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效外某宅院
“你说什么?她的那什么阁如今日进千金?”平王爷眼睛瞪得老大,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就喷了出来。当然对他来说,蓝芷墨如今的收入他还没放在眼里,只按这个发展势头,日后那不了得?这小丫头也太、太那什么了吧?
“嗯,芙蓉传过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那焕颜阁如今一月能入一、二万的现银。按现如今的发展势头,再过一段时日,这收入可能还要翻翻。”娴娘喝了口茶,显得气定神闲。当然她现在打死也不会说出她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比王爷还要失态。
“你说,这丫头小小年纪,哪来的如此多的心思?”平王道沉思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
“你忘了,主上当年……!”娴娘说了一半,就住了口,垂下的眼佥掩去了眼里的惋惜。
“慧极必伤啊!”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屋里一时静了下来。
蓝府海棠院
“绿玉,你说芷儿这样下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欧阳紫倩靠着假山石,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旁边的粉色海棠花苞。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引人注目的啊!
绿玉看着她,没有回答。
“我只想芷儿能平安长大,然后再找个好夫婿,像平凡人家的小姐一样,安安生生地过一辈子就好,不要像我……”
“奴知道,小姐都是为了小小姐好!当初小姐任蓝家少爷把小小姐抱走,就是希望小小姐能有个蓝家小姐的名份……可后来,小小姐的遭遇您也看到了,柳氏……那样的事,您难道希望再来一次?”绿玉跪到了地上,“请小姐恕奴逾越了。”
“绿玉,你起来吧。”欧阳紫倩赶紧把地上的绿玉拉了起来,“你我名义上虽是主仆,可我早就拿你当姐姐看了,没有你,我哪能活到如今?”
“小姐!……”绿玉扶道欧阳紫倩的手臂,不由泪如雨下,“您心里的苦,奴何偿不知?只小小姐的事,你就别多操心了,奴看得出来,小小姐年纪虽小,但处理起事来倒是有条有理,不能说滴水不漏,但以她的稚龄,能做到这样,奴敢说这天下已绝无仅有了。”
“唉,本不想她太过引人注目,可如今……”欧阳紫倩顿了顿:“就目前的情况,应该还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只是财帛动人心,难免会有那不开眼的盯上她的焕颜阁,若有来闹事的,只管让下面的人直接处理了。再悄悄放出话去,就说……就说焕颜阁是飞鹰旗下的产业……”
绿玉脸色变了变:“小姐,目前除了您及平王几个、再加上奴及冯仲汉、小悠那丫头外,还没有人知道小小姐是焕颜阁的东家,蓝府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就连蓝然之都还不知道……若这样放出话去,恐怕……。”
欧阳紫倩掐花的手顿了顿,沉思了半晌方道:“你说的是,目前洛阳城中像焕颜阁这样的铺子应该还不在少数,还不至于太过引人注意,若打了飞鹰的名号,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还是你想得周到。”
“小姐是关心则乱,不然哪需要奴在这里多嘴……。”两个谈话的声音渐渐往屋里去了,直至再听不见。
蓝府蓝然之书房
“少爷,你叫查的那家铺子有消息了,只不过……”蓝福低着头,有点迟疑,这铺子根本就查不下去。
“说”,蓝然之头也不抬。
“是,按如今查来的消息,焕颜阁的东家是一名叫李焕颜的男子,年方一十六岁,籍贯邺城,系家中独子,早年家有薄产。十几年前胡人南下时,这李家随当时邺城的士族一起逃到南朝,直至去年,他老子看北方日趋稳定,才又举家秘密从南朝迁回的洛阳。其父自回迁后就开始筹建焕颜阁,现如今交由李焕颜打理。”
“就这些?”蓝然之有些诧异,这焕颜阁作为一种新的商业模式突然出现在帝都,其经营方式与传统的行商完全不同,仅仅半年时间就由原来的名不经传到现在几乎是人尽皆知,就连他的夫人元氏如今一月都要去好几次,花上上百两银钱,这样下去,不出一年,这焕颜阁的吸金能力就会超过帝都一大半的产业,如此赚钱的产业,这东家的背景又如此干净……。
“这是明面上的消息,老奴使人暗地里查了一下,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发现,只是……”蓝福迟疑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照实说,“那焕颜阁的掌柜是一名叫芙蓉的年轻女子,才打南边过来的,打探的人回来说她跟当朝宰辅萧大人的夫人曾是旧识,现如今虽少有联系,但只要去查,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
“宰辅萧书德?”难道焕颜阁跟他有关?“那芙蓉的底细可有打探清楚?”蓝然之问道
“那芙蓉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原是前朝一刘姓官吏之后代,跟萧夫人家原是通家之好,前朝亡国后,她祖父跟着家族南迁,只到南边后家族慢慢就没落了,这芙蓉自小被卖到了教坊,稍大些后教坊见她人灵秀聪慧,加之颜色过人,就着重请名家教习,所以长大后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琴技了得……教坊居为奇货,并没有让其似一般妓子般接客,而是让其一直以清倌人之名份卖艺钓客,等待时机好待价而沽……十多年前,萧夫人一好友去了南边,得遇芙蓉,回来后告诉了萧夫人。萧夫人怜其身世,帮其脱离了教坊,自那后就没有了她的消息。直至去年时,这芙蓉突然出现在了洛阳焕颜阁……。”
“这焕颜阁的事,你亲自着人注意着,查查其幕后的东家,小心别让人抓着什么把柄。”蓝然之吩咐道。
“是,少爷。”蓝福躬身应道。然后见蓝然之不再说话,就退后几步准备退下。
“七小姐那边,可有什么异样?”
蓝福刚退到门边,就又传来蓝然之的声音,他只得回转身,赶紧向前几步:“回少爷,七小姐那里倒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每日上午上学识字,午后则去画室学画,女红那里偶尔也会去下……小的问过夫子们,夫子们都说七小姐天资过人,悟性极强,学什么东西只要是她愿意学的,几乎都是过目不忘……”
“嗯,知道了,下去吧。”蓝然之神色不变,手里的笔也没有停。
可等书房的门被关上后,蓝然之手中的笔却停了下来,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蓝芷墨的麽麽死去的那晚,蓝芷墨惊惧的眼神,脸色不由变了变:过了这么久,他几乎都忘了这一茬了。
他起身,绕过后背的书架,手在书架背后的某一个地方按了按。
刚过了会,书架就被移开,一个全身黑的人从内一闪而入,单膝跪在了蓝然之身前:“主公!”
“你找个人,给我去盯着芷园,特别是七小姐,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报与我。”
“是,属下这就去办。”来人一闪,又进入了书架后,书架也随之关了,屋子里又恢复成原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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