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她要从商?"欧阳紫倩------也就是蓝芷墨的美人娘------一屁股跌坐在地,哪里还有一丁点的仙子范儿,愣怔了半天没缓过来。
绿玉赶紧站起来扶住她:"小姐,千真万确,小小姐人都找好了,就是小悠她老子冯仲汉。这冯仲汉娴娘之前查过他的底细,人倒是不错……只小小姐她才几岁,怎么就有这奇怪的想法?这……这……请小姐责罚,奴没看好小小姐?"
"绿玉,你起来,这不怪你。"良久,慕容紫倩扶着绿玉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边,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了,才使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平复下来。
过了会,复又抓了绿玉的手,"绿玉,你回去,好好看着她,她的事,我再想想,再想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个女儿,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呀!
绿玉等了半天,没等到小姐的答复,只好先回到蓝芷墨住的小院。回来后却又坐立不安,不由就在房里转来转去。
蓝芷墨却坐在闺房里,气定神闲的练大字。前世时,她练的是颜体,老师说她的字看是好看,但筋骨尚有欠缺,所以在没人地时候,她继续她的颜体。有人时,她练簪花小楷,并发誓要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只现在她还小,手没劲,就是练字,绿玉也时常看着她,不让她写得太久的!
今天小悠老子来的事,她并没把绿玉支走,当着绿玉的面,与小悠老子说了她一部份的计划,她就是想试试绿玉、不,确切的说是她娘的反应。
早在她能听懂这里的语言时,她就知道,那教她武功的几人,是她娘的人。那四人以为她还小,有时几人谈话并不避着她。
可偷听来的只有只言片语,还推断不出她娘的来历,不过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她娘既然有势力在外面,且能在蓝府来去自如,说明她娘并不是真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是被囚在蓝府的,那她娘为什么还留在蓝府呢?蓝芷墨认为这其中一定有缘故。
老妇人去逝后,蓝芷墨面临生死之际,她才算是明白了,那美男并没真把她当女儿看,他之所以养着她,原因很可能还是在她娘身上。
可关于美妇的事,绿玉不肯告诉她。
而蓝芷墨不想日后受制于人,她要摆脱这种寄人蓠下、受人钳制的境遇,而且是越早越好,
所以她必得有所动作,才能早日看清她娘的底细,想出办法,从而能离开蓝府。老天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她必不辜负,自己的一切一定要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然她寝食难安。
承认她是蓝家七小姐又如何?她不想哪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前世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哪怕眼前繁花似锦,可若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到最后说不定都只是一场空,自己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可要离开蓝府,就得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不是?她现在不明一文,所以目前最要紧的是要弄到银子,有了银子才能开始她的计划。
而要弄到银子,她目前能指望的似乎只有那美人娘了。这是她不能瞒着绿玉的原因之一。
她笃定绿玉不会把她的事告诉那蓝府的当家少爷,但却会告诉她那美人娘。
绿玉果然很快出去了,可过不了多久,就又回来了,回来后就在屋里转圈圈锻练身体。
蓝芷墨笑了下:这,只是一个开始啊!手下不停,一个大大的"谋"字在纸上跃然呈现。
"还是不足啊,尚欠火候,若手力再大些就好了。"看着那个字,蓝芷墨自言自语。
之后的几天,绿玉看蓝芷墨的眼神中,探究之意越来越重。蓝芷墨装着不知,该上学就上学,该看书就看书,完全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恨得绿玉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满海棠的院中,一连几天却都气氛凝重
"……主母,主公虽说只余这一滴血脉在世,安危最重要,可如若只把她关在这蓝宅后院,她长大后,跟一般深闺小姐有何区别?如何能担起复兴……的重任?"
"六叔,如若她是一男儿,我必不拦着,可她……她只是一女子,且才……才三岁不到。"美妇人泫然欲泣:妾身不管什么大业,只要我儿平安。"
"真是妇人之见",那六叔就是教蓝芷墨习武的师傅,此时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哪里还有教蓝芷墨武功时的气定神闲。
"平王爷,请注意你的措词。"美妇脸都气绿了,刚刚泫然欲泣、弱不禁风的样儿仿佛别人的错觉。
"属下只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请主母责罚。"那平王爷见美妇竟然翻脸,赶紧收起脸上的不屑,缓和了语气对美妇长揖不起。唉,怪自己,老是被这妇人一副柔弱的样儿给骗了,忘了主公刚逝去那阵子这妇人的杀伐决断了。
"算了,知道你也是为芷儿好,起来吧。"美妇见平王示弱,见好就收。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起来。平王爷微抬起头,斜了一直坐着不语的娴娘一眼。
"主母,妾身觉得王爷说得有理。"见美妇看过来,脸色不郁,娴娘忙上前给美妇续了一杯茶,才接着道:"小主子虽然年岁尚幼,且是一小女儿家,可她身份特殊,目前在蓝府看似没有什么危险,可难保有一天消息被泄露了出去,,常言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主母想过没有,若那一天真的来了,仅凭你我可能保得了小主子平安".?
"平王妃什么意思?有话尽可直说"美妇气极,威胁她么?
"主母,您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娴娘弹了弹衣神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平静地接着道:"妾身与王爷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有二心,也不会等到今日……。"
"王爷与王妃的忠心,本宫自然看在眼里。"美妇缓和了语气,可眼里的凛然之色不减:嗯!你们的心思,真以为可以逃得过本宫的眼去?
娴娘苦笑了声,看来再不明说,这个误会真会越来越大了:"主母,妾身的意思是得让小主子有自保之力。"
"怎么说?"美妇缓和了口气,喝了口茶。
"现如今,蓝然之虽说已经松口,对外称小主子是蓝府七小姐,可有心人只要认真去查一查,就一定能查得出破绽……
如若真有那一天,虽说我等就算是死也要护住您与小主子,可难保会有所疏忽……
"这么说六叔不顾妾身反对,执意要教芷儿武功也是这个意思?"美妇听了上面的一席话,眼里凛然之色已慢慢退去,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还望主母体谅属下们的用心。"平王站起身,对着美妇又是一揖。
"罢了,是我考虑不周了,妾身在这里谢过王叔王嫂。"美妇也起身,还了半礼:"只眼下这事……"
"主母,小主子她聪慧不下主子当年,我等教她武功,她一般只看一遍就会,就是再难的,属下只需稍加讲解演示,她马上就能明白。而且教她的心法招式,她从不需要属下等的叮嘱,就能自行苦练,比我家那丫头小子不知强多少倍……"
提到那主子,美妇眼中一丝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掩饰的低头喝了口茶,却不接话。
平王夫妇对视了一眼,双双咳嗽了一声,心道该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主母,属下的意思是得让小主子自己历练历练,日后就算真的遇事,处置起来,也会比那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姐强上百倍的,这,才是确保她安全的根本之道啊……。
聪明如她,当然明白平王夫妇话外的意思,所以沉默良久后,终于松口:"罢了,芷儿既然自己个儿提了出来,我也不拦着了,就让她自己去折腾去吧。就如六嫂所说,真有那么一天,希望她能有能力自保……只盼六叔在旁帮忙看着点,不要让她折腾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主母放心,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保小主子万无一失。"
隔天,绿玉出去了半天方回,回来后脸上的焦虑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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