去。
望乡城外,是福远和炙炎两国历年征战的沙场。所以周围没有什么障碍物,全是平坦的土地。两个看守用车子载着沐云,来到掩埋死尸的乱葬岗,正准备把人丢下去,其中一个家伙却突然停了下来。两人互相看了看后,便阴笑着把手伸进了沐云的衣服里。
不过大家可别误会,这俩看守并不是喜好男风,而是发死人财。他们这种做法,在监狱里是常有的事儿,尤其是沐云这种新来的,最容易搜出好东西来。
很快的,沐云的衣服里鞋子里,就给两人搜了个遍。一块半斤多重的金牌,现就放在沐云的身边,等着和其他赃物一起带走。看无论两人再怎么搜,最后也就只有那一块金牌而已。
“亮哥,这金牌上写的是啥呀?”
被叫做亮哥的看守接过金牌,放在火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认出上面繁写体的沐字。于是他把金牌往怀里一揣,至于牌子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谁会去管它呢。现在还是回去睡觉,明早找个当铺,把牌子换成银子最重要。
发财结束,两个看管推着车往回走,才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大群野狗的叫声,把两人吓得一缩脖,车子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城里跑。
“******,这些日子不打仗,野狗都饿坏了。”
“是啊,可吓死我了,你瞅给我这心跳的,都要蹦出来了。”
两个看守在城里抱怨的时候,几条黑影从夜色中窜出来,直奔沐云的尸体扑去..
第二天一大早,俩看守找人换了班,一起来到了城中唯一的当铺。账房先生一看是军爷,连忙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招呼。不过这两人为了抬高物价,根本就没搭理这个小小的账房先生。
他们装腔作势的叫唤了几声,就被闻讯赶来的掌柜拉进了后堂。到这时,那个亮哥才把金牌掏出来,递给了掌柜的。
“这可是从大官身上弄来的,你得给我看仔细喽。”亮哥嚣张的喊道。
掌柜的一看亮哥这架势,再一听是好东西,也不敢怠慢。连忙从怀里取出一根水晶棒,放在金牌上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可是他这不仔细看还好,看了一遍下来,掌柜的汗也下来了,手也哆嗦了。再看了一遍之后,这货干脆一屁股坐地上。
俩看守不知道这是咋了,但看着掌柜的吓成这样,心里也跟着起毛。亮哥心急之下,拔刀架住了掌柜的脖子,这才让他吐露了真相。
“这这这,这是沐,沐家的长孙令牌!”
掌柜的说的哆哆嗦嗦,亮哥没听太清楚,正打算再问一次,掌柜的已经昏过去了。旁边的看守听清了,就给亮哥复述了一遍,当时把亮哥也吓得,也一屁股坐地上。
“我的姥姥哦,沐家!沐家谁不知道啊!还他妈沐家的长孙令牌,沐家就随便来个人,把城守大人给宰了,估计都不会有人过问。咱俩把沐家的长孙抬去喂了狗,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
听了亮哥说完,另一个看守撒腿就跑,亮哥以为他是要逃命,就叫住了他。但那看守说是看看尸首还在不在了。如果能找回尸体来,不但没有过错,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
“看尼玛蛋呀看,你忘了咱俩咋回来的?咱是被野狗撵回来的呀!还特么找人?怕是连骨头都没啦。我看咱们还是找根绳子吊死算了,也省的牵连家人.”
人还没走呢,野狗就来了。这一晚上过去了,就一头大象,也早就变成骨头棒子了。想到了这些,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求见镇边将军胡浩了。希望他能明辨是非,不要抓自己做替罪羊就好。
镇边将军胡浩,是当今皇帝郑卓的小舅子。否则这镇边的肥缺儿,也轮不到他头上。要知道这边关重镇,每年光是贪墨军费,就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谎报军情,虚报军功,克扣军饷,一年下来弄个几百万两银子,是不在话下的。可是就这几天,胡浩却正为一件事儿而闹心。
就在几天前,皇帝给胡浩发来了密令。上面说沐家长孙沐云离家出走,要他严加盘查离境人员。但是密令上还说,为了沐云的安全,叫胡浩不得声张,以免给别国的奸细知道此事,对沐云不利。
寻人还不让告诉手下,这事儿难道要胡浩亲自去守城门儿?可就算胡浩去看城门,这东南西北的四个门,你要他看哪个?就在胡浩为此事闹心之际,一个手下来报,说是两名炮灰营的看守,有重要军情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