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王宫,凌倪云就一阵窒息,这里弥漫着他的气息,他的绝情和冷酷,这里还飘荡着三宫六院的脂粉香气。
“大王,来吃颗荔枝。”一声娇柔的声音至御花园响起,远远的,她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躺在一个她熟悉到陌生的男人怀中,那男人眼中,带着无限温柔。
“子雅,你身体虚弱,不易吃这上火的东西。”他轻柔的拉紧她身上的紫色披风,凌倪云呆呆的站在那,忽然莞尔一笑,绕过他,匆匆赶向属于她的冷宫。
“大王,昨夜我没睡好,这天气,寒的厉害。”插身而过的瞬间,她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对着另一个女人。
“那本王今天差人给你房内多放些火炉。”他连语气都是温和的。
“那些炉子,起不了作用。”紫色身影上前,红润的嘴唇覆上他的耳,他略略倾身体,让她能够上他的高度,细微的动作尽显体贴。
“好吧!那本王今夜就陪你。”他无限宠爱的搂她入怀。
凌倪云前行的脚步忽然停住,雪花打在脸上,好冷啊!
好吧!那本王今夜就陪你!好吧!那本王今夜就陪你!
“大王,这荔枝?”纤纤玉手捻起一颗荔枝,送入男人口中。
“本王不爱吃,你身体不好,也不许吃,来人,倒了吧!”这荔枝,凌倪云是知道的,是南方近几年培育出来的耐寒荔枝,当天气转寒,荔枝就可是开花结果,口味还很独特甜美,一颗就值上千金。
这一盘,也能值上一个城池,看来他真是宠她宠的紧,凌倪云站在雪中,看着亭子里的他和她,眉目间都染了笑意,这笑染的她绝美的容颜更加的美艳,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仿佛一位绝世而独立的仙子。
凌倪云转过身,敛起笑意,不让一丝情绪透露出来。
可惜,她的脚步出卖了她的情绪,为了不在雪地上流下脚印,她一直提着真气,以轻功前行,而眼前的亲密男女,扰乱了她的气息,咔嚓,布鞋踩入雪中轻微的响声在这御花园内荡漾开了。
他好看的眉瞬间变为利剑,看向她的方向,眼中射出道道摄人的精光。
不好,凌倪云心中暗叹,提起真气,急急赶往冷宫,千万别被他发现了才好。
虽然脚印消失了,但是凝在空气中女性特有的香气让他浓眉锁起,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味道,又好陌生,似乎很久都没有再钻入呼吸间。
眼中精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笑意。
“姐姐。”看见凌倪云回来,戚小妹的表情里有说不出的失望。
“小妹。”凌倪云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她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哎!小妹过几日再来看姐姐。”戚小妹接过隐形衣,披上身,叹息着离去了。
冷宫又陷入一片清冷,月儿被小妹点了睡穴,想必现在还在昏睡,大喇叭和姣姣因为太冷了,都进入了半休眠状态,每天蜷缩在一起,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很少清醒着出现。
响起御花园中看到的一幕,她只觉得心头一窒,一股热流喷涌而出,鲜红的血点缀在洁白的雪地上,画出一副格外妖娆诡异的景象。
凌倪云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捧雪花,洒落在鲜红的血液上,血被覆盖住了,她心里纠结的痛反而更加来得激烈。
凌倪云蹙起秀美,抵抗着从心理散播开了的疼痛,为什么,为什么?本来不已经对他死心,为什么还会心痛,更加残破的木门在此时缓缓打开,却完全没有惊扰到蹙眉深思的雪中美人。
单薄的破棉衣,单薄的布鞋,还有那单薄的立于雪中的身影,她瘦了。
这三个月,耶律风克制着自己不来找她,而且这之间发生了好多让他猝不及防的事情,这些事情更是阻止着他见她,要她的欲望。
只是,她居然也没有要见他,博取他欢心的欲望,送食物的宫女回禀,她每天只是呆呆的立在院子中,呆呆的看着天空,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这就是她们口中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的样子?
“想不到你挺有耐心。”他讽刺的声音打断了这片雪的宁静。
但是,她听不到,意识正在慢慢涣散,背对着他,大量鲜血涌出喉头,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怒火闪现眼底,他懊恼她的不理不睬。
“刚刚你去哪里了?”及至靠近她,那股她特有的馨香便来的更为浓烈,他确定,刚才那小小闪现的脚印就是她。
还是没有回应。
“凌倪云。”他的语气已经微怒,不知为何,明明对她敛起了所有感情,但她还是能轻易影响自己的感情。
“凌倪云。”他加重语气。
没有回应,她就像一座雕塑,一动也不动的立在雪地里。
大手一扯,凌倪云踉跄几步,倒入他怀中,一口鲜血染红了他华丽的龙袍。
“你?来人,快来人,叫御医。”她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苍白和虚弱,难道这也是她排演好的,先引他过来,再使苦肉计,他苦笑,你的演技还是那么好。
一阵冷风吹来,吹散她乌黑的青丝,她柔弱无骨身子的仍由他抱着,意识慢慢淡薄。
这是在哪里?华丽的窗幔,柔软的床榻,还有室内袅袅不绝的热气,难道是在梦里?凌倪云只觉得全身无力,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全无记忆。
“云妃。。。那个凌姑娘,你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声传入耳膜,凌倪云清醒了大半。
“这是在哪里?”床榻边,立着一位模样娇小的宫女。
“这是大王的寝宫。”
耶律风的寝宫,她怎么会躺在他的寝宫,凌倪云努力回想着,但脑中却一片空白,记忆停留在御花园中,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无半点记忆。
门外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耶律风高大冷峻的身形出现在眼前,让凌倪云产生一种很不真实的错觉,仿佛他的眼中带着疼惜的温柔。
“醒了?”一开口,幻觉消失,他对她,还是生冷的如一块千年寒冰。
“恩,请问大王,民女怎么会在这里?”坐起身,她的语气客气而恭敬。
“你晕倒了。”他淡淡的说,语气波澜不惊。
“谢大王相救。”她下榻,自己破旧的棉袄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自嘲的不想弄脏他的床榻。
“你病了?”
“没有。”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凌倪云穿鞋的手僵住,他发现了?
这细微的动作全数落入他眼中,果然是她。
“没有。”
“那我来告诉你,你去御花园了。”
“没有。”她否认。
“你是耐不住寂寞了,想引起本王注意?”
“没有。”
“你精心导演的苦肉计倒是不错。”
“没有。”
“你料定本王会上钩,去冷宫找你。”
“没有。”
“你这么大费周章,想要的是什么?是本王的宠幸,还是你的凌家?”
“民女已经没事了,多谢大王相救,民女告退。”
他的话,如一把把尖刀,扎的凌倪云窒息。
“本王允许你走了吗?”他靠近他,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阴冷气息。
“那你想怎么样?”她迎视他,不畏惧他周身散发的压抑气息。
“我想要你。”
大手一探,握住她的腰肢,凌倪云苍白的脸色顿时红云满天。
他嘴角那抹浅笑里,装满了邪恶。
“请大王自重。”
凌倪云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他,眼前的他,如同恶魔,他想要的,只有她的身体,而给她的,除了那冰冷如地窖的冷宫,就是无尽的嘲讽和刺激。
“你引我去,不就为了这个?”倾身上前,摄住她的唇,并不在乎她形同虚设的抗议。
“你!”凌倪云只觉得胸口郁积的一口气扩散入血脉,化为无数的细针,扎得她全身疼痛,痛到她无法言语。
“嘘,现在,你最好以行动证明你的诚意,本王就会考
小小玉足踮起,她面无表情的吻上他冰冷的唇,丁香小舌随即虑考虑是不是要把你接出那冰冷的地方,毕竟,你这容貌和身子,用到床上,还是很有是处的。”他邪恶的话语彻底把凌倪云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僵立在原地,任由他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退去。
看来这魅毒真是解的彻底,她只觉得自己深处万丈深渊,他的索取和撩拨再也翻滚不起她的欲望。
“吻本王。”他霸道的命令道。被他顺势吸入口中,汲取着她的芬芳。
“你很冷。”抚摸着她周身的细致玉肤,他不知道是在指她的体温还是反应。
“今晚自由温暖的美人等着你。”想起白天御花园中的一幕,凌倪云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都听见了?”吻上她小巧的耳垂,耶律风一手圈住她纤细的腰,一手解开自己华丽衣袍的纽扣。
凌倪云一滞,不知是为自己自行泄露了秘密还是为他亲昵的动作。
“所以,你是故意的。”用力咬住她的小巧耳垂,耶律风嘴角聚满邪气。
凌倪云木偶般立于原地,任凭他的为所欲为,耳朵上的痛,怎么比得过心里的痛。
“你为的就是这个。”她却浑然不觉。
“耶律风,如果可以选择,我选择从未遇到你。”任由他肆虐,凌倪云看着耶律风那双邪恶的双眼,没有给他半点反应,眼神决绝到冷酷。
“可惜你没得选择。”当听到她说这话时,耶律风浑身的血液都在咆哮,这女人,是谁先负了谁,为什么要弄的自己好像受尽委屈的样子。
“对啊!可惜我没的选择。”她凄楚一笑,笑的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都暗了颜色。
“你当初串通耶律空行刺本王时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他粗糙的大手用力揉捏,直到上面泛起斑斑瘀痕。
“当初?”她失神于这当初。
当初,她爱他,不惜以自己的幸福来救他;当初,他爱她,全天下都不支持他他都不在乎,他唯独要她的信任与支持。
往事历历在目,却又似过眼云烟。
“耶律空许了你什么承诺,让你如此待我?”咬住她的肩膀,耶律风狠狠的使劲。
“他许我一个妃位。”她苦笑。
“他许的,我也给了你,你为何不知足。”
“我很知足。”只要他不再来打扰她,她就很知足。
“这就是你的知足?”从枕下拿出一把匕首,耶律风把它扔到凌倪云眼前,“你唯一的不知足,就是我还活着。”他给她下了最伤人的定论。
“不,我唯一的不知足,就是爱的你太深。”凌倪云心里幽幽的叹息道。
爱啊!伤人。
伤人,不如不爱,今夜开始,她下了个决定:凌倪云不要再爱耶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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