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个月了,自从被入山采药的药农发现就回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为什么他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宫里最好的御医都来看过了,说伤他的刀剑猝了剧毒,如果仅仅是失血,他不会那么久昏迷不醒。
至于是什么毒,没有人能说出个大概,只是从大王子脉象来看,此毒已经侵蚀了他的脾脏,下一步估计蔓延到心肺,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到底是什么毒,三王子啊三王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凌倪云走到窗边,看着升起的太阳,大喇叭又在院子里兢兢业业的啼叫,小芯至今下落不明,怕是遭了什么不测了,不然那天林峰看到求救的红铜板,绝对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少爷。”门外传来丫鬟春雨的叫声。
“进来!”凌倪云的声音里全是掩不住的疲惫。
看着主子日渐消瘦,春雨以为他还在为大王子遇刺,而自己无能保护感到内疚。
“少爷,大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你就别担心了。”春雨柔声安慰着。
“春雨,把师傅给我的白鸽取来。”凌倪云背对着窗,阳光打散了她的模样,让人看着眩目。
“是,少爷,春雨这就去。”少爷是将大王子当作了今生知己了,不然不会劳烦深浅大师出山的。
那无名毒已经在侵蚀他的生命了,现在,除了用保命散能缓解毒性,御医都已经速手无策,不是惧于王后的威严,怕是早就放弃了吧!
请师傅出来,怕是最后能想到的办法了,师傅年轻时游遍大江南北,精通医理八卦,后来不知何故,隐居在了凌家,隐居这几年,潜心寻找强身修颜之道,世上的药物毒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耶律风身上这毒,师傅肯定能解。
“师傅,云儿的朋友遭暗算,至今昏迷不醒,万望师傅出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写好布片,春雨手捧白鸽已在门前侯着了。
“白鸽,快去找师傅吧!”将布条绑到鸽子的脚上,凌倪云一脸的凝重。
希望师傅能破例出桃花园,希望耶律风平安无事。
耶律风满身是血的躺在黑暗中,到处都是血,全是血,血殷湿了她的白袍,渗进了她的袜子,他痛苦的看着自己,他呼吸慢慢薄弱,他闭上了眼睛,他要死了。
“啊!”那日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原来是个梦,凌倪云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珠,再也无法入睡,快要进入夏天了,国师预言大王的病体拖不过夏天了,耶律风,快醒过来吧!
披了件风衣,凌倪云打开房门,夜空中,有好多星星啊!和那晚在树林里看到的不一样,清晰了很多,明朗了很多,如果他也能看到该有多好啊!
“终于回来了。”半空中有一抹白色自言自语着像凌倪云的房间飞来。
“白鸽,回来了?师傅他老人家肯出面吗?”凌倪云抬头看向半空中一抹雪白。
“云儿能听懂白鸽的话?”白鸽在空中盘旋一圈,落在凌倪云肩上,诧异她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是,白鸽,请回答云儿,师傅愿意搭救云儿的朋友吗?”
“师傅不在!”师傅不在桃花园,她去的时候,师傅的屋子就空荡荡的,师傅养的小猫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把一页白纸和一只竹签塞到她的脚上。
“什么?师傅他去哪里了?”师傅只从二十年前进桃花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玩失踪啊!
“师傅留了书。”空中飘落一页薄纸。
凌倪云摊开被夜风吹的冰冷的手,接住飘落的纸片和一枚小小的竹签。
“云儿,师傅与故人有约,时候已到,不可失约。待飘飘归来,告诉她,魔戒已认主,自可操纵,不必惊慌。为师替你卜了一卦,你近日有一劫,如果无法化解,可去金塔寺,找汉瓦方丈,师傅于此人有恩,见师傅竹签,必鼎立相助,师傅手书。”
“师傅从来没有说过有什么故人,难道一切都有定数,不,不可能。”凌倪云痛苦的流下了泪,泪珠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爹爹不在身边,姑姑不在身边,飘飘不在身边,现在连师傅都离开了,凌倪云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无助感,谁来告诉她,怎么样才能救他。
天边已经有了丝丝白光,大喇叭又敬业的站在了他的老位置,清了清嗓子,准备叫大家起床,却看到门口那伫立的像雕像一样的娇小身影。
“云儿,你起的真是早啊!”从来他大喇叭才是起的最早的,今天让云儿抢了先,真是惭愧啊!
“大喇叭,我该怎么办?”总算身边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不,是鸡。
“怎么怎么办?”人类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他要死了,我该怎么办?”他的毒催命,三王子更催命。
“谁要死了?”还是没头没脑的。
“耶律风要死了。”
“就是府上那个大王子啊!”这会儿它总算明白了,不过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要死了呢!人命真比鸡命还短啊!这些天是有听说那个大王子种了连最好的大夫都叫不出名字的毒,但这关云儿什么事?
“大喇叭,我该怎么办?”凌倪云也不顾地凉,捞起衣摆,随意坐在青石阶梯上。
“云儿怎么了?”似乎感染了她的悲伤,大喇叭难得的没有了精神。
“他中毒了,师傅又赴故人之约去了,怎么办?”虽然知道大喇叭肯定不能解答自己的问题,但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她的孤独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中毒就解毒啊!”中毒就解毒啊!小时候自己中毒了,病怏怏的时候,就有人给自己喂过很苦的汤药,说是解毒的啊!给大王子喂那很苦的汤药,不就好了。
“可如果是解不了的毒呢?大喇叭,为什么本是同根生,却非要至对方于死地呢?”她真是不明白,如果说是她和飘飘,彼此都可以为对方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同样是手足,耶律风和耶律空这对兄弟为什么非要自相残杀啊!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世界上还有解不了的毒吗?就像自己先前脖子上那个解不来的铃吗?
那天自己被一群来府上洗浴的公主逮着玩,脖子上被一个叫奔月的公主缠了一个铃铛,最后大家都解不开。就在他快要被卡死的时候,那奔月公主得意的解开了铃铛,还对大家说了句什么来着,对解铃还需系铃人,是这么说的吧!那这解毒是不是也需下毒人呢!
“云儿,这解铃还需系铃人,解毒也需下毒人啊!”他依着自己的经验提点道。
许久,许久,许久。
“对!”
天啊!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谢谢你,大喇叭!”
被摇他,他那么小,怎么经得起人类这样摇。
“可是……”
终于冷静下来了。
“可是什么?”
“哎!我总会有办法的。”她欲言又止,“大喇叭,谢谢你,你要什么奖励吗?”在凌家,她可是奖罚分明的,自己这几天是忧虑过头了,连这也没想到,多亏大喇叭的提醒了。
“真的吗?那云儿能不能许大喇叭吃虫子呢?”最近为了相应吃素,他都快忘记肉的味道了。
“好!但是只能吃坏虫子。”她心情好好的答应。
“还有,云儿为什么要叫云儿?那是女孩子的名字啊!”他一直不明白,这凌家堂堂少爷,为什么要叫个云儿,云儿的,多别扭啊!连鸡都知道这是女孩子的名字。
“因为,云儿就是女的啊!大喇叭,保密哦!”她又心情好好的坦白了。
“啊!不过也是,云儿太漂亮了。”公鸡由衷的赞美,这府上,进进出出的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比云儿漂亮的了。
“公鸡,天亮透了。”凌倪云接受公鸡的赞美,并提醒他,公鸡,你今天失职了。
果然。
“天亮了,天亮了,天亮了。”公鸡惊慌失措的大声啼叫着,总还有那么一两个懒虫还在睡吧!这么多年,第一次失职了,真是罪过罪过。
身后传来咯咯的娇笑声,这云儿,哎!谁要她是个姑娘家,还是个无与伦比的绝世美女,而且,声音还好听的像铃铛一样,铃铛,一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看来那天的铃铛事件,在大喇叭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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