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这句话后,不仅是青年,所有玩家都呆住了。
主持人……是指那只螳螂吗。
螳螂女十分娇羞:“哎呀,这是节目组给的福利吗,我爱节目组。”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危险,虽然对方是非人类这点十分恶心,但不会死,也不会流血,就当是被狗啃了吧。青年起身,走向主持人。螳螂女倒不好意思的后退,台下观众一齐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哎呀,讨厌啦你们。”螳螂女给了台下一个娇嗔。
声音,动作,神态。无论哪一方面都与人类如出一辙,偏偏顶着一只昆虫的身体。强烈的反差让人感到哪怕去亲吻一只真正的螳螂,都不会这么恶心。
远观还好,越走近,螳螂女翠绿的脑袋,凸出的复眼,黑芝麻似的单眼就愈加清晰。镰刀上的锯齿密密麻麻,一靠近就会被割伤。
看着对方欲迎还拒的羞涩面庞,青年突然觉得,砍手指似乎还要好一点。
两人距离越拉越近,观众尖叫也越来越刺耳。但与起哄的非人类观众相比,玩家们则淡定许多,大都以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注视着旷世绝伦的人虫恋。
螳螂女合上复眼,款款深情,外齿张开,下颚如花瓣一样展开探出。
额、好恶。青年迟迟下不了嘴。
不仅是他,人类玩家都看不下去这样的场面,纷纷选择闭眼或是转头。许文也再次合上眼睛,心里甚至生出还好只是砍掉拇指的庆幸。
隔绝视线后,耳朵更加灵敏。接着,不远处传来口齿交缠的口水声,好像战况激烈,然而很快被观众兴奋的喊叫掩盖过去。
欢呼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不绝于耳。许文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起哄声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接个吻而已……虽然是人虫,要不要这么饥渴。他想瞟一眼,然而刚张开眼睛,却整个人愣在那里,胃里顿时翻山倒海。
他做好了人虫的心理准备,却万万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幅场景。
刚才还活生生的青年四肢无力地垂着,脑袋不见踪影,肉泥带着血丝。螳螂女衣服爆开,镰刀挟住青年脖颈,大快朵颐。它身上已经连一点儿人的特质都看不见,完全只是一只巨型螳螂。
螳螂……在吃人。
“……”
一时间,玩家与观众席完全是两个温度。
播出事故,几个工作人员连忙上来阻止螳螂女,反而被扔了出去。之后又上来好些人,才拉拉拽拽的将两人分开。
然而已经晚了,青年早死了。
螳螂女这才回神过来,惊叫一声,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连连道歉:“不、不好意思。我为了减肥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一群昆虫,以为穿了人类的衣服学习人类说话便能成为人类。但到了关键时刻,果然还是本性战胜了理性。
青年挑战失败,出局。
虽然怎么看都是主持人的错,不过节目组不追究责任,玩家们也无理可讨。这场事故恐怕会永远成为那名青年的噩梦。
游戏继续。肌肉男拍案大笑:“让你们选大冒险,傻逼了吧。还不如直接出局算了,我不跟你们抢。”
其余玩家都瑟瑟缩缩。一个断指,一个被吃。前者是无尽的折磨,后者则是巨大的恐慌。看样子,这场游戏活到最后的唯一办法,只有运气,永远抽不到鬼牌的运气。
这轮抽到鬼牌的是家庭妇女。她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卡牌,还以为自己看错。
“咳咳,刚才失态了。那么这位玩家,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主持人依然是刚才的螳螂女,换了身衣服后又上来了。鉴于节目时长原因,舞台并未打理,依然一片狼藉,方才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
家庭妇女也因为刚才的后遗症,不敢抬眼看主持人。她犹豫再三,也没决定该选择哪个。
螳螂女提醒:“再不做出选择直接出局喔。”
“我、我……”像她这样的普通妇女,绝对会被投出局的。唯一的活路只有大冒险,但是与其经历刚才那种痛苦,倒不如……
她仿佛苍老许多,唇色发白,看样子吓得不轻:“我要出局,我不玩了。”
“你不再尝试一下吗,说不定可以黑马活到最后。”螳螂女劝道。
谁知她一说话反而起了反效果,妇女歇斯底里:“让我出去!你这怪物!”
“嘭”——妇女抓狂的面庞在下一秒炸开。螳螂女可惜地叹了口气,面向观众:“游戏中总是会有这样半途而废的无趣角色,这是个反面例子,大家可千万不要学习。”
下一轮抽到鬼牌的,是那名地中海。他浑浊的眼珠四转,像在寻求帮手。然而玩家当中只剩下弱残,唯一有战斗力的还是个黑社会。
“老头,我看你也直接出局算了。”肌肉男已经胜券在握,“至少死的痛快。”
地中海两边的位子都已经空了,他摇头,顿了下,再飞速摇头,喃喃:“不、不要,我要继续……”
“那你婆婆妈妈个什么劲,赶紧选啊。”
“这位玩家,你的选择是?”
“我、我要大冒险!”地中海豁出一口气般大声道。
不知该说是永不放弃还是匹夫之勇,就男子不安地表情来看,想必没有想出保全之策。也许是想拼一拼运气,看能不能抽到没有危险的挑战。
他如愿了。
【请对场上任意一位异性,做出你曾对孩子犯下的罪行,时限五分钟。】
地中海眼前一亮,面上一扫阴霾,嘴角忍不住就要勾起,但又被强行压下。
太好了,这道题目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危险。幸好没有指定对象,只要不选那个螳螂女,这次的冒险根本不痛不痒。好在,场上还剩下一名女性玩家。
他浑浊的眼珠锁定到小女生身上。女孩打了个寒颤,不敢看他。
“这位玩家,需要我的帮助吗。刚才已经吃饱了,所以这次……”螳螂女主动凑过来。
“滚、滚开啊!”地中海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主持人推开。对方跌倒在地,他一阵心惊,以为自己会被处罚。不过幸好,螳螂女还保持着理性,所以只是叫痛几声,并没有吃掉他。
对孩子犯下的罪行。这么暧昧的说法,究竟会干什么多数人已心中有数。
许文在地中海经过身边的时候,吃力地伸手想要制止:“你……”
“别妨碍我!”地中海甩开他,许文摔到桌子底下。
要是正常状态,这种上了年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以现在的情况,他连站立都十分困难。因为失血过多,眼前景色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脑袋眩晕。
这时,地中海已经走近了小女生。他不知为何出了很多汗,头油冒出,脸上还带着红晕,露出恶心的笑容。俯身,用那双手背生毛的手抚摸小女生的头顶:“别怪叔叔啊,哈,叔叔会很温柔的。”一边说着,一边喘着粗气。
扑面而来的口臭。女孩躲开他,想要逃走,还没来得及钻出椅子,肩膀就被牢牢禁锢。成年男人的力气,她挣脱不开。地中海不住揉捏那娇弱的香肩:“哈,别跑啊,会很舒服的。”
“救救我、救救我!”女孩哭着向肌肉男求救,却见那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哈哈,萝莉控,还是强/奸犯?可以,快干啊!”
女孩绝望了。她怎么会向这种杀人犯求救,这种人怎么可能救他。她一直幸运地没有抽到鬼牌,还以为会幸运到最后。早知如此,还不如尽早出局算了。
地中海的手由双肩往下滑,女孩死命挣扎,头皮传来一阵阵那令人厌恶的热气。
“干了她,干了她!”场下观众还在欢呼。
许文双眼朦胧地看向两人,视线渐渐模糊,甩头,又看清了一些。
快起来,站起来啊!要是让那种家伙得逞,那女孩,还有眼睁睁旁观的自己,肯定会做一辈子噩梦。不管怎样,五分钟,只要拖五分钟……
他摸索着想要起身,却摸到一根熟悉的圆棍。看过去,尖锐的斧尖闪烁着银光,血迹未干。
“……”
是斧头,用完之后直接丢到了地上,节目组虽然把其他道具收下去了,却没注意到它。
许文捡起斧子,攀着桌子起来,一步步挪向地中海。那家伙全身心都放在女孩身上,压根没注意后边。
许文高高抬起斧子——抬手,劈下!
“呀!”地中海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及时躲开。正想发作,但在注意到许文手中的斧头后,顿时没了色胆:“你、你想杀我!?你要杀人!”
“……”可惜眼神不好,动作太慢,劈了个空。
小女生急忙拢好衣服,躲到许文身后。她抽着鼻子,眼睛通红,我见犹怜。地中海砸了下嘴巴,转头问主持人:“他这不算妨碍我吗!”
螳螂女点头:“奖金减半。”倏地,荧屏上的数字又减少了一半,只剩25万。
“你看到没有,还不快让开!”地中海向前走了一步,但许文并不退让,仍然举起斧头。
“你、你!”节目组除了奖金减半外并无作为,地中海毫无办法。眼看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分钟,马上就要挑战失败,他硬着头皮冲上去:“把斧头给我!”但对方又是一挥,根本靠近不了。
肌肉男本来只是在看戏,见奖金竟然又减了,也起来要抓许文。他身手矫健,力气又大,很容易就从体力不支的男人手里抢走了武器。
“多管闲事,害老子积分减少!”男人直接就是一拳,将许文揍倒在地。
地中海红了眼,要去抓女孩:“快、快!”
小女生有了教训,立刻闪得远远的。地中海扑了个空,心急地看了眼屏幕:【00:00:30】
啊啊啊,时间、时间,来不及了!他要死了!
“快给老子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