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时,就像是和你成为一人,快乐着你的快乐。难过着你的难过。
你所有的伤痛,都让我痛百倍千倍,大人呵,你这样为我付出所有,到底值不值?
墨染夏和奴兮帮着去照顾白狐狸,薄少和林潼等人回了府邸,江鱼鱼已经在绝情阁外候着,天快亮了,可青绝府一点都不宁静,绝情阁内更是有许许多多的丫鬟进进出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宫蔷柳侍奉在林潼的身边,她看着那些鲜红的血,眼泪又无声地落下。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报仇,什么时候可以和大人,哪怕就像是平常人一样去生活,这简单的愿望会不会变成是一种奢望?
“大人失血过多!”江鱼鱼面色沉重地看着房内的各人。
宫蔷柳说:“要血么。用我的用我的!”可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的血给大人?
江鱼鱼看着宫蔷柳,她皱眉道:“你的血未必适合给大人用。”
“那要怎么办……”宫蔷柳焦急狂躁起来:“神医你说怎么办,你到是说啊!”
江鱼鱼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脸色发白的人,这才回头看着宫蔷柳:“王妃。大人的血流得太多了,用药物补血来不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薄少听得专注,见江鱼鱼欲言又止,便知道这种办法为难,他勾唇说道:“神医但说无妨。”
“要花姑兽的生血肝。”江鱼鱼蹙眉道:“相传在寒山之巅,有一种叫做花姑兽,它的肝脏造血功能极佳,若是能摘下来给大人服用。大人十二时辰内,血源就能自给自足。”
薄少喃喃道:“花姑兽,传闻此兽凶残,人面马身,豹纹生鸟翼,声音如婴儿啼哭……”
江神医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宫蔷柳只抓住了关键词,寒山之巅。花姑兽,她急忙问道:“寒山之巅是在哪里?”
“此去二十里,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薄少看着宫蔷柳:“寒山之巅,湿冷入骨,一般人都承受不了那种寒气侵蚀。”
她可以承受,她可以啊!宫蔷柳激动地看着江鱼鱼:“江神医,在我回来之前,可否保大人安然?”
江鱼鱼说道:“你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十二个时辰内,我保大人无事!”
“嗯!”宫蔷柳看着薄少:“薄少,就烦请你帮我好好照顾大人,你留在这里,我会比较放心。”
“你真的要去寒山之巅?”薄少面色凝重。
“非去不可,而且我一定要亲自去!”就是死,也要把那花姑兽的肝脏给带回来。事关大人的性命安危,能相信能依赖的人便只有她自己,而且总是有一个人暗中保护着自己,她相信自己不会有事,她也不能有事。
“王妃,阿离随你前去……”听了风声回来的冢离一脸的风尘仆仆,已站在绝情阁门外。
宫蔷柳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阿离走了进来,她嗯了一声:“好。”
“不如百户大人留在这里,我随王妃前去。”让百户大人送王妃去,他还是心有余悸的,等林某人醒来,只怕要撕碎了他,那寒山之巅,能上去的人,几乎都不能活着回来。
冢离执意:“不,薄少,阿离一定要陪王妃前去。”
宫蔷柳见冢离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她看着薄少说道:“薄少,就让阿离陪着我去吧。”
薄少犹豫了一会,他说:“既是这样,那就让百户大人陪着你去,此行凶险,你千万不能让自己有事,否则大人这里,薄少没法交代。”
“蔷柳不会让薄少为难的。”宫蔷柳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强撑的身体,决然不能倒下。
江鱼鱼拿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宫蔷柳:“归元丹,可解百毒,我就一颗。”
“谢谢神医!”宫蔷柳感激涕零地接过归元丹,她走到了林潼的床前,她将归元丹咬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吃下,一半喂给林潼吃下。
唯一一颗归元丹,你一半,我一半,和你一起承担风险,大人,等我回来。宫蔷柳低头,吻了一下他的睫毛:“等我。”
那个昏迷的人,仿似能感觉到她离开,微蹙着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宫蔷柳随意收拾了一番,拿走了大人的狐裘大氅,娇小的身子,裹在那狐裘大氅下,显得过分瘦弱,肉脸苍白,脸色也看起来不是很好。
奴兮跑到了宫蔷柳的面前:“小姐,奴兮一定要和小姐一起去。“
“不!”宫蔷柳看了一眼地上匍匐着受伤的白狐狸:“你还有任务,帮我照顾好白狐狸----”宫蔷柳将奴兮给拉到一旁,并且告诉她三少会给白狐狸找药解毒的事情。
奴兮焦心:“小姐,奴兮不放心你啊----”
“奴兮不放心我吗?”冢离微扯了扯唇。
奴兮看着冢离,虽然曾经觉得百户大人无比英明神武,可是百户大人的武功真的不怎么样啊,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便叮嘱道:“百户大人,麻烦帮奴兮好好照顾小姐。”
冢离点了点头:“会的。”
“嗯!”奴兮迅速地帮宫蔷柳准备了包裹,宫蔷柳将自己的两只兔子都托付给墨染夏,咒儿要跟她一起走,她也同意了。
转瞬功夫,众人已是在青绝府门口。
宫蔷柳不会骑马,只好坐马车去,赶时间,冢离便不敢耽搁,马儿飞驰在亥城的街上,他们和时间争分夺秒着。
宫蔷柳拿着血玉发呆,这血玉到底要怎么用?她想起子自己看过的《花千骨》,也试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落在血玉上,血玉内,血丝流溢,可是却还是没什么反应,看来是她多想了,她的血,根本没啥用。宫蔷柳又将血玉给藏好在袖兜中,半盏茶水的功夫,宫蔷柳和冢离已出城了。
……
……
……
青绝府中,林潼又开始做噩梦,那个血池,又回来了。母后被做成人彘的样子,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还有总是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皇兄被居然被臻元太后剁成了肉酱,手段残忍,无人能及。他曾经是那样无忧无虑,那样快乐,他是尊贵的四皇子,母后皇兄疼爱他,父皇也喜欢他,可是好景不长,微微懂事的时候,宫变,改变了他的一生。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老天有眼让他活了下来,被丢到乱葬岗,他便开始漂泊。阴差阳错进了一处兽林,自此开始和野兽夺食的日子,几次都差点成了野兽的口中食,仇恨支撑着他,小小的人儿,每天只敢在树上睡,入了夜,露水湿重,黑夜将他吞噬,反复地染风寒,却再也不能承欢母后膝下,没有人再来疼爱他,那段过往,已久,存在记忆里越来越渺茫。
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不行了,可是始终有个声音在心底呐喊着:凤孤城,你不能死。……
你死了,谁为你的母后和皇兄报仇?
……
不能死。
林潼醒了过来,他怔忪地看着芙蓉帐顶。
思绪拉拢,林潼想起了自己倒下前,小东西难过的神情,心猛然抽动了一下,他豁然起身。
坐在四方桌前的薄少见状,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你醒了。”
林潼看着薄少:“王……”一说话便牵扯着肚腹的伤口,林潼低头看去,纱布上,红色血迹渗透出来,斑驳妖娆。
“又出血了!”薄少转身赶忙去喊江鱼鱼。
身穿黄色绸衣的林潼猛然地掀开了芙蓉帐,小东西不在,她去了哪里?
薄少带着江鱼鱼回来的时候,林潼已到了珠帘前,薄少箭步冲了过去,不禁怒道:“林潼你找死啊。”
他一直清浅冷淡,不会这样急躁地说话,可是这个林潼也真的是个不要命的人,都半条命了,还到处走动,以为自己是金刚之身么?
林潼目光阴鸷地看着薄少:“本座的王妃呢?”
薄少眨了眨眼睛。贞圣吗扛。
江鱼鱼看他血又渗出来,忙说道:“大人,先回床上罢,你的伤势太重了……”嗜血剑,本来就是上古神剑,他又心狠地捅得那么深。
林潼受了重伤,架不住两个人,只好乖乖地回到了床上,可是他一刻也没放弃追问宫蔷柳的下落。
“去寒山之巅了。”薄少见隐瞒不住,只好和他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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