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听见萧自尘的话后诧异的看向那厮,随后微微拧起眉头小声道:“你的意思是连歌他……”
萧自尘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我并没有说。”
秦卿挑起眉——那么你说只能相信你是什么意思?
萧自尘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道:“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
六月份的叙利亚炎热而又干燥,就算是日暮四合时也有将近四十度,此时秦卿和萧自尘呆在凉爽的地下室,也算是一种比较好的待遇了。
基地建在一小片丛林里,左半侧是高低起伏的沙地,有半侧却是浓密的树林。
士兵首领目送三人被押解到地下室之后,示意士兵回到岗位,然后他带着上缴的战利品上了楼。军靴踏在楼梯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不一会儿人便消失在了二楼里。
他推开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的瞬间不自觉的哼起了神圣的叙利亚国歌,将军帽摘掉坐在木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开始扫荡战利品中的钱财。
连歌包里的东西最多,印着方正字体的记者证,各种稀奇古怪拍摄仪器,湿巾,矿泉水……士兵首领黝黑的脸沉了下来,翻了一大通后才在一个隔层里找到一个棕色的软皮钱夹,他粗粝的手指将里面大票掏出来七八张,嘴角贪婪的笑意蔓延至眼角,在反复确定只剩下几张零钱后,才又向另一个黑色漆皮的钱包伸出手。
不过,这个钱包显然没有上一个饱满,甚至边角已经有轻微的磨损,看起来年头有些久了。士兵首领有些失望的皱了皱大鼻子,还是没有放过翻开钱包的机会——
然而在打开钱包的一刹那,国歌声止,瞳孔大缩,手中钱包一瞬间落了地,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
“报告!”门外声音铿锵有力。
士兵首领迅速回神,捡起钱包后又匆匆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才放到连歌背包旁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嘴角贪婪之意尽数收起,沉声道:“什么事?”
“前方收到消息,纳赛尔中校要来突检,现在正在五里之外驱车前往基地。”小兵声音利落,说完敬了一个军礼。
“好,下去准备。”
士兵首领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翻过的东西,然后转身下了楼。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基地全体士兵集合完毕整齐的排列在基地两侧。远处传来车的引擎声,五分钟后一辆防弹车停在了基地门口。
全体士兵整齐划一,齐声三呼——“欢迎纳赛尔中校!”
高呼声后,驾驶座上跳下来一个年轻的士兵,随后他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阿拉伯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大步走来,他肩膀上的两杠两星明晃晃的,映的人眼睛生疼。
他走到士兵首领身边,往他肩膀上扫了一眼,随后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纳赛尔中校,我叫阿拉法特,是这里的少尉。”
纳赛尔又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我听说最近几天有自由军潜入,来看看情况。”
阿拉法特脚跟‘啪’的一声并拢,抬起手臂敬了一个军礼,随后中气十足的道:“一切正常,随时等待中校的检查。”
纳赛尔回以军礼,随后迈开步伐向里面走去。
阿拉法特回身解散了士兵,然后跟着纳赛尔身后往楼上走。
纳赛尔如同鹰鹫一般的目光锐利的扫过基地周围的环境,满意的点点头:“也算不错。”随后他又想起几年前那个人说过的一句中国老话,便别扭的说了出来:“进可攻,退可守。”
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阿拉法特自然不知道什么意思,“报告中校,我没听懂。”
前方男人沉沉的笑了一声,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扬,这回却是用英语道:“不需要懂,这是中文。”
阿拉法特闻言下意识的整了整军帽,半晌后才道:“中校,傍晚时在市区巡查发现了三个华人记者。”
“哦?”纳赛尔脚步抬起来走上楼梯,“战争白热化,现在还有记者敢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疑惑,阿拉法特闻言点头:“是的,已经被我们押解回基地,有一个人不太正常。”他想起钱包上的照片,久经战场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思索了一瞬又道:“我怀疑是恐怖分子。”
纳赛尔脚步一顿,“怎么不正常?”
阿拉法特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请中校到二楼看一下他们上缴的物品。”
纳赛尔迈开脚步,阿拉法特打开另一间较为宽敞的房间,转身道:“请稍等一下。”然后进了先前搜刮钱财的房间,将连歌的背包和萧自尘的钱包一同拿了出去。
纳赛尔看见阿拉法特在门口洪亮的喊了一声‘报告’,经过他的同意后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旅行包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报告中校,这就是在华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阿拉法特说完将连歌的包放到茶几上,纳赛尔的视线落在那个包上,正伸手打算去拿过来看看,就看到阿拉法特又伸出一只手,手上却是一个陈旧的男士黑色漆皮钱夹。
他瞳仁猛然一缩,随后站起身一把将钱夹抢了过来,一边迅速打开,一边沉声问道:“这个钱夹从哪里来的?”
阿拉法特一愣,看到纳赛尔已经打开了钱夹,甚至面无二色的……抽出了那张照片,仔仔细细的辨认。
他下意识的回答:“在……在一个男人身上搜出来的。”
“人在哪里?”纳赛尔放下钱夹,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随后脚步一顿又皱起眉看向阿拉法特。
“在地下室关着!”
纳赛尔闻言急不可耐的迈开脚步,甚至都没有问是哪一间地下室便匆匆下楼了。
阿拉法特看着中校临走前站在门口幽深的神色,心里蓦地一惊,想起那张照片上血淋淋的类似于人脸的东西,心里一凉到底。
就算是久经战场杀人无数的他,看到照片上那一张脸时也吓掉了钱夹。那一张脸一半溃烂的满是蛆虫,另一半鲜血四溢伤可露骨,眼珠严重凸起,舌头被生生拔出,甚至舌尖上的嫩肉都像是被拔光了草的草地一般,向外翻卷着,最重要的是那张照片分辨率极强,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可以看见。
阿拉法特忍着恶心的感觉,随后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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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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